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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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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邮轮上, 朝阳从船头染起,慢慢洒满金光。除了已经起来的姚子戚和娄语,其他房间内的几人也陆续起身。底舱之上的房间内, 闻雪时从卫生间冲澡出来,瞥了眼床头震个不停的手机。此时直播的摄像头还没开,他表情疲倦地打开, 全是来自经纪人的未接来电,从昨晚打到现在。刚消停下来的电话又铃铃响起, 他擦着头发, 终于接通。“喂。”“祖宗, 你终于接电话了——”丁文山咬牙切齿, “你昨晚那条微博怎么回事,我同意你意思意思炒一下得了, 不是让你这样炒!你再这样我要管控你微博了!”闻雪时在床边坐下, 透过舷窗看着太阳,微微眯起眼。“网络上扒我们太厉害了。”他淡声, “不能让他们再扒下去, 这是她想藏起来的。”“我们”, 丁文山沉默,他当然知道是指谁。“那你也不能这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我真是服了让你上这个综艺!你失态好几回了你明白吗?团队一天到晚都在监控风向, 本来挺好一路人盘,上这节目已经出了好多路人黑。我真是求佛告祖你赶紧下节目吧真的。”他波澜不惊:“我无所谓, 让他们骂吧。”“……求你了, 没几天了, 你安分一点吧, ok?”“抱歉文山。”“呼——快到开播时间了, 去吧。”丁文山挂断电话,闻雪时顺势点开微博,看着昨晚那条数据爆表的照片。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赋予这张照片更多的含义。就像他在微博里说的那两个字,独吞。事实上,这只是一张他私心想拍下来的,时隔多年的一张照片。虽然混进别人,时机也不算好,但也许是在这条船上唯一能拍下的一张照片,不需要别人来围观,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但即便时隔多年,好像还是没办法随心所欲。他两指放大照片,角落里,娄语裹紧外套往船舱疾走的步伐匆匆,似乎注意到他在拍别人的镜头,懵然地看了过来。晨曦从舷窗照进,擦亮他的眉眼,他笑了起来。*上午的直播准时开启,弹幕突然多出了一拨新粉群——闻雪时和娄语的cp粉。归功于昨天网络群魔乱舞,导致视线被转移,那张动图并没有发酵,但依然有一拨颜狗大队对娄语和闻雪时的关系产生了好奇,顺藤摸瓜到了cp超话里来。超话虽有,但不成气候,因为最开始建立超话的人其实是两方各自的唯粉。他们完全是战略性来嗑一下这对cp,正主的关系越假他们嗑得越起劲。目的就是为了拆大热的七楼和雪花。但在扒到两人居然还曾在九年前共演过网剧,又把之前直播时两人互动的一些犄角旮旯统统翻了出来细品,很多东西就变得耐人寻味。唯粉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拉郎拉了个不得了的。为时有点晚,嗑药鸡们立即拎包入住,在

一夜之间重新装修了看上去相当冷清的cp超话。首先改了个名儿,把两人的cp名叫做时雨——不知道何时会落下的阵雨。粉丝则自称为气象观测员。【本观测员预测今天会下雨】【嗯嗯没戳,大家出门记得带伞】【我是小学生我信了,要是没下雨我就用伞铜丝观测员!】直播弹幕一堆类似的发言,这让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头雾水。【啥玩意儿啊,我走错地儿了?】【会下雨么???我昨晚看了天气预告明明大晴天!】莫名其妙的讨论在嘉宾们都出场后又一致地变成了老婆老公。