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才女咏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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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就看到山长和陈夫子在学舍门口和学子们说着什么。
“孩子们,今天我们尼山书院有幸邀请客座讲席,此人,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远播南北啊。”山长颇为自豪。
一旁的陈子俊倒是很上道,“山长,请问请的人是谁啊?”
“才女谢道韫!”
这话一出,大部分学子还是十分开心的,不过嘛!总是那么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山长,这怎么可以让一女子来我们书院做讲席呢?这,这传出去。。。”陈子俊恐怕是大男子主义的典型了。
“子俊啊,谢先生可是我费心费力请回来的讲席,等她来了你一定会为她折服的,就这么定了,今天下午谢先生就会到。”
听闻谢道韫要来,大家自然是争先恐后去书园门口就为了能先看上一眼,杨依依也不例外,毕竟这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女,听说不仅通文墨,对武学骑术也有研究。
“女人不在家好生呆着,出来抛头露面。”好的心情怎么总是有人破坏呢。
后面王蓝田、秦京生和马文才慢悠悠走着,都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就是啊,文才兄,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我看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秦京生这时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
一旁的王蓝田更是不遗余力地讨好着马文才,“听说她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出阁,大概是生的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
马文才起初被王蓝田说的一愣,王蓝田和秦京生笑的十分开心,指了指王蓝天颇有些无语。
“依依姑娘,你也来了?”梁山伯眼尖地发现了杨依依。
“是啊,听闻谢先生来做讲席,我自然想要一睹先生风采。”
梁山伯非常激动,“先生才情远播,我仰慕已久,现在能听她讲课实在太好了。”
“谢先生终于要来了,我以后一定要像她那样,巾帼不让。。。”一旁的祝英台满脸通红,话还没说完便被杨依依打断,“祝公子!听银心说你前几日睡眠质量不好,不知道这几日如何了?”
“我没。。。”祝英台才想反驳,看到杨依依的眼神,又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我没,没在失眠了,有劳依依姑娘惦记。”
还好!还好祝英台反应过来了,否则今日之事便是马文才怀疑她的开端!
“怎得不见杨姑娘给我的药?难不成杨姑娘看病也有亲疏远近之分?”杨依依头顶一暗,抬头便是马文才放大的俊脸。
啊!!美颜暴击,他犯规!!
不过,药!该死的,自己竟把这个事给忘了,该怎么解释呢。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话,打断了大家的话题。
马文才就这么看着杨依依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切!我又不吃人!
一顶白色薄纱软轿缓缓停下,上面下来一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女子,粉色罗裙,外面套着一件白衣,头发在头顶简单地盘了一个发髻,只用了一根发簪,淡扫娥眉,虽说不得是顶顶美人,不过谢道韫胜在气质卓绝,仪态万千。
因为谢道韫是非常有名的才女,所以书院之中所有的女性都出来了,包括伙房的苏大娘和他儿子苏安等人,一时间倒也壮观。
“王蓝田,她可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可不会没人要啊。”秦京生和王蓝田等人眼珠子都看呆了,王蓝田也顾不上回答,只是嗯嗯嗯的回应着。
马文才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是隐约皱了皱眉头。
杨依依也见到了谢道韫本人,赶紧拉上王兰去给马大公子开方子,却不巧,其中的一味药没有了。
“喏,就是这个草药,咱们这里没有了,需要上山去采。”王兰说罢便准备背上药娄上山,杨依依本来想和王兰一起去的,不过医舍不能没有人在,只得作罢。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书舍里,大家摇头晃脑地跟着谢先生读书。
“这是北魏时期的一首民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谢道韫端坐在上首,非常从容地环视四周,“这首诗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
一只手懒懒地举了起来,王蓝田那厮又在搞事情,“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谢道韫丝毫不恼,略略思索后回应“‘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书院讲堂自然以道高术专者为尊,不学无术者为卑,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其上而面无愧色的道理。”
一时间在座学子纷纷鼓掌以示认同,马文才皱眉扭头看了一眼鼓掌的人,举了举书卷示意,随后站起来做了个拱手,不得不说,马文才虽然霸道,却也知礼。
“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常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谓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谢道韫仍毫不畏惧。
马文才也毫不示弱,“先生明知:三从四德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谢道韫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此时的梁山伯看不惯谢先生被马文才堵得无话可说,径直站起来开口反驳道,“马公子此言差矣,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功、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行,若是强分男女,那便落了浅薄了。”眼看马文才笑的越来越勉强,梁山伯继续开口,“至于‘三从’,谢先生自由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周知的,而现在先生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到夫死从子,原本就荒谬,假若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满堂学子除却王蓝田和秦京生这两人外,都纷纷鼓掌给梁山伯喝彩,祝英台也是一脸骄傲和满意地看着梁山伯,看着大家的表现,马文才越来越生气,怒极反笑,“本公子岂能与尔等小人和女子同室?”说罢环顾了一下四周,“听着!是男人的话就跟着我走!”
说罢潇洒地丢下书卷离开,王蓝田等人麻溜的跟上,再看学堂里只剩下以梁祝二人为首那几个寒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