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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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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缺叫胡作非具体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胡作非接着说道:“这些年来,其实我也对大当家的行为多多少少有过怀疑,总感觉他跟以前有很大的改变,有时候完全觉得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自从上次山寨跟那些神秘的人做了一次交易之后,便偶有那边的人过来找大当家秘密相商事宜,自此之后,飞雕寨开始多了很多规矩,比如开始划定活动地域范围,设定入寨陷阱机关,山寨弟兄开始靠山吃山在山中垦荒种养……所以我便暗中也做了一些探查,几次等那边有人来山寨,我便暗中跟随他们的来去之路,却几次跟踪到‘噬魂谷’隘口处便消失了,当时这一地界大当家已划出了规定,说‘噬魂谷’是天然的死亡之地,山寨弟兄不得靠近以得自保。……”

贺莽急说道:“你这个人做了大当家了,说话还是不着边际,说了一大堆,直接进入主题行吗?”

胡作非被贺莽这么一说,当然有些紧张,说道:“但据我多次观察,那些人来自于‘噬魂谷’,又消失在‘噬魂谷’,那么‘噬魂谷’必是一条通往更神秘之地的必经之路,而只要通过了这个死亡之谷,便一定有另一番天地,我想鬼医一定在那里面。”

“说了半天,摆了那么多铺垫,原来你还是在猜呀,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贺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怄气。

袁缺说道:“贺大哥,胡大当家的分析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胡大当家心里似乎有太多错综复杂的事,便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大概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胡作非看着袁缺笑了笑,说道:“袁大侠,明眼人,短短的时间内,一切事情翻天覆地,心中乱得很,就连我怎么就做上大当家了,我还如在梦里一般!”

正当大家都随之一笑的时候,苏流漓突然站了起来,来到胡作非身边,胡作非见苏流漓脸上还有余泪,但神情好似压制着心中的愤火,那双水灵的大眼睛此刻却在烧着火似地,盯着胡作非有些不自然了,忙陪笑着说道:“苏姑娘,你这是……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袁缺没有拉住苏流漓,他知道苏流漓想干什么,而其它人却并不知道,所以对苏流漓此刻的神情和行为认为是一种极为反常,当然毫不理解。

苏流漓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盯着胡作非问道:“我问你,六年前,你做那次肮脏的交易,伏击的那人是谁?”

胡作非被苏流漓一问,小胡子都被问得尴尬得跳了起来,但还是挤着笑回答道:“我们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谁,前面不是说了吗,是一位翩翩美玉郎,一看就是一位贵公子,哦,对,就像袁大侠这般的!”

胡作非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苏流漓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

苏流漓尽力压制情绪让自己冷静,接着又问道:“在你们围攻他之时,他用的什么兵器,还记得吗?”

胡作非眉头一紧,想了一下,说道:“他呀,武功很厉害,先以破了我们设的各种机关陷阱,后面跟我们血拼的时候他开始以手上的弓箭射杀了我们好多弟兄,箭发完之后便用弓跟我们交手,虽然我们几十上百人,但一开始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后来他用了他腰间的佩剑,那剑特别精巧有型,我记得那剑身是极为细长,而且还是蛇状微曲型的,他那剑一出鞘,剑锋所指,我们的弟兄成批成批倒下,现在想起来那剑法真是高深莫测,后来……”

苏流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突然大叫一声,叫道:“别说了,原来是你们杀了煜哥哥!”

见苏流漓突然像发疯似的,拔出手中剑,剑尖直刺胡作非,袁缺身子已闪到,忙托住苏流漓手叫她冷静。

胡作非也吓得不轻,一时间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忙起身往后退。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胡作非听出了苏流漓话的大概意思,便惊吓地喊道:“我们没有杀他,当时我们根本就杀不了他,他武功太厉害了,后来我们也是被狼群冲散了,都落荒而逃了,后来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了!”

苏流漓还想追上去剑刺胡作非,袁缺忙夺过她手中的剑,说道:“小漓,你冷静点,人不是他们杀的,别冲动。”

苏流漓吼道:“就算不是他们杀的,他们也是为虎作伥的帮凶,要不然煜哥哥也不会惨死,他们是帮凶,此仇我定是要报的!”

袁缺急着说道:“好,就算你现在杀了他,杀了全寨的人,又有什么用,凡事不能冲动,我们还要通过胡大当家找出幕后主谋之人!”