娄语按照卡片上的地点来到了游轮上的电影院,卡片上写着要让大家一人一排就座,不能坐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卖什么关子,但看样子像是要一起看什么东西。所有人按照规则就座后,屏幕上亮起,亮出了一行文字。——第四日,“上帝说: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管昼夜,作记号,定节令、日子、年岁,并要发光普照全地。”——“漫漫长河里,还记得你们创造的星光吗?”接着,屏幕暗下,郭笑走到台前,对着大家宣布直播的规则。“这次比赛分两轮。在座的各位都参演过很多优秀作品,第一轮我们会释出作品中的原声台词,都是各位参演过的,知道答案后可以按下座位上的按键抢答。猜中一题得十分,猜错倒扣。看直播的观众们也可以参与这个环节,把答案发在弹幕上!我们会随机抽取答对的幸运儿送出礼品。”听上去好像不难,但若没有第一时间听出自己的相关作品,那就不是得不得分的事情了,事关颜面,众人都正襟危坐,手悬在按钮上蓄势待发。郭笑下了台,环绕着影厅的音响开始响起——居然没有台词,只有窸窸窣窣的环境音。弹幕一片问号。【节目组太刁钻了吧,出的什么鸟题】【哥哥姐姐们到底是什么答案借我抄下】【是不是音响坏了……】影厅里的大家也面面相觑,都在费劲地在脑海里回忆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拍过的。娄语悬在按键上的手指迅速动了一下,她垂下眼,没有按下去。大概三十秒过后,传来一个东西掉下去的巨响,按键终于被黄茵花率先按下。娄语在心中和她同步说出答案:“是《樱花》!”屏幕随之亮起,黑沉沉的放映厅里,闻雪时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穿着一身花衬衫,花瓣原本是黄的,因为刚结束一场街头斗殴,被血泼过,混合出一种十分肮脏的颜色,就像是这条命的底色。他原本要带给女主角的樱花也在斗殴中被踩烂了,此刻赤着手地徘徊在筒子楼前,刚刚的环境音就是他的脚步声。接着,三楼的窗户打开,一床被子摊了下来。黄茵花探出半张脸,底下的闻雪时仓皇逃跑,绊倒了角落的杂物,“砰”一声巨响。这个片段是影片三分之一的位置,不算什么

经典片段,也没有台词,黄茵花能够在三十秒内猜出来已经不容易。而娄语却在开头三秒已经笃定了答案。《樱花》这部电影,在闻雪时拿到剧本后她就陪着排练了无数次,更何况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为了支持,她独自买票偷偷去看了很多次,每个细节都很清晰。但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熟悉。娄语仰头看着屏幕上的电影,专注地仿佛是第一次。第一个片段之后,接二连三地片段持续被抢答,基本都是谁参演的谁最快猜到,题库刷刷过去,直到最后一个声音的片段来临。“你哪来的车?”说话的女声牙齿在打颤。男声回答:“别问了,过来。”脚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响,铁锈的车门被拉开,破烂的引擎在风声下启动。“你哪来的车?”“……偷来的。”“哦。笨蛋。”“干嘛骂我?”“你要偷就偷个好点的嘛,居然偷敞篷的,雪都飘进来了。”再是悉悉簌簌脱衣服的动静,男声不耐烦道:“自己披好。”“那你不冷嘛?”……一直没有人开口抢答,片段也就一直放了下去。【这是什么啊,我听到现在了还没猜出来】【我们听不出来也挺正常的,他们自己演的都不抢答】【笑死了这就是没爹娘认领的孩子吧,演员自己都忘了】【扎心了……这是《白色吊桥》……本观测员昨晚刚看过……】娄语在黑沉沉的放映厅里沉默,直到片段的声音结束。另一位同样没有回答。节目组本没有想把这个片段放进来,但察觉到昨天娄语和闻雪时绳索拥抱的热度,于是他们临时插了这个片段进来,没想到这两人都不接茬,闹了个冷场。