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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结局倒计时(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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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云裳转身,故作妩媚地撩了撩头,在严谨尧不耐的目光中,缓缓轻吐,“我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她说,我不是云铭辉的亲生女儿……

她用云淡风轻的态度,毫无预兆地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严谨尧觉得脑子有点晕,像是突然打了结一般,他皱着眉想,不是云铭辉的女儿?那她……

云裳说完,握着门把的手往下压,房门打开。

“回来!!”

她正要出门,身后毫无意外地响起一声沉喝。

严谨尧的声音听起来很紧绷,不似往日的冷漠和从容。

很显然,这个炸弹砸在他的心上了。

云裳背对着严谨尧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而当她转过身去面对他时,笑容隐退,瞬间换上一脸的纯真无邪。

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大威力一般。

“四爷有何吩咐?”她笑米米地问。

严谨尧从办公桌后两大步走到云裳的面前,狠狠拧着眉头冷睨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帮你?”

她话未说完,他就冷冷抢断,表面看起来淡定冷酷,实则心跳已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速度。

严谨尧心情很复杂,这二三十年来,他经过那么多磨难和寂寞才攀到今天这个位置,按理说他早已强大到百毒不侵,也早已学会了不乱于心,可偏偏就是这小丫头轻飘飘的一句话,竟让他不由自主地乱了心神……

他无法具体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心里有两种感觉他很清楚,一是欣喜,二是期待。

把他困在情里二十多年都走不出来的那个女人,他很了解她的性格和品行,如果眼前这小丫头不是她和云铭辉在婚姻期间所生的女儿,那这丫头是谁的种,便不言而喻。

可是,他又不太敢相信,怕凡事会有万一,怕这丫头故意诓骗他,怕自己希望越多失望越大……

云裳挑眉,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佯装失笑地望着脸色冰寒的严谨尧,嗲嗲道:“四爷这话说得好奇怪啊!我的身世跟您帮不帮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说我不是云铭辉的女儿,又没说我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会觉得我刚才说的话可以威胁到您呢?”

“你真不是云铭辉的女儿?”严谨尧没空理会她的装模作样,紧紧咬着牙根,声音紧绷得像是马上就要断掉的琴弦。

“前段时间我和他验过dna,应该假不了吧。不过我是不是他的女儿好像跟您没半毛钱关系,您其实不必如此激动,四爷您觉得我说得有理吗?”云裳轻撅红唇,笑米米的样子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坏劲儿。

严谨尧呼吸紧,已经完全无暇理会她言辞间的含沙射影,儒雅英俊的脸庞像个颜料盘,开始五颜六色不停地变换……

难怪这丫头对他一直有恃无恐,敢情是早就料到自己身上有可能流着他的血……

倏地,严谨尧寒着脸朝着门外冲去。

高大强健的身躯,弥漫着一股狂风暴雨,气势汹汹地向着三楼卧室而去。

“喂!我妈胆小,经不起吓的,你可别把她吓着了,不然明天我要把她带走的哦!”云裳依旧笑米米地在严谨尧的身后喊道。

听似开玩笑的语调,多少饱含着一点威胁。

然而严谨尧置若罔闻,没空理她,高大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楼道上。

健步如飞地奔上三楼,他呯地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

欧晴正抱着居家服准备进卫生间洗澡,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得差点把怀里的衣服给抛出去。

下意识地转头,她疑惑又不悦地看着正向自己逼近过来的男人。

受了惊吓,她反应迟钝,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已来临……

她板着脸嗔怒地瞪他一眼,正要责怪他怎么进屋也不敲门,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双肩就被他那双像铁钳的大手狠狠抓住。

疼!

欧晴顿时狠狠皱眉,疼得龇牙咧齿想要抗议,哪知他饱含愤怒的吼声却先一步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

“云裳是谁的女儿?”他脸如玄铁地瞪着她,恶狠狠地质问。

欧晴一震。

惊得连双肩都忘了疼……

她眨眨眼,愣愣地看着一脸盛怒的男人,有些惊悚,有些茫然,一时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是他……知道了什么吗?

欧晴无法确定严谨尧都知道些什么,自然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我我……我……我的呀……”面对他想要吃人般的凶狠目光,她吓得狠狠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回答,硬着头皮装傻。

嗯,她这可不算骗他,女儿的确是她的!

欧晴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开脱。

然而严四爷哪是那么好糊弄的,眉头一拧,抓着她双肩的手更加用力了一分,极具威慑性地切齿逼问:“我是问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当当当……当然是……”欧晴又疼又慌,脸色不由得微微泛白,心慌意乱之下,口吃得更加厉害。

她想继续撒谎女儿是云铭辉的,可一不小心碰上他狠戾的目光,顿时吓得不敢说了,低下头使劲儿摇头,“我我我、我不知道……你你你……你别问我……啊……”

双肩骤然一紧,骨头都像是要被他捏碎了一般,疼得她忍无可忍地惨叫一声。

“欧晴!!”严谨尧勃然大喝,咬牙切齿,她的名字从他的齿缝间溢出来。

“你你……你别吓我,我、我会害怕的……”欧晴瘪着嘴,满眼畏怯地望着他,颤声微哽。

她如此心虚的表情,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的宝贝女儿,是他的种!

