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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戎马倥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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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宣正府邸

繁花四月,莺歌袅袅。洛焕丘荣升正五品宣正之职,遂举家迁徙至开封府,历经了数日路程,洛家的车马终于到了宣正府前。

田湘依徐徐走下马车来,当她抬起头望着宣正府威严的高门时,内心波澜起伏---

原来,开封府的大街是这般模样,原来,宣正府的门庭是这般模样。

“夫人,老爷让您进去安排一应事宜。”

小蕊匆匆来报。

田湘依回过神,整理了一下衣裳:

“随我进去吧。”

“珩儿,你快来呀!开封府真是不一样,街道宽敞,繁华熙攘,还有这气派非凡的大院!”

沈筠跳下马车,细细地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满眼兴奋。

洛永珩从马背上轻松跃下,微笑道:

“你呀,永远改不了大呼小叫的毛病。”

时隔六年,沈筠与洛永珩都已年满十二岁,眼前的沈筠出落得灵秀动人,洛永珩也长成了一表人才的翩翩少年。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啦!”

沈筠站在门前四下眺望。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一一看遍。”洛永珩走到她身旁,“不知,长姐何时才能到开封来,与我们住在一起。”

沈筠撅着嘴:

“爹爹真是狠心!我也很想念她。”

洛永珩忽然想到:

“我听爹说这里离蓬山不远,我们可以偷偷去看长姐。”

“你确定吗?到时候你敢去吗?”

洛永珩斩钉截铁地说:

“当然敢,这可是关乎长姐。”

沈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冲洛永珩笑道:

“那我支持珩儿,到时候一起去啊!”

岐山大营

岐山位于开封至北,是都城极为重要的要塞。

白色营帐之内,坐在案几前的黑衣男子,眸色深掩,语气如冰地问道:

“人来了吗?”

护卫上前:

“回世子,人已经到营帐外。”

“请进来。”

都城要塞,岐山大营,就统归面前这位镶南郡王世子易橒澹管辖。

习贤大步走进营帐,人未至洪亮的声音就已传了进来:

“橒澹,我可是跋山涉水前来投奔你来了!”

易橒澹缓缓抬起漠然的双眸:

“投奔于我,此番你不是来领受惩戒的吗。”

习贤站在原地,眉宇紧锁:

“本以为逃离开封那个是非之地,就从此云淡风轻了,看样子,我爹早已把我的事告知你了,真是心灰意冷啊。”

“曾经,在平江府的时候,你一心想的都是离开,如今,又对开封府厌恶起来,看来,我这个岐山大营会适合你。”

“橒澹,你这里自然好,我人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就听凭你处置吧!”习贤凝视着橒澹,“两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是啊,两年了。”

易橒澹的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翌日,训练场内,易橒澹一身戎装站在场地中央等待习贤的到来。

习贤一大早就被侍卫叫了起来,心情十分不悦:

“这么早,到底来做什么啊?”

易橒澹转身望着习贤,目色如寂:

“还早,风雷骑的训练早已完毕,你来岐山不是想改头换面,让令尊刮目相看吗,怎么,想打退堂鼓?”

“怎么会,我既来了,就一定要让我爹对我重新认识。但是,橒澹,我怎么能与你纵横沙场的风雷骑想比呢。”

习贤闷闷地站到易橒澹的身旁。

易橒澹举目望向远方:

“如果你主意已定,那自今日起就忘记你的身份,忘记你与令尊的约定,真正投身到军营中来。”

习贤好奇地问:

“那我首先要做什么?”

易橒澹看了看站于他左侧的人,缓缓说道:

“泸将军,由你带他到各处走走。”

“是,世子殿下。”

泸将军是一位南征北战,戎马一生的老将,他不但骁勇善战,赤胆忠心,还足智多谋,文武兼备,在军营中声望颇高。

泸将军引路,带着习贤慢慢走远。

习贤一路观察着岐山军营中的阵营部署而来,忍不住称赞道:

“橒澹在军营果然下了一番功夫!泸将军,这两年世子他过得好吗?”

泸将军一直朝前走去:

“冰戈铁马,竖壁清野,无所谓好与坏,守住岐山就如同守住最后一道防线,这便是我们坚持的信念。”

习贤跟在他身后,心中一震:

“泸将军,那即日起,就有劳你了。”

泸将军拱手道:

“习公子,世子殿下已经吩咐过,今日起,就有我来教授公子。”

习贤拱手问道:

“那我要学些什么呢?”

“是这样,巡防操练,体能训练,骑射弓弩,排兵布阵,都在练习范围之内。”

习贤愕然:

“什么?这是橒澹都安排好了的?”

泸将军一一分说:

“其实,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接下来的一切世子殿下都已为你计划周全。今日,我带公子熟悉熟悉,明日起,公子就可正式投入到训练中。”

习贤大呼一声:

“好一个橒澹,你这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啊!”

面对性情直爽,稚气未脱的习贤,泸将军无可奈何地笑了。

银国,抚珃城

月色弥漫,沉星如垒,一乘黑色的圆顶华轿停于城门口外。

轿内,两个男人相视端坐,为长者年过五旬,虬髯华发,神色淡定自若,他就是银国王叔泗闾,另一个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棕色发单凤眼,眉宇温和,神态甚是恭敬,他是银国大王子凌骞。

泗闾首先发了话:

“骞儿,眼下入北宋,已势在必行,万万小心。”

凌骞颔首:

“王叔,您不必担心我,我自会十分谨慎的。”

泗闾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若你那个弟弟不从中作梗,步步紧逼,我不会让你在此时出入宋境,虽是无奈之举,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放心。”

凌骞目色深沉:

“我定不负使命。”

泗闾最后叮咛道:

“我们的暗探已探到了执凰相书的具体位置,你取到书册,速速返回,切勿耽搁逗留。”

凌骞应道:

“明白。”

“好,你自去吧。”

凌骞起身,对着泗闾深深鞠了一躬,掀开布帘,身形如魅般消失在黑轿之外。

岐山大营

晨雾中,橒澹站在迎风招展的旗帜下,望着远方正持长枪训练的习贤。

“泸将军,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才一个早上,习贤已经充分展示了他纯熟的,善于交际的非常能力。

泸将军面色严厉,不为所动:

“公子应该趁热打铁,多加巩固。”

“我喝口水,行吧。”

“方才刚喝过。公子请吧!”

习贤慢慢低下头,无可辩驳地说:

“好,好!来,继续。”

易橒澹看着前方这一幕,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三个少年庭中练剑的情景,那时的习贤,便是最能嬉闹贪玩耍的一人。泸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有消息。”

侍卫前来回禀道。

易橒澹眸色如渊,转身接过侍卫手中的纸条,慢慢展开,纸条上只有九个字---银国大王子前往蓬山。

易橒澹陷入沉思:

“回信,隐藏。”

“是。”

侍卫退下。

再次眺望远处时,易橒澹的眼中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沉静寂然,只余下冷彻的冽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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