郭笑打着哈哈圆道:“这是很早的剧了,不记得也正常哈。那让我们来揭晓答案。”屏幕幽幽亮起,二十三岁的娄语和二十三的闻雪时搭乘时光机出现了。三十二岁的娄语抱着臂,在黑暗中攥紧了胳膊。大屏幕上一片茫茫雪地,年轻的闻雪时开着一辆敞篷破车,嘴上愣愣地叼着一根劣质香烟,她哈着白气跳上车,接过他扔向自己脑门的外套,在他回答不冷之后劈手夺走了他的烟。“你干嘛?”“你光着膀子还说不冷,我试试是不是抽烟能暖和。”她干咳几声,“放屁,又难抽又冷。”“不会抽别抽了……烟灰!”屏幕中青年赶紧拂手过来,还是晚一步。烟灰积得过长,掉下一小截,烧破了她的黑色丝袜,露出圆圆的小洞。一片雪花悠悠飘落,触到了那截裸露的肌肤。“好冷啊。”她立刻打了个冷颤。他伸过去本要掸烟灰的手迟疑半晌,还是落了下去,轻轻擦拭了她肌肤上的雪花。他顺势摩挲了一下腿肉:“确实很冷。”她感受到他即兴加的小动作,仍叼在唇边的烟突然抖了几下,连忙扭过头,又长起来的烟灰混着雪丝落下。因为摄像机少,为了多几个机位,这条拍了

好几次,有些镜头甚至上下不连贯,是穿帮的。画质投射到大屏幕的缘故还十分模糊。可看着屏幕里的那两个人,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大部分看直播的人别说看过《白色吊桥》,甚至都没听说过。他们不了解人物关系,不了解前因后果,只这么一个仓促的片段,却感受到了流动在两人间的情绪。一部九年前的洗钱网剧,粗糙的拍摄班底,两个镶边的小角色捧出的真心,就像雪地里的那撮烟灰,渺小,但滚烫鲜明。拍摄《白色吊桥》那一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也是他们摆脱光替,决心以自己的面貌奋斗的第二年。当时他们已经一年没有任何工作,全靠之前做替身的那点积蓄支撑着,能接到《白色吊桥》的角色完全是撞到了点运气——娄语每天都会刷朋友圈的各种组训,偶然让她刷到这部网剧的组训信息,挂的导演名有点眼熟。……好像是摄影系的师哥。大一时这位师哥要拍期末作业,找她帮忙做女主角,因此两人加了微信。但自他毕业就没再联络了。她厚着脸皮敲开空白的对话框,斟酌了好久后才发送了一个问好。看到消息没有变成红色感叹号,她大大松了口气。只要没被删,就是个好开头。但她没想到事情出乎预料地顺利。对方不仅记得她,还主动让她来试镜。他说虽然男女主角已经被内定了,但有个戏份不多的女配角可以给她,算是还她大一的人情。试镜那天是闻雪时陪她一起去的,帮她一起搭戏。可搭了一场后,师哥吊儿郎当地指着闻雪时说,另外一个角色就你来吧。那是她第一次深有体会,在这个圈子里,运气真是神出鬼没的玩意儿。有时候哭天抢地它都不理睬你半分,可有时候它就青睐你。出品方想捧人,片方想洗钱,导演想练手,没有人认真对待这部剧,足够轻佻地就把小角色分出去,而他们有幸抓住了。对他们来说,就像剧名一样,这个机会是无路可走时天空垂下的吊桥。比起得到人生中第一个角色的雀跃,这个角色能和闻雪时有关联,能和他一起手牵手走过摇晃的吊桥,更让她觉得无比珍贵。拍摄雪地敞篷车那场戏是他们进组后拍的第一场,因为北上平原这两天正好赶上初雪,统筹临时把后面带雪景的戏一股脑往前挪。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闻雪时紧张到不行。开拍前的深夜,她收到他的微信消息,说出来一下,穿暖和点。她也没问为什么,乖乖把自己塞进军大衣里,带上毛线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避过人群来到楼下。剧组的酒店贪便宜,住在特偏僻的郊区,方圆十里看不到什么建筑,只有一条马路,两排街灯,以及被初雪覆盖的无垠平原。她搓了搓胳膊,哆嗦地掏出手机想问闻雪时在哪,暗暗的夜里一双昏黄的车灯斜打过来,照在她身上。