严谨尧心里憋屈得慌,想要狠狠惩罚这个骗了他二十几年的女人,可她身体不太好,不能过分责骂和刺激……

但是不修理她一顿,他又难消心头之气。

倏地,他将她狠狠往后一推,她踉跄两步,倒在*上,“啊……”

他欺身而上,狠狠地,压下去。

“严谨尧你……唔……”

……

次日一早,云裳甚至还来不及等妈妈醒来跟她告别一声,就上了严楚斐安排的专机,匆匆赶回了c市。

因为,郁嵘在看守所里晕倒了。

当云裳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郁嵘刚好醒来。

根据刑法,嫌疑人在羁押期间家属本是不能探望,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郁嵘身体出现状况,加上有欧阳和严楚斐做担保,再由燕诏向局里请示,终于取得十分钟的探视机会。

但只允许一位家属进病房探望,且得有警务人员看守,不能单独会见。

云裳赶到医院,看到郁凌恒脸色沉冷地守在病房外,心脏就蓦地一疼,双眼瞬时泛红。

男人不会像女人那么随性,他们习惯把真实情绪掩藏在心底,尤其是担忧和难过什么的,更是不愿意表露出来。

只有最亲最爱的人,才能看穿他们的隐忍。

所以云裳知道,郁凌恒的脸色此刻有多冷,就说明他的心里有多焦灼担忧。

病房门前一左一右驻守着警方的人,郁凌恒则背靠在病房对面的墙上,沉着脸拧着眉,敛着眼睑盯着光洁的地面,他的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的烟。

他极少抽烟,只会在心烦的时候抽一两根,现在他虽然没有把烟点燃,但他有想抽烟的意念,可见他的心里是焦躁不安的。

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将沉浸在思绪里的郁凌恒唤回神来。

他抬头,循声望去,努力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迎接匆匆归来的郁太太,“回来了。”

“太爷爷怎么样了?”

云裳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太爷爷的状况。

这一路上她都紧绷着神经,此刻说话才现自己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一时不太适应看守所里的环境。”郁凌恒知道她担心,连忙张开双臂轻拥着她,柔声安抚。

云裳轻轻抓着郁凌恒腰侧的衣服,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红着眼望着关闭的病房门,没说话。

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没有特别交代,医院方面是不会给病人做全面检查的,所以估计这是医生从太爷爷的表面给出的诊断。

狠狠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和难过,云裳抬起头来轻轻问道:“能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郁凌恒点头,表情凝重:“不过只能一个人进去,所以我在等你回来。”

虽然他很担心太爷爷,但是他知道郁太太也很担心,既然只能进去一个人,那他得把这个机会留给她,不然她没亲眼看到太爷爷安然无恙一定会吃不好睡不着的。

他是男人,他可以忍!

郁凌恒的体贴,云裳自然是明白的,因此也更心疼他了。

她咬咬唇角,很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用开玩笑般的口吻缓和彼此心里的伤感,“我会跟太爷爷说你很想他的!”

“好!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等着我们去接他回家!”郁凌恒笑着点头,*溺地抬手揉了揉郁太太的头顶。

彼此都在尽可能地让对方不那么担心和难过。

“嗯嗯!”云裳用力点头,声音已然微哽。

怕眼泪下一秒就夺眶而出,所以她在点完头后,立刻就退出他的怀抱,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看着郁太太进了病房,郁凌恒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代替太爷爷受苦受难就好了……

云裳进入病房,径直朝着病*奔去。

郁嵘已经清醒,正在输液,半躺在病*上闭目养神。

一眼便看见太爷爷脸色苍白,本是红润的双颊已经变得凹陷,精神头明显大不如前。

云裳想要扑上去抱抱太爷爷,可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守在*边的警员抬手横在她的面前,制止她与太爷爷太过接近。

听到脚步声,郁嵘缓缓张开双眼,特别淡然地看着突然凭空出现的云裳,扯动嘴角,溢出一抹*溺又慈祥的微笑,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不紧不慢地开口戏谑道:“怎么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郁嵘的声音嘶哑且无力,明显不似往常那般精神抖擞了。

看到太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云裳心里难过得不行,偏偏却还不敢表现出来……

“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在*边的凳子上坐下,将太爷爷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没有现他身上有伤时,才轻轻松了口气。

郁嵘轻轻摇头,道:“人老了,可能是有点贫血,所以才会突然晕了一下,现在已经好多了,不难受了,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您在里面怎么样?吃得惯吗?睡得惯吗?有没有人为难您?”云裳忍不住问,眼底尽是焦急和关切。

“没有,一切都挺好的。”郁嵘安抚地对她笑笑。

在有人守着的状况下,很多话云裳也没办法说,看到太爷爷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没有被为难,她多少放心了点。