袁缺最后一句说得很用力,把苏流漓给惊回了些神,苏流漓泪中再次涌出泪水,看着袁缺,一副极为伤心的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冒出个煜哥哥,袁兄弟,这煜哥哥是谁呀?”贺莽一头雾水,但见苏流漓这般发作,当然很想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花骨朵也上来扶着苏流漓的肩,说道:“苏姐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消消气!”说着便扶着苏流漓去坐下。

袁缺把剑收好,然后朝贺莽看了一眼,再转向胡作非,说道:“那是苏姑娘的哥哥!”

贺莽还是不太理解地点了点头,但起码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她为什么那么激动的原因。

而胡作非更是愧疚难当,忙过来赔不是,说道:“苏姑娘,原来那美玉郎是你兄长呀,真是对不起呀,我们当初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拿人钱财听人使唤,你看……我这……对不起,对不起……”

时不待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终于劝说道:“苏姑娘,你看啊,这事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如果我们不来找鬼医,也不会来到此地,不来到此地,也就不会经历这飞雕寨的变故,如果没有这意外之外的变故,也不会从胡大当家口中得知尘封已久的秘密,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秘密。”

时不待说话很“光滑”,既有让苏流漓看开些的意思,也没有直接明说。

贺莽也上来说道:“哎,时兄说得对,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却在意外之外得到了这样一个真相,也算是老天开眼,当然啦,这胡大当家当年他们干点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只是一宗交易,一次买卖,冤有头债有主,而真正在幕后主使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放心,苏姑娘,既然有了眉目,我跟袁兄弟和还有老时他们定然会帮你揪出这恶人,将其千刀万剐,为你那煜哥哥报仇。”

见大家都在旁边劝说开慰,苏流漓还是显得极为难过,突然那胡作非走了过去,从袁缺手上抢过苏流漓的剑,然后拔出剑递到苏流漓手上,然后郑重站在苏流漓身边,挺着胸膛,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此刻站立的姿势显得特别有姿态。

胡作非真诚地说道:“苏姑娘,千说万说我飞雕寨也是责任重大,虽然我们未能杀掉了你哥哥,也不知道最后你的哥哥是怎么死的,但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也是为虎作伥的帮凶,今日我就以飞雕寨大当家的身份,向你忏悔,我这条命就交代给你了,来吧!”

说罢,胡作非便闭上了眼睛,像是等待苏流漓的最后审判一般。

此时花骨朵跟着胡作非站在一起,也说道:“苏姐姐,飞雕寨欠你的,该还的终是要还,我跟我二哥一起,都把命给你!”说完也闭上眼睛,等待苏流漓那柄剑的终结。

胡作非眼睛没有睁开,但是对着花骨朵说道:“苏小姐,临了前我要请求你一件事,求你放过我五妹,因为那时她年纪还小,她也没有参与此事,这与她无关。”

花骨朵也是闭着眼睛的,硬气说道:“这是飞雕寨欠苏姐姐的,我作为当家的,责无旁贷,二哥,你不必再说了。”

看着这情义兄妹这般大义凛然,贺莽和时不待都眼神中显出了赞赏之色,袁缺也是真很欣赏这种真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高义之举,也只在生死之间才会真正的体现出来。

袁缺看着苏流漓,苏流漓泪眼婆娑,但她抬起头与袁缺对视的时候,她才知道袁缺眼中已有她了,她眼中也有袁缺了,如果如此执着于悲伤,而且为以前的心中之人悲伤,实则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苏流漓用衣袖抹掉眼泪,然后深吸一口气,再吐了一口长气,深情地看了袁缺一眼,然后提起自己的剑,然后站了起来,走近胡作非和花骨朵,然后一剑挥去,只听得“唰”一声,剑风过后,胡作非和花骨朵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苏流漓已把剑收入剑鞘。

苏流漓对他们说道:“你们知道吗?看到你们兄妹情深,就想到我跟我煜哥哥一般,虽然不是亲兄妹,大情大义更胜亲兄妹,如果往宽处想来,虽然飞雕寨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你们也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所为,别说你们是山匪,在大量的钱财面前,世人也是难抵其诱做坏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是人性常趋之故!”

花骨朵对苏流漓说道:“苏姐姐,你不杀我们吗?”

