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肃王与你一起去过清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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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帝召见,温容愣了下,头一个念头就想到他爹温丞相,总不能是温丞相在皇帝跟前告了状,让皇帝百忙之中抽时间把他叫进宫去训斥吧?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别的原因,带着准备挨骂的心情,温容焉头搭脑的进了宫。
皇帝跟前的大太监安福见了他,眼睛笑成了缝,捧着拂尘上前行礼,“温公子来了,皇上正等着呢。”
温容跟安福也算熟人,小声问,“安公公,皇上召我所为何事?”
“皇上久不见温公子,甚是想念,想必是召公子进宫说说话吧。”
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属狐狸的,一句真话都套不出来,温容也懒得问了,挨骂就挨骂,他又不是没挨过骂,反正皇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安福把温容带到暖阁,这是皇帝日常起居的地方,连大臣都很少来,温容是少数能进暖客的人之一。
天还不算冷,暖阁里没烧地龙,但门窗上已经换了厚帘子,挡住了外头的风,一进来就闻到浓郁的龙涎香,倒让人觉得有些闷。
萧言慎负手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动静回头,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朕不让人请你来,你也不来看朕,是不是跟朕生分了?”
温容嘻嘻笑着上前行礼,“温容拜见陛下,陛下日理万机,温容不敢打扰,省得我爹回家又训我。”
萧言慎托起他的手臂,嗔道,“少拿温相当愰子,朕知道,你喜欢自在,深宫不比外头,规矩苛严,让人生畏,你不来,朕也能理解,就是久不见你,朕又挂念,少不得召你进来说说话。”
温容忙道,“蒙陛下惦记,温容甚感皇恩浩荡……”
“得了,别来那套虚的,”萧言慎瞟他一眼,“坐下说话。”
温容松了口气,既叫他坐,便不会骂他了。
他规规矩矩的坐好,开始拍马屁,“陛下,温容虽然不常进宫,心里也是挂念陛下的,我爹每日下朝回家,我不打听政事,只打听陛下,问问陛下心情如何?可骂了人,可有笑脸?上次听我爹说陛下略感风寒,温容甚为着急,后来知道无大碍,才放了心……”
萧言慎含笑看着他,“难为你想着朕。”
“陛下于温容若父兄,温容自然是惦念的。”
萧言慎哈哈大笑,“兄可,父不可,温相要听到你这话,得大嘴巴抽你了。”
温容自知马屁拍过了头,讪讪的笑着。
俩人拉了会家常,萧言慎把话题转到了萧言锦身上,“听说最近,你和肃王走得挺近?”
温容笑了笑,“陛下是知道的,我常一块玩的朋友就那几个,偏偏他们和肃王也是朋友,有时候约了吃酒,到了地方我才看到肃王也在,总不能因为他在,我就走,岂不显得我怕了他?陛下不知道,肃王还是小时候那个德性,话不多,可一开口,能气死人,我都不爱搭理他。”
“怎么听说你老往肃王府跑?”
温容叹了口气,“说起这事,温容心里苦啊,我刚说了,肃王还是小时候一样的德性,爱抢人东西,他见我有匹好马,二话不说,抢回自己府里,见我的小厮伶俐,也抢回他府里,真要论起来,打架我打不过他,论权势,他是王爷,我就一平民百姓,胳膊扭不过大腿,再说了,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还跟小时候似的,找陛下来评理,所以我想把马和小厮都偷出来,这才往肃王府多跑了几趟。”
“偷出来了么?”
“没有。”温容摆摆手,“算了,以后我也从他府上抢点东西,不然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萧言慎哈哈大笑,“不就是马和小厮么,朕给你。”
温容赶紧起身谢恩,萧言慎扶起他,目光在他脸上绕了一圈,“小容,朕知道你喜欢逍遥自在,过快活日子,只是真的不考虑入仕么?帮着温相一起扶佐朕?”
温容垂目,态度诚恳,“陛下,除了这个,别的我都答应。”
“好吧,”萧言慎在他肩上拍了拍,坐回椅子上。“朕不逼你,朕也希望你这一生过得舒心快乐,只要你过得好,朕便也觉得好。”
温容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轻轻吁了一口气。
萧言锦看了他半响,突地一笑,“小容,朕听到一个传闻,说肃王与你一起去过清风苑。”
温容十分惊讶,“啊?谁说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传到了朕的耳朵里,你与肃王都是朕的弟弟,所以朕就问一句,是不是真的?”
“一半一半吧,”温容说,“我去了清风苑,但没有肃王,为何会传我与肃王一起?我都不知道我和肃王已经好到可以一起找小倌的程度了?”
“肃王没去?”
“他有没有去,我不知道,但他没跟我一起去。”温容说,“真要那样,不用陛下召我,我自己就会进宫来告诉陛下,然后我到处去宣扬,让大家都知道肃王去清风苑的事,看他还敢在我面前得瑟?不过没有这事,我也不能诬陷人家,我温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背地里下阴钩子的事我不干。”
萧言慎笑了笑,“朕知道你本性纯良,没有就没有吧,本来也是你们的私事,朕不过好奇问一句罢了。”
走的进候,萧言慎赏了温容几样珍宝,又送了两匹好马,还想把御前的一个小太监赏给他带回去当小厮,吓得温容差点跪地磕头才求得他收回成命。
从宫里出来,温容背后起了一层汗,迈出宫门的那一刻,他长吁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肃王去清风苑的事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就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难道肃王身边有皇帝的眼线?
他又想到皇帝劝他入朝的事,唇边牵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么多年了,还是对他不放心么?
他不肯入朝,当初连他爹温丞相也不理解,凭他的才学,位列三甲是没问题的,但他念书归念书,到了年纪,既不参加科举,也无做官的打算,就这么逍遥自在的混日子。温丞相恨铁不成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看在温文渊急白了几根头发的份上,和他爹深谈了一次,打那之后,温丞相便再也不提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