“阿恒让我告诉您,他很想你。”想到在外面等待的郁凌恒,云裳强颜欢笑地对太爷爷说。

郁嵘默了两秒,淡淡点头,“知道了。”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临走前,云裳站起来,深深看着短短两日就消瘦不少的太爷爷,微哽道:“太爷爷,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您给我的长命锁,再过几个月等宝宝出生了您得亲自为您的玄孙戴上的。”

“好。”郁嵘微笑点头。

笑容里,有种无惧生死的淡然……

人生终有一死,他能活到这把岁数,死亡,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只是,如果不能看到仇人得到报应以及玄孙平安出世的话,多少会有点遗憾的吧……

……

郁家。

回到房间,云裳坐在飘窗上呆了许久,难过的心情才算稍有缓解。

郁凌恒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到她身边,递给她。

可能是心里难受,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坐在车里有些想吐,所以一到家郁凌恒就吩咐了琇嫂给她热一杯牛奶暖暖胃。

“妈妈怎么样?在帝都过得还习惯吗?”

在云裳喝牛奶的时候,郁凌恒柔声问道。

她点头,舔了舔唇,才答,“还行,严谨尧对她还算不错。”

昨晚,严谨尧在经过她的“提醒”之后,怒气冲冲地去找妈妈算账了,算得妈妈好像都下不了*了……

虽然她觉得像严谨尧和妈妈这个年纪,有些事应该悠着点,不过想到他们分开了二十几年,这刚重逢,疯狂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好!四爷对妈妈好,你就可以少担心一件事了。”郁凌恒见郁太太喝完了牛奶,一边拿过她手里的空杯,一边欣慰地说道。

云裳嘴角一瘪,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可是他不愿意帮我们!”

没错!即便她跟严谨尧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却还是不愿帮忙。

说来也奇怪,她在没挑明关系之前,他好像还有出手相助的意愿,可当他知道他们可能是父女之后,反而很明确地拒绝了她。

当严谨尧拒绝她的时候,她惊讶不已,觉得他的大脑真是太奇特了。

她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她是他的女儿,他反倒不愿意帮她了呢?

想起这事儿,云裳就愤愤不平。

若不是太爷爷突然晕倒,如果她有足够的时间,她还真想教唆妈妈回c市不可!

昨晚,严谨尧半夜召见严楚斐,再把已经睡着的云裳叫了起来,然后在书房里责骂了严楚斐一通,以及明确地拒绝了云裳的求助。

这事儿,严楚斐在觐见结束后就跟郁凌恒说过了。

所以在帝都生的一切,郁凌恒都是知道了。

见郁太太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一副对自己的生父极为不满的模样,郁凌恒唇角上扬,忍不住溢出两声轻笑。

听见他笑,云裳瞠大双眼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恼火质问:“你笑什么?”

没见现在局势对他们有多不利吗?没见她有多着急上火吗?没见她都快愁得*白头了吗?

他还有心情笑?

他还笑得出来?!

被郁太太一瞪,郁凌恒连忙收起笑容,大掌轻抚她气鼓鼓的脸颊,抿了抿薄唇好言相劝,“你别这么生气——”

“他那么无情,我能不生气么?!”她不等他说完就忿忿地阻断他。

“我觉得四爷他不是无情——”

云裳更怒了,“这还不叫无情?当初为了严甯他对我们下手可丝毫不见手软,现在我求他帮忙他居然拒绝我!”

严甯只是他的侄女,她可是他的亲生女,他肯帮严甯却不肯帮她?几个意思?是不想承认她的意思?

行啊!不承认就不承认,她才不稀罕呢!

反正她不愁没老爸,就算没他严谨尧,她还有云铭辉这个爸爸。

云裳忿忿地想。

“郁太太你这是在吃醋么?”

突然,郁先生瞅着气呼呼的郁太太,似笑非笑地冒出一句。

“……”云裳一怔,蓦地抬眸瞪他,“神经病啊,我吃什么醋?!”

“你吃严甯的醋!”他噙着笑,笃定地说。

“我为什么要吃她的醋?”她不服,伸长脖子怒喝,大有他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她就要挠死他的架势。

郁先生唇角微勾,笑得有点坏坏的,“你觉得四爷疼她不疼你!”

郁太太的脸色先是一红,紧接着又是一黑,咬牙骂他,“神经病!!”

他但笑不语。

郁太太狠狠蹙眉,红着脸恼羞成怒地伸脚踹他,“呵!我吃饱撑的我吃她的醋!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我胡说八道,别生气别生气。”郁凌恒连忙投降,伸手轻轻摁住她踢过来的腿,顺势靠近她,柔声轻哄。

她瞪他,不悦极了。

郁凌恒正了正脸色,微微拧眉,“不过……”

“不过什么?”她剜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说话别吞吞吐吐吊胃口。

“我跟你的看法不同。”郁先生神色严肃,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不同?”她疑惑不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拧着眉想了想,才道:“我觉得四爷不是不愿意!反之,他拒绝你是为了保护你和妈妈!”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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