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梳白头,盼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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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常苒坐在上首，终究一叹。自从宫中出来，近日自己过于得意，竟忘记了这件事。“你先回去，我去禀报了王爷，就回府。”
“那......老奴侍候着瑞王妃回门吧。”齐妈妈低着头，小心的说道。生怕只是常苒敷衍之词。若是常苒肯去送一送，那常若在宫中必定好过一些。至少别人都会顾及几分常家还有这位瑞王妃。
“嗯。”常苒只一应。已经看出了必是秦燕怡的意思。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带着众人等在瑞王府正门，等着萧承言下朝。
萧承言没过一会，便骑着马出现在巷子口，看到常苒等在门口，刚到了门口便翻马下来问道：“怎么了？等在这里。”
“妾身小妹今日进宫，我想回去送送她。才特在此等王爷恩准。”常苒脸上挂着笑，抬起头看着萧承言，满眼的期待。
萧承言想想说道：“是。我一忙忘记同你说起了。那，我送你？”
常苒看到萧承言的眼圈黑黑的，便说道：“爷，太折腾了。夜半起身，您明日还上朝呢。不如在府休息吧。我一早便回来。”
“好，可千万别累到。”萧承言温柔的说着。
“好。”常苒迈上马车，推开车窗还看到萧承言看着自己。急忙挥动着手帕回应。
萧承言点了点头。马车才缓慢的行着。向着永安侯府。
常苒回到府上，先是去见了常文华。只简单的请了安便同常衡出来，独自去往了连理院。常若坐在梳台前，正准备梳妆。看到常苒进来，急忙站起身，回头看着常苒叫道：“长姐。”
常苒点了点头，示意常若坐下。
边上等着给常若梳头的嬷嬷一看常苒来了，急忙把梳子递给常苒。
“我来梳头，恐怕不合规矩吧。”
那嬷嬷也是宫中来教习的，此刻笑容满面的说道：“瑞王妃自入府，与瑞王恩爱和睦，恩宠极盛，已成佳话。若是二小姐入宫，能得这般福气，那可必定青云直上，恩宠不断。可是我们这等比不上的。您这虽然此刻无子，却是成婚不久，时日尚短的缘故，早晚之事。”
常苒便不在推辞。拿起一旁的梳子，准备给常若梳着头。
常若坐在镜子前，笑的格外开心。
“这嫁进宫中，到与别府不同。不如给你说点其他的。这一梳梳到尾，无病无灾无忧愁；二梳梳到尾，万事顺意好运临；三梳梳到尾，害人之心不可有；四梳梳到尾，防人之心不可无；五梳梳到尾，屋插柳树留君恩；六梳梳到尾，莫问前程共携手；七梳梳到尾，儿孙遍地福禄寿；八梳梳到尾，幸福长久过一生。”
那位嬷嬷笑着点头。“老奴觉得，瑞王妃说的甚好。”
常若回过头，看着常苒“长姐要走了吗？”常苒还未回话，常若又急忙说道：“长姐，我一会便要出门了，能不能多陪陪我？”
那位嬷嬷却说道：“自是该在说说话的，那老奴先出去了。稍候到了时辰，老奴再来给二小姐梳妆。”
沐菊等在门口，备了几张银票递给那嬷嬷。那嬷嬷回头看了一眼，才放在袖口中。朝着沐菊作了一礼。沐菊也急忙回礼。
“你不要眠一眠吗？”常苒问道。
“长姐，能不能。我们一同睡？”常若祈求的眼神，看向常苒。常苒回头，看了看常若屋中的床，点了点头。
门外的沐菊，进来同一直站在门口的芷香关上了门。又一同守在门外。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真的不熟悉，甚至不如和小北的三、两月交情。便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就如同屋内的常苒、常若。虽说是姐妹，同在一府。可也是真的无话可说。常苒从小就很讨厌常若，更是不喜欢姨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姨娘的原因才不喜，反正就是不喜。如今能回来陪着她出嫁。不过也是为着她日后在宫中能好过一分。都是给外人瞧的。
常若急忙跑到床边，躺了进去。常苒并未摘下钗环，直接便躺在外侧。
常若带着笑，躺在里侧。却并没有睡着，而是说道：“长姐，其实我小时候挺羡慕别人家的姐妹，能打、能闹、能抢衣服穿、能抢钗环戴、一起读书、一起睡觉。但是长姐你都不理我。”
常苒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原本就不是一母所生，难免嫌隙。更何况......后来没生活在一起，自然情分浅薄。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时常吵嚷着同常衡一块睡得。常衡也是冷冷的拒绝，让自己很不开心。却没想到常若也是想同她一起睡得。拿起被子搭在常若身上，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长姐，其实我有些怕，都说那宫里是要吃人锝。也不知皇上好不好相与。外间都传瑞王待你甚好。可瑞王真的待您好吗？那次回门，我看着瑞王板着脸，都没笑过一般。同兄长倒是交情蛮好的样子。”
常苒笑了笑说道：“王爷板着脸时，是挺唬人的。总还是好的时候多。可你那......各宫各院都是贵女，你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说话做事一定要谨慎。连吃穿用的都要警惕。君恩有时候，既是保命的，又是致命的。但还是要求一求这君恩的。”
常若转头看着常苒“长姐把那钗留给我时，便想到了吧？”
“嗯。宫中不太平。”常苒转头看了一眼斜躺着的常若。“我这几次进宫给太后请安。看到皇后倒是不大去的。贵妃倒是去的勤。不知是真心归顺，还是......其他人我还看不懂。但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定是不和睦的。贵妃娘娘只差一步，定不会甘于此位。至于若是有个差池，太后会保谁，也还不好说。你进去不要那么快站队，看清局势。宁可旁观，也不要过早牵扯进去。先看看能不能有君恩保身。”
“嗯。这就是为何长姐日前，不要我去律王府的缘故。那律王府，必定同宫中贤妃娘娘是一起的。那贤妃娘娘又是谁的人呢？”
“这就要你自己去看了。你之前推拒了两次，虽是找了由头。律王府也必定看出了端倪。所以进宫后未必会再拉拢于你。你之前摔了律王妃给的那个钗，修好了吗？别忘了还是要带进宫的。
“修好了。长姐，你这么说完，我更怕了。”常若叹了口气。
“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宫去拜见太后。总不是你孤身一人。”常苒想了好久，才说道。
“那我呢？我要去拜见太后吗？”常若问着。
“若是没有太后下旨，还是不去的好。若是你去了，你恐怕一个队都站不上了。后宫之中便会孤立无援。恐怕君恩也就不能指望了。”
“长姐是说，太后和皇上？”
“不。我可没说过。”常苒急忙打断。“只是......将心比心。你我都不希望被人操控。你若是常去太后宫中，那陛下必定会多有疑心，你是否涉及诸事都会去禀报。就算不是你说的，你也有嫌疑。所以我们，也是不要常见面的好。但常家还是在你身后。以前我幼时进宫，长公主同我说过几句话：‘进了宫，我便不是我了，而是常家女。言行举止，恩宠荣耀，旦夕祸福都是常家。千机盘算、一哭一笑也都是为着常家。一人荣耀便是满族荣耀，一人获罪便是查抄满门。’”看着常若发愣，便说道：“汇总起来只四个字。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