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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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祁说要带我去见见司宁仙君，我自然不会拒绝。

去往冥界的路上遍布着一种迷雾，轻轻扫过眼睑的感觉居然很是清爽舒服。眼前的雾模糊着双眼，思绪亦渐行渐远，我不由得便重新回想起在凡间的这一桩事来。

彼时是我第一次下凡，跟着心不甘和情不愿二位仙使，下凡去执行一场任务。

那任务完成的出乎意料般顺利，于是完成之后我等并未急于返还天庭，而是在人间好好游览了一番。

烟火繁华，车马喧嚣，与天界完全不一样的凡尘，原来是这幅模样。

我们在凡间游历了山川河海，品尝了四海珍馐，也结交了一些江湖朋友。在一处临近边疆的小村里，偶遇了一对年轻的眷侣。

其实那天我们本是去看一个美丽的湖泊的。

传闻小村边的凝月湖，能看见月光最柔美的倒映，每一滴湖水里都藏着月色的皎洁。据说如果对着湖面升起的圆月许愿皆会成真，女子会在及笄的那天取湖水沐浴，据说能超凡脱尘，永生幸福。

与边塞的金戈铁马不同，小村里的静谧与安宁仿佛世外桃源。那天夜里我在湖边看着月亮升起，也学着周围凡人的模样，许了一个希望能早日飞升上仙的愿望。

然而转身准备回去的刹那，我看到了一个娇美的女子，泪眼婆娑望着月亮，滴了几滴自己的指尖血在一艘小小的纸船上，然后她仿佛许了什么愿望，将纸船放入湖中，看着它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了湖水的深蓝与月色的皎洁里。

后来夜色已晚，附近的客栈都住满了，于是我们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试问能否借宿，开门的正是这个女子。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在两位仙使都去休息后，我与她交谈起来。

她说自己名唤月漾，是镇守边关将军的发妻。她与将军青梅竹马，两心相悦，及笄后不久便嫁与了心上人。

可新婚不久后将军便出征了，而后便一直杳无音信。

有人说将军战死沙场，有人说将军下落不明，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讯息，皆是在告诉她，她的夫君无法归来了。

但她认为两个相爱的人是有心灵感应的，她坚信将军还活着，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不久前她真的遇见了一个人，和将军生的一模一样，她喜极而泣，可那人却说自己并非什么将军，只是路过而已。

月漾一时伤心，晕死过去，醒来发现是那个人送她回来并请了大夫的。

后来的几日里，月漾在与那人的接触中发现那个人和将军五分像，却又五

分不像。

她保持着理智，但无法完全隐藏自己对将军的思念与深爱。每日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和相似的做派，她对将军的思念也愈加迫切。

不过后来那人还是离开了，月漾也确没有纠缠。不管他是将军失忆了也好，还是仅仅只是和将军五分相似也好，让他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只要他快乐，便是月漾的快乐。

我感念她的一片深情，看着她默默留下的泪水，我问了他将军的姓名和八字，允诺她会帮她打探将军的消息。

于是当天夜里我便求了心不甘仙使测了一卦，仙使说他们缘分已尽，但...

但什么？

我追问，可仙使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也许人间的事就是这样吧，有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人们才会更加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可第二日，在我们离开之前，那人又回了这里，说自己就是那个将军，此前在战场上失忆，离开之后却突然又想起。

月漾泪眼汹涌，二人相拥而泣。

我正为这美好的一切所感动，心不甘仙使就在我耳边说了他前天晚上未说完的话。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