苏流漓看了一眼花骨朵,说道:“刚才我只是一时被撕开的伤疤痛得失去了理智,我没有杀你们的必要,我也下不去手,尤其是你花骨朵,你的人就跟你的名字一样,永远给人单纯质朴而美好的希望。”

花骨朵笑了,笑得很灿烂,忙上去抱住苏流漓,叫了一声“苏姐姐”。

胡作非也露出了感谢的笑意,贺莽和时不待相视而笑,袁缺也露出了浅浅的笑。

一下子气氛缓和下来了,顿时呈一派轻松的景象。

苏流漓此刻说道:“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怀疑我煜哥哥的死没那么简单,真想到了今日来到飞雕寨才有了这一场不期而遇的新发现,煜哥哥当年惨死在狼群的攻击之下,被咬得残肢碎体的惨绝之象,原来背后果然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计划,这绝然是一场巨大的阴谋的,如今已有眉目,我必是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揪出幕后的罪魁。”

胡作为兴叹一口气,顺口说道:“原来是惨死在狼群之中,真是可惜了,何等的天选之人呀,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说着,胡作非意识到此时不该说这种话的,忙惊诧地扫了一下全场,马上自己闭嘴了,脸上极为尴尬。

袁缺这时候说道:“看来这一趟走到这里也已收获不少了,这事情的千丝万缕,似乎都有一张大网密织相连着,这枭城果然不简单,不过路还得一步一步走,急不来,不过眼下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一下胡大当家的。”

胡作非笑脸相迎,客气地说道:“袁大侠,请说!”

袁缺问道:“首先这个问题,当时假的关大当家也问过的,在你带你的弟兄们跟我们交手之后,先后从外道进入深林,你是走哪一条路,为何没有遇到黑衣人的追杀?”

胡作非立马回答道:“我是从山寨划定的出行路线返回的,可能大家不知道,一入深山万路迷,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实际的路,但是由于山寨有山寨的规制,我们穿入深林之中,必然要绕过鬼狒狒的地盘,这是一条通往山林外的偏道,而弟兄们基本都熟悉,我虽然当时受伤在身,走得慢,但还是依照原道返回的。”

袁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为什么当时三当家曹撞为何在接应的路上没有碰上你?”

胡作非即应道:“我也觉得奇怪,我一路回去路上还是很顺利的,当时真没有碰上三当家的,哦,对了,可能当时我走到山龙溪的时候,实在是太累太痛了,便在一大石台之上晕了过去,等向乎黎明的时候,再次被痛醒,便强撑着回到了山寨,在我回山寨没多久,老三他们便回家了,接着便是你们的到来,可能就在我在那大平石台上休息那环节错开了大家了。”

袁缺说着胡作非说得很流畅,没有半点卡顿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说谎之意。

袁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能是这样吧,我想问一下胡大当家的,那深中山魈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说它们有它们的地盘,这是自然的划界,还是人为的设定?”

胡作非说道:“是关大当家设定的,哦,是那戴雕形面具的假关大当家规制出来的,说那一带突然出现了鬼狒狒,这般畜生极度凶残,而且数量庞大,大几百只,而且数还不断在增加,期间好多弟兄由于误入或者不信邪进行过鬼狒狒的地盘,结果都成为了它们的肉食,所以为了寨里的弟兄自身安全着想,当时的大家当便令弟兄们特开出来的一条道出入。”

袁缺又问道:“这一切都是自那面具下的关大当家来之后才有的改变吗?”

胡作非点头承认,然后说道:“是这样子的,我们就是山匪嘛,原本到处抢地盘干坏事,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域,哪管你什么地盘界限,能捞就捞呗。”说到这里的时候,胡作非自己的都脸上挂不住了。

然后转入话题,说道:“也就是六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那戴面具的关大当家回寨以后,便慢慢跟弟兄们划道的地盘,说山寨有了那两大箱子的金银,够往后多年的生计了,而且突然发了善心,说往后尽量不要外去打家劫舍了,更不能对山中周边的村落进行侵扰,往后尽可能靠山吃山地自耕种山林,于是弟兄们还真的把山寨变成了一个村寨了,你们没有见过,我们后山有大量的山林耕种,还有大量的圈野畜养,当然,不得不说,这一点这位关大当家做得不错,做山匪干缺德事毕竟不好,这样有规有矩的生活还挺不错,慢慢在弟兄们也就习惯了。”

贺莽突然笑着说道:“看来这假的关山越比真的还能干些,那我们把他揭穿赶走,是不是做错了呢?“

听到此话,胡作非不置可否,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袁缺说道:“真假总有分,不论这假的关山越做得多好,终归假的就是假的,但这假的关大当家来替代真的关山越,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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