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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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杏初眉头跳了跳，从两人的对话中便猜出了两人的身份，那位粉衣女子应当便是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林莫如，另一位应当就是太尉府的二小姐程嫣。
这两人素来和璟娴交好，且向来和沈杏初过不去。
两人话落后便笑看着沈杏初等着她开口，若按往常，以沈杏初的脾气自然忍不了有人这般说她，于是当沈杏初开始发脾气，恰好夫子到来，届时沈杏初在夫子心中的印象便会更加差。
却不想沈杏初看着两人蓦地一笑，“孔夫子曾说，知耻近乎勇，夫子也曾教导我们知弱而后强，若是像林小姐和程小姐所说被一次挫折打倒从此便一蹶不振，岂不是才辜负了平日里夫子对我们花费的心血？”
她一段话说话，不止眼前的林莫如和程嫣愣在原地，学堂中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杏初。
什么时候沈杏初听到这种话竟然都不生气，甚至说话都会咬文嚼字了？
“说得好！”
正在堂间静寂间，外面一道声音却突然传来。
众人闻声立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外间走进来，正是云穆。
云穆的目光落在沈杏初身上，露出欣赏的神色，“不过几月不见，沈小姐长进不小。”
“夫子过奖了。”沈杏初闻言看着云穆难掩心虚地笑了笑。
林莫如和程嫣也只得悻悻地转过头去，璟娴目光落在云穆脸上欣赏的神色上眸色微变，微微攥紧了双手指节。
云穆于是开始讲课。
堂中众人不由得窃窃私语，“我怎么觉得不过几个月不见，沈杏初竟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谁说不是呢，被人这样说，竟然丝毫不恼……”
沈杏初没去理会，这才得了机会抬眸仔细打量着云穆，她记得云穆，当世大儒，亦是京城中极为有名的书法大师，她依稀记得云穆最为出众的就是不喜权势，不爱富贵，一切只按规矩办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后来天晟被男女主灭国之后，却从城楼下一跃而下以身葬国。
沈杏初摇头叹了口气。
然而静下心来听了片刻云穆的之乎者也，沈杏初就难以抑制地跑了神。
这些东西她在现代几乎都学过，没想到再来一遍竟然会更加痛苦。
沈杏初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思绪就不由飘到了谢云瑾的身上。
谢云瑾如今还未及冠，按理说是不是也会来学堂……
中途休息一刻钟，学堂中不少少女都三三两两地出去散步，徐温若见沈杏初兴致恹恹便道：“沈小姐心情不好吗？不如出去走走，听说文素堂里桃花也开得极好。”
“好。”沈杏初没有拒绝，同徐温若相携走了出去。
“许久不见沈小姐，温若今日却觉得沈小姐和从前似乎大不一样了？”徐温若看着她问道。
沈杏初看得出来徐温若的疑问没有恶意，便把一切都推到沈丞身上无奈地说道：“不过是从前年纪小，被我爹爹一顿说教后懂事了些罢了。”
“原来。”徐温若轻柔笑了一声，“其实沈小姐从前虽然有些脾气，但我却一直很欣赏沈小姐的直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直率？”沈杏初偏头看着徐温若。
“是啊，遇到不快或者旁人的无礼当场便发泄出来，反而比那些心思深藏在心中的人更让人容易接触一些。”徐温若浅浅一笑。
沈杏初心中对徐温若的印象不禁更好了一些，心想着怪不得书里沈杏初怼天怼地，但在徐温若这里却能好好说话。
两人走过拐角，却意外的碰到了璟娴几人。
沈杏初微微拧眉，不欲和璟娴有所接触，便拉着徐温若就要离开。
却不想一名少女上前便拦在了她的面前，“沈小姐急着走做什么？”
“你们有事吗？”沈杏初皱着眉问道。
“没事就不能和沈小姐聊聊天了？”一人更甚，上前拉住了沈杏初的胳膊。
徐温若见状不由上前一步挡在沈杏初的身前，“你们想做什么？”
沈杏初轻轻安抚了下徐温若，她旋即看向璟娴，“璟小姐，我从始至终都并无意和你有什么不和，也无意与你争抢什么，璟小姐又何必这样事事针对我呢？”
几人没料到沈杏初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偏头看着璟娴愣了愣，其中林莫如最先反应过来，“喂，沈杏初你胡乱说些什么？就凭你一个蠢货草包，也配让璟小姐针对？”
“我指的是什么想必璟小姐心中清楚。”沈杏初也没了耐性，了当说道。
几人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不远处一声“夫子来了”才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沈杏初于是拉着徐温若走回学堂。
徐温若大致猜了出来她和璟娴之间有什么不快，却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
时间过的不快不慢，沈杏初肚子里稍微有点饿意的时候便听到云穆说了声“下课”。
周围这才七七八八的响动了起来。
徐温若极为认真地听完整堂课，偏头看着沈杏初才发觉她一直在走神。
“沈小姐在想什么呢？”
沈杏初回过神对她摇摇头，“哦，没想什么。”
徐温若盯着她眨了两下眼睛，忽然就听到外面陡然嘈杂了起来。
“外面好像是谢公子！”
学堂外此起彼伏的叫嚷道，只见学堂中的世家女子们见状便立即向外奔去看，“是谢大公子吗？”
“那不然还有谁？”
众人连忙收拾好东西向外走，璟娴也随着人群缓缓离开，一时间学堂中就只剩下了徐温若和沈杏初。
沈杏初见状摇摇头，心想着谢夙离在京城世家女子中的人气果然极高。
她偏头看了一眼徐温若，见她依旧不急不缓，不由有些疑惑，“徐小姐不去凑热闹吗？”
“我生性不喜热闹。”徐温若闻言看着沈杏初便笑着摇了摇头。
沈杏初不由在心中对徐温若的印象又变了一些。
这个年纪的少女最是容易跟风喜欢一些年轻公子，徐温若看起来却对谢夙离并没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