她抬眼过去,某人嘟了下喇叭让她上车,做派俨然有了剧里人的影子。她也问出了和剧里一样的问题。“你车哪来的?和组里借的?”他点点头:“不过借的不是明天要开的,那个敞篷太冷了,我一个人开还好,让你上来不行。”她撇撇嘴,撒娇意味地抱怨:“你都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兜风吗?”他一本正经,“暂时还没法儿买车,但现在可以先过把瘾。”这个男的……明明是自己紧张睡不着,还在这装。娄语故意逗他:“是吗,雪天可不适合兜风。”“那就慢慢开。”在她以为他要死犟到底时,他侧过头来:“这个时候我很想你在我身边。”她喉间咕哝了一声,难为情地拉下毛线帽,整个将脸盖住了。他在一旁低低地笑,聒噪的引擎启动,他的笑声依然清晰,挠着她的心窝。车子在雪原上夜奔。下过雪的夜晚,即便暗还是透着一种洁净的明亮。远处河道冰封,世界连水流都静默,路况一眼能望到头,他干脆单手开车,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车内暖气稀薄,两抹寒凉的指尖缠在一起,慢慢地就热了。娄语很珍惜地看向窗外,她喜欢看雪,不仅是因为从小生长的故乡不落雪,雪是件稀奇的东西。更因为它和闻雪时的名字有关。是在一起的那一天,他突然告诉她,他其实并不姓闻。“比起他的姓,我爸更希望他的作品能传承下去。”“作品?是什么?”“一张他最出名的钢琴专辑。”他下意识摸着指腹间的老茧,“叫《听闻落雪时》。”闻雪时,听闻落雪时。娄语喃喃念着,感叹道: “原来你爸爸是钢琴家,好厉害,也很浪漫。”“是吧。”他不咸不淡地附和。娄语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雪花,数着路过的广告牌,十年前的楼盘海报还挂在那里。“如果我们的海报也能挂着,十年后还能被人看到就好了。”闻雪时听到她羡慕的感叹,笑着接:“傻,那是卖不出去才挂着的。”他努了下嘴,“十年后我们的海报一定卖到脱销。”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有我们正脸的海报。”她闭上眼,微颤的眼睫仿若画笔,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他口中的那张海报,有正脸的,属于他们两人的,爆火的海报。她恋恋不舍地从漆黑中睁开眼睛,被眼前缤纷而至的纯白震住。……不知不觉,又下雪了。鹅毛寂静飞舞,数片雪花贴在挡风玻璃上。车子为了安全起见越开越慢,最后干脆停在路边不动。闻雪时按响车内的广播,深夜电台放着一首老歌,《珍重》,应景地唱着他方天气渐凉,前途或有白雪飞。她突然解开安全带,指着不远处有家貌似已经关门的小卖部。“我去看看开没开着,买样东西,很快回来。”“买什么?我去。”她没回答,飞速地下了车。他紧跟着松开安全带想追过

去,娄语却在车边没有走,弯下身,在贴满雪花的车窗上用指尖描摹,一笔一画——「力口……氵由」雾蒙蒙的窗面,雪花被加油两个字擦掉,露出她站在雪中冻到通红的脸。他穿过这两个字凝视着她,回过神,她已经跑开,像一片雪花融入到这场雪中,飘到路灯下,像昏黄的聚光灯,她在其下,那么漂亮。荒野无人,只有车里的女人还在哀婉唱着,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望世事总可有转机。他的心脏在这个当口突然剧烈地发痛。爱到最深处是那么不安,光是听到歌词那么唱,看着她跑远,联想到失去,原来心脏就会开始痛,一边又发软。二十三岁的他们还不知道,爱意这个东西,连同人的心肠,就像当时脚下的那片雪地。开始再洁净松软,多被世事踩几脚,就会硬成冰了。三十二岁的他们看着片段结束,回忆跟着暗下去,纷纷扬扬的大雪渐变成漆黑的放映厅荧幕。娄语足够平静地垂下视线。【我靠,他们那个时候演技就这么好了!】