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揭破鼓面,方知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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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文华略有些失魂的回到常衡屋中，发现常衡趴在床边也是困倦。想着孩子都小，便也给常衡放置在床上睡着。怕常衡睡在外侧掉下来，搬了椅子放在床边拦着。又怕争抢被子，便想着去常芜屋中，多拿一床被子来盖上。进到常芜自己房中，才发觉长久的不来，两个孩子房中的格局都变了。看到常芜那书桌边上一个箱子里都是写好的信，不觉轻笑。江琼之前在常芜会写些字时，便叫常芜给家里的族亲写些家信。一是顾念亲情，二也是练字。时常鼓励，常文华也是知道的，却是从未看过的。难怪常芜写字越来越好。心中赞叹江琼真是会教育。
拿了被子回到常衡房间，给常芜盖上。又瞧着常芜脸上的红印还未消。他是知道为何红的，不免心疼。在这看着两个孩子入睡。
本想去找江琼挽留，可是到了门口发现灯盏都熄灭了，又拉不下脸便没进去。又想起那珠花，心有疑虑，便不想去帐中。便去了常芜房间静静想着，今日发生之事，心绪烦乱，便打算看看常芜写的家书。
一封一封，先从现在的看起。其实常芜写完，也是从不看的。自己那原先的字迹，自己都看不大懂的。可常文华却是仔细瞧着，越发觉得错过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又因为信里常芜把每次父亲的夸奖都写在里头。常文华才发现好多自己都忘了。就看着这些忘记刚才的不快。
信中连常衡往常因为她学不会东西骂她，都写在里头。看着不觉好笑。可笑笑就笑不出了。
里面还有江琼的“苦”。常芜每次见到娘哭泣，便写进信里，希望那些亲人看到，能多多善待娘亲。越看常文华越是心惊。怎么都笑不出了。
“娘以前教过姨娘那诗经，连着我在旁边听着。我都会了。姨娘却同父亲说从没学过。连我也是会的。可为什么呢？这便是守拙吗？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说我会？”
“爹今日又夸我了，抱着我去骑大马了。......”
“今日姨娘指着我娘鼻子骂，说我娘就会借着孩子邀宠，不要脸。娘不让我去找爹爹了，可我是真想爹爹。”常文华才知为何那半年常芜都不来找自己，去找那安老伯听故事去了。
......
“娘又夜里偷偷哭，可是姨娘笑的声音真大，盖过了娘的哭声。我只能多去陪着娘亲。不教她伤心。”
......
“姨娘明明刚还逗着妹妹，为何爹回来就说头痛？心痛？爹是郎中会治病不成？娘守了她一夜，倒水擦身子的让娘忙。我都未睡好，可姨娘还笑。难道生病了不苦吗？”
......
“妹妹有病了，娘衣服都不换好几日不眠的就一直照顾她。姨娘倒是同爹爹玩耍去了。我觉得这孩子好像是娘生的一般。”
......
“姨娘好像会变脸，明明刚才还骂我娘，在爹回来时，她却哭了。娘也没说话，她怎么还哭了呢？”
......
“娘哭了，可不叫声张。”
......
“姨娘又作病了。我觉得花园的野猫都比姨娘顽强。今日又是爹爹独自在娘房中睡得，好像爹一去找娘亲，姨娘就生病。当个医者真不好。日后我可不学医了。”
......
“姐姐骂了娘，还说管她也要叫娘。我不叫她就打我。还同别人说我推她，说我不想要弟弟？我不喜欢姐姐了！”
常文华刚开始还是有疑虑的。可越看常苒字迹越差，甚至多有勾画，明显不是人教着写的。却那语言逻辑也是乱的，但是细细想来却是能看明白大概的。
直到秦姨娘给娘亲喝茶那日。常芜之前会写字之后也记下来了，却日后想来都是不懂，又反复加了几句能想起的话。那勾勾画画的在常文华看来，反而更真了。后面还问道：“姑姑，为什么姐姐明明一日都不在，非要等着爹回来要来给娘倒水喝呢。是因为爹爹能拿动水壶吗？姐姐娇弱水壶都拿不动，只能躺在地上笑。可爹却是说在哭。难道姐姐会变脸不成？那分明是笑。芜儿看得真切。那茶杯芜儿都能拿动呢。姐姐竟然比芜儿还娇弱。”
再往前看，常芜多是画的，有一个姐姐来找娘亲学东西。学的什么......一本本的书。七扭八拐的实在看不出样子。可是常文华看懂了，在常芜眼中，那个姐姐总来缠着江琼。
常文华才明白了秦燕怡这几年的心机、手段。把这些信都重新折好放好，便走出了将帅府，去了城楼上看着远方。思虑万千。
秦燕怡回来后，知道常文华不在府上。又知道他今夜当值，不会回来。却见江琼的门关着，熄了灯。便跑到门口，想给江琼最后一击，让她快快离去。便就在门口污言秽语的叫着将军。
真的惊醒了江琼，本就为了白日的冷漠早早睡着，现下又哭了一场。
常文华在城墙看着漆黑的外面，越想越发心惊，想回来问一问求个安心。想着这夜半都睡着，便脚步放缓，倒是真看到了秦燕怡一个人在江琼门口演的欢实。原本就觉得常芜不似能扯谎的，那信中所写必是她所见所经历的。可自己又深感疑惑，觉得自己眼里所见都不是这般。现下真切看到，觉得五雷轰顶。
也能想象到，莫不是自己值夜的夜晚，她都是这般做作？让江琼以为他宁可不值守，在这陪着妾室鬼混不成？
常文华走了，就在房子外，呆呆的拿着那珠花。想着曾经和江琼的日子。是那般的快活，江琼的温柔似水，那般优秀。没有秦燕怡时，他们神仙眷侣，那般惹人艳羡。根本没有这些乌糟事。而且两个孩子也是最得自己心意的，只是她进门了，一切才变了。而且自己的女儿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日后定是会影响她终生的。
常文华没想定主意，却是有人帮他拿了主意。江琼一早红肿着眼睛，便拿了行李，真是准备离开了。先去看了两个孩子，同她们说话叮嘱。常芜却是不肯，死活拉着江琼。这一哭闹倒惹来了秦燕怡。站在常衡房间门口披头散发的喊道：“要走便走，别在这鬼哭嚎。”
常衡是头次看到秦燕怡这般嘴脸，不觉怔了怔。往日秦姨娘在帐中都是照顾自己的，时常让回去休息。现下才有些信昨晚常芜说的话。看到江琼拿着包袱，常衡更觉自己愚蠢，自己亲妹妹不信，反相信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