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府为妃,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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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太招眼，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常苒只打算带着自己常用的首饰衣衫、和母亲生前留给自己，放在云芙阁库房的那一樟木箱子的嫁妆过去。其余物件都留在常府，等着日后得空了在拿。确不曾想，瑞王府还送来了成堆的聘礼箱子，连常苒都觉得实在是太过招摇过市。

但是满城中只有道贺之声，听不到半分闲言碎语。不止是因为常家现在一跃成为新贵。更是为着常衡、常苒生母常江氏一脉的缘故。

常苒先母的祖父为先帝在世时，太医院院判。虽已逝世多年但后来的太医院内都是其徒。常苒先母自幼学医，遂常伴长公主身边。后与早有婚约的清流文官常文华成婚。长公主亲送金钗送嫁。常文华从官几年刚得晋升，却眼见国土被踏，毅然辞官从武守卫疆土。常江氏便跟随其夫作为医者，驻守边境救治负伤守卫。多年前敌国来攻，被敌国将士长剑穿胸而亡，惨死于战场。常文华于战报中只字未提，只报了敌国进犯久攻未下，我方一举反击后大胜。疆土再次向前拓宽一城之地之战况。附着自方损伤人数。先帝大喜，下了表彰文书。又附一张询问书信，正是萧承言笔迹，其中言明之前旨意已下，常家二公子常睿为其待伴读，催促二公子进京。常文华才修书禀明情况。提及之前一战，常府二公子常睿和其正配妻子常江氏丧命于此战。只因二人不在编制，才未于战报上禀明。

当时的长公主，如今的南阳大长公主知道常江氏死讯后，跑到太后宫中哭诉。当年的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亲言“哀家亦感念常江氏与南阳你，姐妹情谊呐。”这几字一出，金口玉言。没出一日，当时的皇后，此时的太后便下旨，追封了常江氏为诰命夫人。

常苒便过到长公主膝下养了一年。后又到凌安书院读书多年。凌安书院其中一位最是尊贵的，便是苏侯爷和郡安郡主之女苏雪荣。与常苒在书院时就是同学之情，后一同回京，近三、四年常苒在京居住。两人一直是闺中蜜友之情。苏雪荣为人高傲又为着家世很少瞧得起其他贵眷。但凡哪个府中有赏花刺绣之事都会一同下个帖子递给常府中常苒。只要常苒能赴约，指不定苏雪荣也能赏脸而至。

如今常氏夫人是为妾室扶正，并无根基。常文华、常衡又常年驻守边境，常府中上下连着管家都要听常苒几分意思。

此时常家嫡长女常苒被封为瑞王正妃旨意一下，各家争相道贺。没人敢说常苒半句闲话。但是私下议论常府的声音还是不断。其中避恐不及的便是有意定常苒为其三子正室的高氏一族。之前大费周章核算的生辰八字如今也是空纸一张。只得也在大婚之日备了份重礼送到瑞王府祝贺。

大婚之日复杂异常。常苒先于家中祠堂拜了祖先。后瑞王亲自入府迎娶，常府于黄昏时人声鼎沸。常文华虽然刚封永安侯爵位，但是萧承言毕竟是当今陛下亲弟，先帝亲封的亲王。常文华不敢受正常婚嫁之礼。

与萧承言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侧妃高氏。正是之前要与常家结亲的高侯爵家的嫡女，高月盈。此刻高月盈满脸堆笑迎着常苒入轿子，却实在心情复杂。原本与常家结亲之事，高月盈不光知道，而且参与。是同娘家一起选定的人选，看中的正是常苒的人际说不定能拉高家门楣几分。没曾想如今嫂嫂一跃变为自身宫闱之敌。

萧承言驾马于花轿前。常苒由着喜娘和一众嬷嬷丫鬟的簇拥下，忙完诸事才被掀安置在瑞王府懿德院正房内。直被萧承言掀了盖头，常苒才看到瑞王萧承言的相貌。眉宇英气十足，却又十分英俊白皙。甚至眉眼带笑的看着常苒。常苒觉得此人半分不像战场亲战之人，反而像是一位书生。只匆匆几眼常苒便羞的低下了头。任由喜娘摆布，剪了几绺长发和萧承言的长发用红绳绑在一起后放入锦盒。又喝杯交杯酒，萧承言就被人拥护着去了前院喝酒。待夜深在回来时，已经被灌得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常苒却是默默松了一口气，不用想今夜如何应对这个陌生男子。可日后这陌生男子却是自己的丈夫。

常苒看着萧承言的亲随雁南和小北给他宽了外衣便退了出去。自己便也示意沐菊和芷兰退了出去。自己则悄悄拿了个小被，窝睡在床榻对面的小塌之上。

天刚蒙蒙亮，就听轻扣房门的声音传来。随后有人禀告，高月盈已到了懿德院院门口。说要前来请安还要给常苒梳妆。

常苒还没醒，萧承言倒是醒了。萧承言只把门拉开一条细缝。问清之后告诉跟着高氏的婢女，让月盈去熹微厅稍后。沐菊、芷兰已经端着水盆在门口，想先行进屋给常苒洗漱，被萧承言挡在门外。

屋内的常苒睫毛微微动了动，还是没睁开眼睛。她想看看萧承言接下来要做什么。萧承言走到常苒睡着的小塌边，向里看了看常苒。然后又回床榻边，拔出了放在床边不远处的剑。随着拔剑的声音传来，常苒再次忍不住睫毛微颤。过了一会没听到其他动静，常苒忍不住侧着身子微微转头看向萧承言。他在床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常苒便又转过身子开始装睡。

萧承言合上剑的声音传了过来。重新走到常苒身边说道：“该起来。一会还要去宫里叩见太奶奶和母后呢。我让你的侍女进来给你梳妆。”

常苒微微坐起身子，点头称是。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你兄长是知己好友。与你，二哥小时也是相识的。”

“是。”常苒听到二哥两个字时，嘴角微微动了动，但是一直低垂着头。萧承言应该是看不到的。

萧承言看着常苒收起被子，才打开门让外面一众人进来。有位候在外面的嬷嬷进来整理床铺。常苒坐在妆台前让沐菊、芷兰给她上妆，通过镜子中看到那位嬷嬷笑意盈盈的收起床铺上的什么东西在袖口。先给常苒行了一礼，又到萧承言边行了一礼说道：“王爷、王妃先行梳妆。老奴先回宫中复命。”

常苒想起之前教习嬷嬷的话，顿时明白了之前萧承言在做什么。想想不禁红了脸，宫里若是知道昨晚并未圆房，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

芷兰在一旁低语道：“小姐的脸都不用涂胭脂了呢。”

沐菊也一旁浅笑。

梳妆完毕后，萧承言带着常苒坐马车入了宫中。常苒完全忘记了高月盈还在懿德院的熹微厅等着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