【闻sir这演技当时就能吊打一票人了吧……现在还没拿影帝我真的意难平】【我们娄姐已经美美视后了,陪跑咖勿碰瓷】【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演技】【那他们可真投入,投入到两人一个都记不起来这是他们演过的剧】【大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会想记得你十二岁写的玛丽苏日记吗,这剧总体就很浮夸,和他们后来的作品相比完全是黑历史】直播仍在继续,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郭笑再度上台讲了下第二轮的规则。“第二轮我们加大难度。这次不拼手速了,大家看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老虎机的画面,分为三个格子。一格对应片名,另外两格则是人名。“机器自动抽选片子的段落,都是过去的经典影视作品,但不是大家参演过的。然后再随机抽取两位嘉宾上台重新演绎。分数则由观众们来决定,直播右下角有点赞键,根据实时点赞数排名!”邓婧举手提问:“可这样不是有人会抽不到吗?”“放心,已经抽到过的人会自动从库里删除,确保每个人都能参演到。”老虎机开始跳动,先跳出了邓婧和周永安的名字。两人的名字接连出现时,娄语就对这个环节门儿清了。名单肯定是工作人员在背后操控的,说白了这个环节就是用来炒cp的福利环节。那么她肯定会跟姚子戚抽到一起。娄语心下安定地看向台,老虎机上跳出了他们抽到的电影,这部分大概就是随机的了,他们抽到了一部经典的黑色喜剧,放完他们即将翻演的经典片段,两人拿到台本后下去开始对词。郭笑继续cue流程道:“很期待第一组等会儿为我们带来的全新火花!那么我们来看看第二组会是谁和谁呢~”然后,大屏幕第一个先跳出了娄语的名字。弹幕

疯狂刷着姚子戚的名字,工作人员正准备顺从民意,导演万进却匆忙刹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道:“把娄语和闻雪时放一起去。”“啊?”“听我的。”工作人员不理解为什么突然临时更换,又确认了下:“万导,咱们上次故意把他们拆开来那些弹幕可一直在抗议啊,这次还拆是为啥,而且这俩人刚才还闹冷场,节目效果会不会很尴尬。”那波没被喂饱的过世cp粉发起疯来可是很可怕的……“你觉得那算冷场吗?”“呃,不算吗?”“冷场好啊。”他缺德地笑出牙花子,懒得解释正是因为那个冷场的画面才让他兴奋起来,就像窥见了火山休眠终止的信号,这是制作爆热节目该有的敏锐。“那就干脆再冷一点,冷到极致就是热嘛。”于是,大屏幕上赫然蹦出下一个名字,闻雪时。底下坐着的二人一怔,娄语尤其。她眼眶微微收缩,意识到这一定不是巧合。弹幕果然顷刻被声势浩大的七楼和雪花粉血洗,大嚷着逆子又不孝了,你爹要看什么你不清楚?郭笑也有点意外,但她还是按照流程示意娄语和闻雪时上台。两人一左一右从两旁拾级而上,互相客客气气地点头招呼,气氛和刚才上来的邓婧和周永安截然不同。【节目组sb,谁支持谁反对?】【草草草我不行了,我说什么来着,一定会下雨!】【时雨马上拳打雪花脚踩七楼,明天就美帝!!!】【美帝你大爷,看看两人之间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的站位清醒一下】弹幕三拨cp粉开始打架……确切地来说,是时雨粉被另外两对被拆的cp粉围殴。但他们不在乎,哈哈哈哈,谁有糖吃谁才是爷!而现场,娄语此刻的平静维持地非常艰难,她不敢想象等下的即兴表演该怎么做。和闻雪时一起演戏已经是九年前的事,哪怕现在只是一个综艺舞台上用来逗乐子的小桥段,手心都开始发汗。然而,这份平静比预想中坍塌得更剧烈,堪比滑坡的山体,砸得她眼冒金星。——她死死地盯着屏幕,老虎机上的片名跳出四个字。《昨日之诗》。她和闻雪时当光替的那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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