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恩宠爱惜,都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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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武将。你不会真以为我从未在战场上杀过敌？于我来说，沐菊算什么？”萧承言从桌子后面走过来，一点点走近常苒。
常苒也跟着萧承言，一点点旋转着身子，面朝着他，手也逐渐松开桌面。目光丝毫不在躲闪，直看着萧承言说道：“算什么？算人命。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平静地说完后，是歇斯底里的喊着。“人命于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吗？”
看到萧承言未答，又四下张望了一圈，又继续大声喊道：“雁南呢？不是有意吗？为什么不拦着？”喊完目光依旧转回萧承言脸上，紧紧盯着说道：“还是跟着王爷的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
“你说什么？”萧承言眯着眼睛，眼中的锐利却是丝毫未减。微微侧了下脑袋，仿佛没听清一般，又或是不信这话是从常苒嘴中说出一般。
常苒的视线，已经逐渐变得朦胧。开始感觉到小腹有些肿胀，但是那感觉很是轻微，远不及身体的无力和心脏的疼痛。咽了下唾液，动了两下嘴唇，连续眨着眼睛，才把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语气依旧冰冷的说道：“我说......萧承言，你太冷血了。”
萧承言的手，原本紧握的拳，无力的松开。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胸口，重复着说道：“我......我冷血？那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不信我？你从来没信过我？你也不信我对常衡是有情义的。你根本不信我会回来救他。”
“我兄长在那危在旦夕，随时可能尸首无存。你要我怎么安坐钓鱼台？等一个外人来救我哥哥。”常苒说着。说出口却发现不对。急忙伸出手，想去抓萧承言衣袖。
“外人？你说我是外人？”萧承言似不信一般，又问了一遍。还躲过了常苒的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口不择言。”常苒慌了神，尽力解释着。急的手也不知该放在哪，就停住空中。
“你是。”萧承言点了下头，语气异常的坚定。身体也退后了一步，手一下把在边上的架子上。侧着身子，眼睛却是看着常苒，手中却是一下把架子上东西，全扔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才又走回一步，左手一下抓住常苒的肩膀，逐渐使着力气，同时坚定的说道：“常苒。你就是这么想的。你从头至尾都是这么想的。你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这话了。这才是你的真心话。”萧承言的另一只手，食指重重的几下，点着常苒的心口。呼着气，渐渐松开常苒的身子，继续说道“你从未把我当你夫君？当你丈夫？那我算什么？与你可有可无的人？啊？说话。”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常苒泪眼盈盈。紧皱眉头，却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半晌才说出一句。“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干等着。”
萧承言看着常苒，再次走近。贴着常苒而立，用颤抖的手，用食指关节轻轻抬起常苒的下巴，让常苒看着自己，才轻声问道：“若是我同你兄长，只能选一个呢？”
常苒摇着头。用手抓住萧承言那只抬着自己下巴的手。颤抖的问着“为什么要选？”
萧承言看常苒未答，却是反问着。反而笑了“是呀。你们兄妹情深，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干系。”把手从常苒的手中用力的抽出来。突然脸阴沉的看着常苒。“我不会去救了。就让你兄长同那些将士，殉国吧。”
常苒听到后，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想也没想，伸手就打在萧承言脸上。虽然不重，却也是实实在在打在萧承言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萧承言满脸的错愕。常苒也是发愣，急忙略低眼帘，低头看了看还在半空中的手，再抬头看向萧承言，他那被打的脸，先是突出来一块再是凹陷了进去。想是萧承言也是在感受着这个耳光。常苒再次落下几滴泪，急忙又用那只手，颤颤巍巍的急忙去摸萧承言的脸。“王......王爷。”
还没等常苒碰到，萧承言一把抓住常苒的手腕。萧承言的手，越来越使劲。常苒有些怕了。萧承言此刻的这种眼神，之前纵使吵过也没有这种彻骨的眼神。手腕的疼痛，也不及周身的冷。
常苒颤颤巍巍的说道：“对不起。我......”
“怎么？说道痛处便动手了？怎么不用你那廉价的眼泪了？你对我有过几分真心？嗯？多少次不是用哭做武器？不过是我愿意陪着你演罢了，真当我心疼你呢？啊？”萧承言甩来常苒的手。常苒骤然失去平衡，一下撞在桌子边缘。轻哼一声，手也急忙抚上肚子，疼的闭了下眼睛。冷汗珠子一下便冒了出来。
只听萧承言依旧在边上说道：“终于，忍不了了。说到痛处了。是不是？我看整个常家算什么？瑞王府算什么?常衡才是你的软肋。”
常苒松开捂着肚子的手，看着萧承言直摇头。伸手就要抱住萧承言，口中说着：“不......不。”
萧承言退后一步，躲开，没让常苒碰到。只是冷冷的看着一脸泪痕的常苒。“那你同本王说，若是我同他常衡，同时御敌。你是希望本王安全，还是想要常衡安全？说不出口？那好，那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次合该我去的，我若是去了......现下被围困的便是我了。你也会这般救我的，对吗？”
“王爷有勇有谋，一定不是如今的局面。可兄长不同，他......他没这张地图，不成的。”常苒急的直要跺脚。
萧承言却是笑了，点了点头。挑了下眉头，身子也逐渐转向了边上空无一物的书架。眼睛也看向了边上，却是逐渐笑容更深，嘴中小声的说道：“连哄骗我一下，现下也不肯了。”说完突然回身，一巴掌重重打在常苒脸上。大声吼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本王死在前线？好换你兄长平安？”萧承言这次终于没忍住，半分力气也未收。
常苒被萧承言打翻在地，连着头上那最大的一朵翡翠玉兰花也碎在地上。破碎的细碎渣子随同常苒的身子摔在地上，险些划伤常苒的脸。苒若的手并没有捂上疼的几近麻木的脸，反而是急忙捂上肚子。身子一个劲的发抖。肚子疼的一个劲的收缩，嘴里也都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