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常家不嫁,要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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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李内侍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两个内侍。两人放慢了脚步，渐渐的空出一段距离。李内侍才小声说道：“奴才家中贫苦，还有一姊妹在制衣局劳作。多年前先侯夫人随长公主，咳，南阳大长公主进宫。救治之恩奴才至今牢记。请恕奴才今日多嘴。原是国丧未完，今日先下口谕，是为着如今城中流言四起，宫中议论之人也不在少数。待国丧过了才下明旨赐婚。大事已定，还请府中先行悄悄准备着。”
“李内侍常随陛下左右，不知此事可有转圜？”常衡问的极其小心。
李内侍一惊，急忙看下四周，小声说道“世子此话何解？这天大好事旁人难以求得。奴才还要回宫复命，多谢世子相送。今日传旨就不方便行礼了。”说完疾步走出常府大门。
秦燕怡反复走着，看到常衡已经回来了，便急忙迎了上去。“衡儿，你爹让你去书房找他呢，而且要上书请辞侯爵之位。你快劝一劝去吧。”
“好，姨娘莫急。”常衡应着便朝着书房而去。
沐菊站在书房门口。看到常衡走过来，急忙两步上前行了一礼。“公子。小姐也被叫进书房有一阵了。并未听到内里动静。苏姑娘如今还在府上呢。芷兰如今已经带着苏姑娘先回小姐房中了。”
常衡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
轻扣房门，里面传来常文华的声音。“进来。”
常衡推开房门，看到常苒跪于桌前。常衡见到那书桌上写的字，忍不住说道：“父亲此书一递交上去，就与抗旨无异。还请父亲三思。”
“如今未下明旨，若是门不当户不对，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常文华头都没抬。
“李内侍自小追随如今陛下。刚才口风已说此事无以转圜。”看到常文华还在写着，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常苒，开口说道：“父亲让苒儿先起身吧。这原不是她的过错。”
“我没叫她跪，是她自己要跪的。”说着，语气冰冷。
常苒听到常文华的话，反而红了眼眶。常衡瞧着常苒模样，一下便心疼了起来。想拉一把常苒，常苒却避开了依旧跪在原地，并未起身。常衡叹道：“苒儿你先回屋，苏姑娘还在你房中呢。我与父亲单独说两句。”
常苒抬起头，看着常衡的脸，才点了点头。被常衡扶起，出了书房。沐菊急忙过来扶着，常衡深深看了沐菊一眼，沐菊会意点了点头。
常衡重新关紧了门，把姨娘秦燕怡关在了外头。才回身回到书桌边，对着常文华小声说道：“新帝继位边关这两年动荡不定。突然传旨召你我回京。本就知道事不简单。只是这恩宠来的太过意外。若是为着边界稳定有意施恩倒还在意外之中。就怕......原就是为着常苒抬出身，入王府铺路。可就......日后常氏怕是更难在京中立足。”
常文华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旧时王谢堂前燕，何故飞入百姓家？”闭上了眼睛。“若是早知如此。当年何故呢？折腾这么一番，埋下这么一个罪。这么多年，芜儿归处，竟还是他。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多年筹谋，全是无用之功。反落下乘，何苦来哉？”
常衡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圣旨上，又一字一句看了一遍后，才说道：“我去瑞王府退婚吧。左右苒儿也不想嫁。这些年都从未提过他半个字。”
常文华侧着脑袋看了看常衡。叹了口气说道：“那便去吧。一时意气，不试一下，终是不成的......也不能在寻一尺白绫了。嫁便嫁吧。”常文华说完，又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划着。却是一笔一笔，盖过了那谢绝爵位的字迹。
常衡转头便出了常府门，骑着马，朝着瑞王府而去。在瑞王府正门位置下马，门房急忙过来接马。可常衡却是翻身下马，直接拿着马鞭就冲进了瑞王府。这里都认识常衡，没人阻拦。在路上丫鬟仆从碰到都会低身请安。常衡轻车熟路的到了书房门口，雁南刚一打招呼。“常公子。”
常衡一把推开雁南，说道：“起开。”便冲到书房中。
萧承言抬眼看见常衡进来，满脸堆笑的道：“来啦。”
常衡却是黑着脸进了书房屋，看到萧承言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到里面，把马鞭放在书桌上，问道：“是你请旨的是不是？外面那么多闺秀千金，为什么偏偏选我妹妹？”
西知本刚回来，看到常衡来了，便又急忙退了出去。
萧承言放下笔，不缓不慢的说道“你有两个妹妹，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呢？”这话同当年说的话一般无二。看着常衡未说话，便又说了一句“我们衣裳都能换着穿的。我还以为，你真把我当朋友呢。现下却是连妹妹，都不愿意嫁给我吗？”
常衡忽而笑了。“妹妹和衣服怎么能一般呢？承言。我纵使，这辈子身上在不着一缕，我也不能不要我妹妹。”常衡说着说着便笑不出来了。其实常衡未看到，那桌上放着的是聘礼单子。萧承言正在亲自整理，若是不用心，不期盼。怎么会亲自在这一笔笔的写呢。却是心中有事，看着萧承言便道：“你......是。我是两个妹妹。可不代表她们合适。她们......野惯了，上不得大雅之堂。你这王府水深，侧妃都是侯门贵女，她一个小家小户出身，你让她如何自处。况且......”常衡的手，开始一直敲击着桌子。“你明知道，我心疼的是哪个。”
“她如今也是侯门贵女。我定好好待她。”萧承言看向常衡，一脸真诚。
常衡松开手，把手朝着萧承言，在空中按了两下空气，说道：“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立刻退婚、悔婚。说她......说她不好。脾气不好，学识不济，名声不佳，长相丑陋。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常家都认了，反正我们家苒儿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