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圣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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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的谋算冰冷无情，如来之所以把芸姚传入极乐净土，就是防止她捣乱。射杀佛陀，可不是圣人乐意见到的。

就让拾穗道人炸掉灵山也无所谓，反正对佛陀是无害的。可能会死几个菩萨，也无伤大雅，一切都在圣人的计划之中。最重要的是让拾穗道人皈依西方教,成为西方的力量，一旦成功，所有的损失都会得到弥补。

芸姚不敢苟同，但她知道圣人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这就是他们的成功经验，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她什么都不是，在西方根本没有话语权。

“灵山若是爆破，怨气会不会泄露？”既然不能说服圣人，芸姚只能问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会。”西方圣人很肯定地回答道：“但无须担心，拾穗道人下一个目标并不是三界，而是天庭。因为他必须杀死花神，才能阻止解药的增产。所以三界并不会立刻就受到攻击。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只需要天庭支持一百日，就能产出足够的解药。拾穗道人的野心必败无疑，并不用担心怨气会扩散到三界。”

芸姚心想圣人你的计划也不是百分之一百成功的啊。

确实不是百分之一百成功的，所以如来早早就把可能破坏计划的修士都关在极乐净土了，比如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是个变数，所以不能让他捣乱。

芸姚也是变数，所以现在也要在极乐净土做客。“教主少在西方做客，这次就在净土盘桓几日，欣赏一下西方景色。”如来邀请芸姚做客，其实就是软禁。

芸姚知道自己出不去，这极乐净土说是在西方，其实已经属于另一个空间，完全被圣人锁死，她是不可能出去的。这就是自己想要打败的目标么？这就是圣人么？

越是接触,就越发了解自己和圣人的差距,也越发无奈。

“悟空，你带教主到处看看，采摘些鲜果品尝，不可怠慢。”如来也不管芸姚愿不愿意，就把她留下了。

“百花仙子，走吧，跟我来。”大圣带芸姚去观赏风景。

两人走到一片芳香扑鼻的果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仙果果树，挂满了诱人的鲜美果实。大圣不客气地摘了两个，递给芸姚。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在蟠桃园的情景，不由感慨地说道：“这幅光景倒是与当年蟠桃园内相似，只是如今你我都已经经历了太多，怕是难找回当年的快乐了。”今日大圣外披袈裟，内穿僧衣，表情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慈悲为怀，少了很多野性。

芸姚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截教教主,成天想着和圣人比斗,压力山大。“现在我是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就在前不久我已经放出豪言要在五十年后战胜元始天尊，可惜到现在却丝毫没有头绪，不要说挑战了，怕是站在圣人面前的资格都没有。”芸姚也是倾述烦恼。

大圣一听，口中的果肉喷了出来，他被封在极乐净土不知道外面的纷扰，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对圣人发出了挑战。就算是齐天大圣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擦干嘴边果肉，但眼神难掩惊诧。良久之后，大圣竖起拇指说道：“还是你百花仙子更会惹事，老孙服了。”

那可是挑战圣人，孙悟空当年就是栽在圣人手里的，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种被圣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憋屈。

“想当年如来与老孙打赌，老孙都没飞出他的手掌心，你竟然想战胜圣人？而且就五十年时间？太托大了。”哪怕孙悟空再狂野，也得认清差距，圣人就是他们无法克服的阻碍，是他们无法战胜的强敌。

芸姚苦笑道：“我不挑战，元始天尊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让他捣乱，还不如约个时间动手。”“你厉害，当年我是年轻不懂事，才以为自己能赢圣人。现在我是根本不敢想象再站在圣人的对立面了，圣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孙悟空虽然说不会再挑战了，但他还是佩服芸姚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勇气。

“可惜没有酒，不然凭你这勇气，我们也应该豪饮三缸。”孙悟空的眼珠子咕溜溜地盯着芸姚，似乎是再说你肯定带酒了，快拿出来吧。

芸姚自然是带酒了，虽然她不喝，但遇上需要送礼的时候，总是有备无患。

拿出酒具来，这一方酒樽中能源源不断地冒出香甜的仙酒，不要说三缸，三条江的量都有，反正能喝个痛快。

猴子已经是迫不及待了，虽然出家了，但他的心还在红尘，根本就不鸟西方教的戒律清规，该喝酒的时候绝对不会拒绝。

“我们去果林深处，就着仙果喝酒也是一番乐趣。”孙悟空是很久没喝酒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一口美酒，一口果肉，再吹吹牛，孙悟空直说这日子好像回到了花果山的时候，这才是逍遥无忧，不用念经诵佛。

芸姚也放空思想，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快酒香就引来了更多的和尚，孙悟空变出几个酒杯，招呼他们一起喝。

这几个和尚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喝了起来，倒是把芸姚看傻眼了。

“教主可是埋怨圣人留你在极乐净土？”说话的是法号妙叹的珈蓝护法，是极乐净土的护院，善于察言观色，看出芸姚心中是有不快的。

芸姚见他和孙悟空相熟，知道他和孙悟空一样都是性情中人，就说道：“确实如此，外界怨气作乱，眼看灵山就要被破，圣人却稳坐条鱼台，不但不管还坐视事态发展，还不允许别人插手。所以我是忍不住担心。”

妙叹合手，认真地说道：“圣人谋算，无法顾及每一个人。教主管理截教，也是如此，总会遇到需要牺牲少数，成就多数的情况。再说了圣人经历无量劫，见证众生生生死死，早就习以为常，已经不可能因为短暂的生命而有所动摇，一切全凭天意。还望教主不要记恨才好，圣人也有局限。”

圣人也有局限，所以圣人也无法选择十全十美的结果。

妙叹确实对得起这个法号，从圣人角度来为圣人说情，让大家知道圣人的局限和无奈。

芸姚心想也是，要是圣人都能心想事成，那圣人只要想世界大同，让三界万族全部幸福生活就行了，哪还需要谋算？就是因为圣人也有局限性，所以无法心想事成，所以才要布局，才要取舍，为了达成一个目标就要相应地付出一些代价。

当然了因为圣人本身是遗世独立的，所以这些代价就转移到了三界身上。

也难怪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不需要为自己的局限性承担代价。这就是最无耻的，但正因为如此，才人人都想要成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