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总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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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推着移动床冲过来，看到萧今晏怀里的万清妙，立刻去查看她的情况。
只是一碰，医生的手就猛地一抖，缩了回去。
“萧总，人……人已经……”
“别废话，给我抢救。”萧今晏怒吼，一把将万清妙抱到了移动床上。
“……是。”医生答应一声，赶紧围着万清妙，给她止血，做心肺复苏。
萧今晏站在一旁，浑身如阎罗般腾腾的煞气冒了出来，垂在身侧的手在不断地轻颤。
苏星眠终于回过神来，过去，去握住他轻颤的手，从后面抱住他。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和温度，萧今晏慢慢转过身来。
看着怀里同样浑身在轻颤，脸色发白的苏星眠，他渐渐敛了身上的煞气，抱紧她，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别怕，眠眠，别怕——”
苏星眠更用力地抱紧他，望着他，张张嘴，可是却发现了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明明最难过的应该是萧今晏，可不知道为什么，苏星眠的泪水竟然不知不觉地涌起，霎那夺眶而出。
“眠眠，你哭什么？别哭。”
看着泪水就那样，瞬间汹涌的苏星眠，萧今晏抬手想要去拭掉她脸上的泪，可是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
苏星眠闭上双眼，点头，努力控制住泪水，沉沉道，“萧今晏，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萧今晏抱紧她，闭上双眼，点了点头，一个字也没有说。
虽然都清楚万清妙已经断了气，可她还是被推进急救室抢救，经过医生的不懈努力和各种抢救仪器轮番上阵之后，她还是没能恢复任何的生命体征。
几个医生在抢救室里，不敢出去。
身为医生，早就见惯了各种生死，可不同的是，他们刚刚都听到了，萧今晏这位大老板叫万清妙妈。
所以，正如万清妙自己嚷嚷的，她才是萧今晏的亲妈，而郭佩兰只是萧今晏的后妈。
大老板的亲妈在医院里出了这种事故，他们又没能抢救过来，一个两个都怕从此饭碗不保。
但事实，总是要面对。
不止是他们医生，萧今晏同样也要面对。
磨蹭了好一会儿，为首的医生才拉开了急救室的门，提着胆子朝坐在门口的萧今晏走过去。
萧今晏坐在门外的椅子里，明明听到抢救室开门的声音，明明注意到几个医生朝他走了过来，他却一动不动。
“萧总，万女士她……”
苏星眠坐在他的身边，抬头看向几位医生，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摇了摇头制止他们道，“你们去照顾其他的病人吧。”
几个医生如获大赦，赶紧点头，恭敬地转身离开。
等几个医生一走，萧今晏深深地吁了口气，仰头闭上双眼，靠进椅背里。
他对万清妙，确实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她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况且，是让他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亲眼看着万清妙出事死去，他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郭佩兰为什么就是还不愿意放过万清妙。
如果，郭佩兰真心疼他，对他和萧北笙一视同仁，把他也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就不会一直不愿意放过万清妙。
快三十一年了，何止是他养不熟，郭佩兰也始终没有将他当成亲儿子一样来对待。
他相信，如果当初和萧景行一起出事的是他，而不是萧北笙的话，郭佩兰一定不会像守护萧北笙一样守护他，她肯定一早就放弃治疗，让他去死了。
“今晏，如果难受的话，就发泄出来。”苏星眠紧握着萧今晏的手，看着她心里更加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地对他道。
萧今晏睁开双眼，低头看她，尔后将她搂进怀里，低低的嗓音无比心疼愧疚地道，“对不起，眠眠，那天晚上，我没能陪着你，保护好你。”
萧今晏说的那天晚上，指的是沈慕慈出事，苏星眠又被困在电梯失去孩子最后命悬一线的那晚。
亲眼看着万清妙死去，他尚且如此不好受，更何况是那晚的苏星眠。
那晚，苏星眠得多痛苦，多绝望。
苏星眠自然懂他说的是哪晚。
回想那晚，她的眼眶仍旧忍不住泛红。
但此时此刻，有萧今晏这句话，她真的好满足好满足。
轻轻地，她在他的怀里摇了摇说，“都过去了！我不是越来越好了嘛。”
“对。”萧今晏闭眼，低头轻吻在苏星眠的发顶，“都过去了，我们会越来越好。”
这时，匆匆赶来医院的萧北笙走了过来。
一眼看到急救室外紧紧相拥在了起的两个人，他脚下的步子不由一顿，两秒之后，他才又走过去，抬手落在萧今晏的肩膀上说，“今晏，节哀！”
“节哀”两个字，倏尔惹火了萧今晏。
他蓦地一下弹开眼皮，凌厉的眼峰扫向萧北笙，一把将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吼道，“把你的手拿开！”
萧北笙毫无防备，再加上身体本就还虚弱，顿时被萧今晏大力甩的往后连退两步，如果不是保镖箭步过来将他一把扶住，恐怕他已经摔倒在地。
苏星眠被萧今晏的低吼声吓到，浑身都抖了一下。
“今晏，大哥他——”
她想说什么，可看到萧今晏满脸的愤怒时，说了一半的话，又生生止住了。
“今晏，你清楚，妈她不是故意的。”萧北笙也来了脾气，脸色有些沉了下去。
“我清楚？！我清楚什么？”萧今晏冷笑一下，“我只清楚，我让她们住手的时候，万清妙停下来了，你妈却对万清妙一招致命。”
——你妈。
这两个字，也刺激到了萧北笙。
他脸色更沉了，眉头也拧了起来，“今晏，那也是你妈，是她从小将你养大的。”
“是吗？”萧今晏再次冷笑了起来，“那你扪心自问一下，从小到大，郭佩兰对你和我，有一视同仁过吗？”
从小到大，郭佩兰一直想要掌控他，怕的，就是他超越萧北笙，跟萧北笙抢萧家的一切。
“就算没有一视同仁，至少，她没有亏待过你。”萧北笙沉声道。
“是么？”萧今晏又冷笑了起来，嗓音变得又阴又冷道，“杀了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