第二百八十五章 年少绮梦,宫中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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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会没有。分明就是那几位提前受了旨意,或者看出内情,借势而为。怎的都是有由头的。本王偏不带高氏,没听过正席让妾出场的。”
“王爷。”常苒一下叫了出口。回身捂住了萧承言的嘴。“王爷慎言,多亏您没在席面上说,否则那除了皇后娘娘,咱们可是都得罪了。也不知今日得罪了哪几位。这太皇太后和母后都下了旨意,我也是不得不为。”常苒生怕之前萧承言并未看到孙姑姑的意思。毕竟夫妻间多需经营,更何况是他们。一次不慎,便可能离心离德,心生忌惮。
萧承言却是笑着亲了亲常苒的颧骨位置。“苒儿今日的琴音真好,一曲终了如痴如醉的。哪里是用古琴弥补,那分明是添彩呢。莫不是古琴,都显不出苒儿的技艺。”
常苒只是轻轻笑着。不过当着宫中诸位贵人弹奏一曲罢了。瑞王却是上了心,四处去找着古琴给常苒寻着。也更加舍不得离开懿德院。总觉得常苒这隐藏的确实好,不光装柔弱,旁的才艺也藏拙。若不是今日那些贵人架乘,只怕常苒是不显露的。眼下常苒的画,还未得见。萧承言也是期待的。虽然也未同下过棋,可是听常衡提过,常苒棋艺也是精通的。
可两人时常腻着,冬日时,萧承言便也起了小心思,想让常苒也来留一留他。总不是他流连于此,魂不思蜀。便连宿在禧仪院。
南阳。张嬷嬷手中拿着一张纸,给南阳大长公主念着。“中秋当夜,皇上宿在皇后的承元宫。十六追月宿在宸贵妃翊昭宫。而后再次宿在承元宫三日。其后至今,一直宿在”张嬷嬷抬眼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含笑的南阳大长公主,继续说道:“慎贵人的曲阜宫。”
“慎贵人。升的倒是很快呀。”南阳大长公主看着碟子中的金桂糕点,却是一个未动。只瞧着那罗列其上似小山一般的糕点,其上金桂花晶莹剔透一般。不禁出神......“慎。恪慎克孝,肃恭神人。予嘉乃德,曰笃不忘。何尝不是承谦的梦。”
“嘘。公主慎言。陛下名讳,已不可称。”张嬷嬷说着,看了看外头。并无旁人,外头蝉声渐大。
“哈哈哈哈。怕什么,谁登基,本宫都是姑母。正如当年,谁继位,公主依旧是公主。可也只是公主。”
张嬷嬷叹了口气,那手中的那张纸放到最后,念起了下一张。“瑞王日日留宿懿德院。”
“哈哈哈哈。”南阳大长公主,突然拿出绢子擦了擦眼泪。而后绢子紧紧攥在手中,放在膝上。“谁少时不曾有少年郎入梦之时,谁不曾有年少绮梦之时。如今承言的梦,真是圆了,真是好呀。几人能这般顺遂。可终究皇家找到的不过都是一介替身。圆那个曾经,不由自己的梦罢了。苒儿做了自家哥哥的替身,终归是占尽了优势。程君玉的替身就是眼前的崔蘋。也该是承谦了。如今的皇后是为着刚登基时巩固帝位仓促立的。能有多喜欢。虽是贵为皇后,可没有夫君的爱,没有子嗣。何等艰难。倒不如替了那年少的梦。官女子、常在、贵人。贵人怎得能挡住一个人年少的梦呢。虽只是替身而已。可一个装睡的人,叫不醒的。”
翊昭宫。宸贵妃夜深,独自坐在大殿中的正首位置。空空的大殿,所有人都被打发走去睡了。只有她空坐于此。却是方才觉出滋味。皇上已经很久不曾来了。入宫便是盛宠,两年何曾尝过深夜空置的滋味。近两月,无论用出多少方法,哪怕再次起舞多次,只不过都是让皇上同慎贵人一道罢了。只一夜夜空坐在殿宇中,再也等不来皇上了。虽是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又有何用呢?一直觉得,皇后不成气候。没有子嗣,没有恩宠,家中兄弟并没在职,名门之后,可已经逐渐衰败,只这一位皇后目前拉着族家权势尚可。只不过那位置罢了。而自己,有恩宠,有家族兄弟,可却是也一直无子。不知为何,坐胎药也吃了不少,却是一直没有。找了很多太医,也没有结果。看着那些秀女进宫,一个个有了恩宠,不由得心焦。
秀女还未认完,却是太皇太后身边侍候的宫女,也得了皇上宠幸。说是皇上去太皇太后处请安,便瞧上的。直接便宠幸了,封为官女子。虽是恩宠不胜,却是断断续续,没过两月,即为常在。那时依旧没人注意崔蘋。直到中秋家宴。瑞王妃一曲惊梦,其后看似皇后得了恩宠,可只那几日。其后便是慎常在,却是借此博得恩宠,打从十六追月日皇上来了。那之后便再也未曾踏足翊昭宫。原来自己同皇后差不多。只是掣肘皇后罢了。自己原来也是无宠之人。否则怎会自己那般求得,终是不来看自己一眼。那崔蘋不过受宠数月,便是封了贵人。李娇儿深知,若是不除掉崔蘋,只怕日后后患无穷。便是自己,也是再无宠幸。冬日了,可是不想夜夜只靠着这炭火取暖。
萧承言宿在禧仪院,其实刚开始几日还好。可是待得久了。便觉得无趣了。不光是常苒未来,而是本身同高月盈说不到一处。高月盈虽是高家重心培养的嫡女,秉承闺学。可到底高夫人铁血手腕,并不曾降生任何一个庶子女。便也落得高月盈多少恃宠而骄,惯想做主。可这里不是高府,是瑞王府。瑞王也是惯会做主之人,且如今常苒并未管家。高月盈难免想插手一二。遇到府中之事,多有提及意见。开始时瑞王并不在意,却是日子久了。两相一比,高月盈提及的高家的趣事和府里的大事小情,说的也没有常苒诗情画意。那之前撒了桂花那种相似之事,到了高月盈口中便是责骂下人,抱怨不止。未免失趣。便是觉得无事也聒噪一些。硬要说些什么,而显然两人难说到一处的。虽是知书,对于萧承言偶尔说些书卷上之事,高月盈只是偶尔默然的说出处。虽是也有学问,却也没什么自己的言论。未免刻板。便也不显得像旁的闺秀一般温婉贤良。却是像其他家的正头夫人一般。教训起人来,规劝上进。可若是真娶高氏,同娶旁人也没什么不同。萧承言便也觉得无趣了。不如常苒,人前端庄,人后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