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求才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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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哲与景如章的见面地点，选在了一家咖啡店里。
两杯咖啡，两个人，对面而坐。
陈哲很直白的表明了自己此次相约的目的，把东升电子、香江荣盛、和索尼的合作、在研的数字手机项目等，都和盘托出。
这也算是亮明了态度，有时候没必要的隐瞒，只会带来无穷的隐患。
这可不是陈哲想要的。
所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摆出来，详细的阐述一下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设想，以及需要对方在这个规划里，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又该如何去实现等等。
简单而直接，粗暴却也坦诚。
不需要画大饼，也不需要谈什么待遇，这种事儿，压根儿就没必要这会儿去谈，那会显得格局太小。
玩技术的，当然明白最能打动人心，永远是技术以及……施展抱负的平台。
所以，陈哲最后总结，“芯片设计离开了制程工艺，其实和空中楼阁没什么区别，所以，晶圆厂就是重中之重，是不可或缺的。”
景如章很认同的颌首，“我们的看法差不多，但你确定索尼那边在晶圆厂的建设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拖延时间啊，在生产线和设备上做手脚啊什么的？”
陈哲笑了，“所以，如果您答应了，是可以暂时屈就于索尼一段时间的，理由我都为您准备好了，那就是促成索尼与德仪在那条生产线上的转让。”
景如章呵呵笑着指了指陈哲，“德仪这边，倒是确实有再上0·35微米生产线的打算，但是，被替换的会不会是一条0·5微米的，那就很难说了。”
陈哲却不同意这一点，“道理是这样的，但形势有时候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
继续说道：“去年半导体行业的不景气，其实已经注定了德仪的选择，所以，0·35微米的生产线是一定要上的，而且还要第一时间就上。
“那么问题来了，处理掉一条旧的生产线，是需要时间的，建一座新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索尼这会儿送上来的梯子，其实就是最佳的选择。”
陈哲的话没有说的很明白，毕竟，对方在德仪做了这么些年了，对于德仪，说一点儿没有感情，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陈哲却知道，德仪在晶圆厂上的疯狂扩张，去年就是巅峰了。
而接下来，德仪就会有一个180度的大转变，那就是开始甩卖，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去做出这样的选择。
景如章沉默了下来，他也知道陈哲的话，是有很大可能会成为现实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自己的选择了。
陈哲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对面。
景如章沉吟少许，“咱们抛开别的不说，你要知道，一家晶圆厂，是很吃经验的，没有足够的产能，也撑不起工艺制程上的调整，以及不断去实现的技术突破。”
陈哲当然明白这一点。
说实话，芯片制造行业，真的是用产能生生喂出来的，不管是工艺、良品率、生产效率，都离不开生产过程中的摸索与不断调整。
同样的，也离不开专业工程师在技术上的不断突破。
陈哲可以开挂，却做不到无中生有，他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将这一进程的推进时间，缩短到极致，却也是要建立在踏出第一步的基础之上的，就像是建个养鸡场，总是要有一只鸡或一个鸡蛋的。
所以，信心他有，却总是需要用事实才能去说话的。
也就是说，晶圆厂建起来之后，就要和业务订单息息相关了。
离开了这个，仍然无异于空中楼阁。
因此，他想了想才道：“如果我说数字手机的研发进度，会比晶圆厂的建设更快，你肯定也不会全信。但是，您也不要忘记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ARM的股东。
“而且，不瞒你说，接下来，我还会从苹果那边，拿到更多的股份……所以，将来在业务订单上，应该不是大问题。”
景如章怔了一下，然后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ARM的授权方式，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那么，陈哲作为股东，甚至有可能是大股东，那么他在其间的话语权，也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这些订单，是掌握在ARM手里的，想给谁代工，又不想给谁，完全是一言而决的。
所以，这事儿反倒是最简单的了，再没有障碍一说。
景如章看着陈哲那张年轻的脸，仿佛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青春的激情与冲动，那是一种勇往直前，无可阻挡的气势与魄力。
这会儿，他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伸出手去，笑容里已经满是力量，“那就……合作愉快？”
陈哲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还以为总是要考虑几天的时间呢。
但身体却是很实诚的，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景如章的手。
神色郑重的回应，“合作愉快。”
没有再继续打扰德仪，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景如章去处理。
而他自己，则选择了直飞加州。
毕竟，自己来美利坚，不去看看大伯一家子，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陈瑞亲自接的机，开着一辆福特蒙迪欧，非常不律师。
因为陈哲听说老美的律师，都是喜欢开林肯的，至于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两个人聊了会儿家常，陈瑞就主动说到了ICQ，“这七八天也没见你上线，肯定不知道这会儿咱们的注册用户，已经突破到多少了吧？”
陈哲其实对这个，还真就不怎么关心。
因为他觉得已经稳了，没必要太过于关注。
反正这边有陈瑞在，公司的具体业务也有职业经理人在运营，财务上有陈瑞的老婆周玉华在管理。
所以，只要他自己能把持好前进的方向，还不至于整体跑偏。
但是，陈瑞可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就在这几天，已经开始有风投找上门了。
而这些人，一直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嗅觉敏锐，眼光精准。
这也从另一面证明了，ICQ的迅速走红，已经等于是入了有心人的法眼，也就是说，它的价值，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可。
对此，陈瑞觉得还是很有些成就感的。
见陈哲没有什么反应，干脆来了个更劲爆的，“红衫和高盛已经联系过ICQ那边了，表示很看好即时通讯市场的前景呢。”
陈哲终于“呵呵”了两声。
傻子都听得出来，那声音里带出的敷衍与不感冒。
陈瑞转头瞥了他一眼，“不用这么装吧，心里就没有一点儿兴奋的意思？”
他觉得老弟是不是还不太明白，这事儿究竟意味着什么。
却不知道陈哲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比谁都清楚。
而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没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资本嘛，人家吃的就是那碗饭。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这事儿还是早了点儿，过几个月再说吧，反正我们现在还没到真正缺钱的时候呢，没必要急于一时。”
他前一阵子，刚刚给陈瑞转过来一笔钱，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陈瑞却差点儿翻了白眼，这是钱的事儿吗？
说的明明是ICQ发展得很好的事实啊，好不好？
好吧，看来自己的这一番表功，是表演给瞎子看了。
不过，我是当哥的，不和他一般计较。
这样想着，陈瑞轻轻吁了口气，“那就先回家，等改天抽时间，我再陪你去公司里看看。”
没想到陈哲再次不按常理出牌，“公司我就不过去看了，反正有你和嫂子在照顾着，我也放心的很，所以，就没必要再跑过去露面了。”
陈瑞怔住，“呃……这么不上心？那好歹也是一家公司啊，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陈哲再次呵呵一笑。
现在不就见到了？
陈瑞还真是见到了，同样的，也是真的被自家弟弟给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