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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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短暂性地震的影响,已经在政府的安抚下,缓解了不少,反正是大家都敢回去住了,至于心里有没有阴影,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老莫是住的很很不得劲,那头未出世的怪物实在太强了,一声怒吼差点把他吼死当场,好在这小屁孩不对这老妖怪有点用处,用了某种手段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为他减少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沐熙妍回来后发现老莫的脸白的有点过分,比擦了美白霜还夸张,直接威逼他说出实情,可是老莫也是革命意志坚定不移,说不说,就不说,而且发挥了一下他说瞎话的本事,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
莫天清的房间里,他跟男孩一人一张椅子,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两个人脸色各异,显然是有着各自的心事,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个人的脸色都是相当的不好看。
“今天……”
“今天的事,很抱歉,我也没想到那东西实力增长的这么快,害你受了伤。”
老莫刚想打破僵局,顿时懵逼了,男孩史无前例的跟他说了句抱歉,态度诚恳,不是开玩笑或者挤兑他。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跟恶灵,似乎不太一样。”
“你说的没错!”男孩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眺望江城灯红酒绿,眼中神色错综复杂。
“恶灵,是这个地球上的原生生灵,他们是跟你们的先祖共同生活在一片天地下的邻居,只是后来他们触犯了天庭制定的法则,这才被捉拿。”
“那,那个茧里的生物呢?”老莫神色凝重起来,对于这些他不曾知晓的秘闻,他有着浓厚的兴趣,同时也畏惧那秘闻的压力。
“它不是,它不属于地球,甚至不属于所有的平行位面,也不属于神界!”
“不属于,所有世界?”老莫喃喃低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人间吗?”
“追捕逃出天庭太狱天的恶灵!”
“没错,追捕恶灵!”男孩回到椅子上,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满满的都是疲倦。“可是,你想过没有,天庭太狱天乃是我亲自镇守,铁壁铜墙,千万年来里面关押了多少异界的凶恶之物,从来没有越狱的先例,可是为什么,单单就这地球的恶灵逃出去了呢?”
男孩手掌一挥,一道光幕浮现,光幕中,一座大到没有尽头的古老城墙静静伫立,在血色残阳中带着一股浓厚的苍凉之感。而在那城墙上,弥留着岁月的痕迹,斑驳的沟壑,模糊的图纹,无一不昭示着它历经了怎样的岁月。
莫天清知道,这只是一个图像,但是那股浓烈的杀气依旧是扑面而来,令人不由得畏惧。
“这是太狱天的入口,作为天庭的监狱,它跟你们人间的监狱不太一样,它并不是一座建筑,而是,一方天地!”
“一方天地?”莫天清眼中流露出不解,对于男孩这句话他听不懂。
“也就是说,太狱天,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那些东西,都被关在那个世界里!”
“一个世界?”莫天清惊呆了,瞳孔忍不住放大,显然是被吓到了。拿一个世界当监狱,这是怎样的手笔。“像地球这样的世界吗?”
“不,远比地球更大,差不多等同于数千个地球!”
“那里面,也有花草树木,山川河流吗?”
“不,那里面,是地狱!”
男孩低声轻诵,目光低垂,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带着无尽的恐怖,让莫天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他们是……”
“那是三年前,那天神界突然发生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怪事……”
男孩抬头,目光眺望苍天,慢慢地陷入了回忆,而那光幕中的景象也开始慢慢变化。
凌驾于无数平行世界之上的神界从来都是安静宁和的,当夜幕降临,月亮从天的那一边升起,皎洁的光从天际流淌下来,蔓延开去,滋润整个大地。
男孩就坐在城墙上,拿着一个酒壶,自顾自的喝着酒,听风从耳边走过的声音。
他身份高贵,地位尊崇按理说完全可以把看守大门的事交给手下,更何况,太狱天门外有近万的天将镇守,苍蝇都飞不进去,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他的职责。
那一夜,他亲眼看到,血色的光从月亮的一角泛出,像病毒那样扩散,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月亮便不再神圣,泛着妖艳的光,那一瞬间,无尽的邪气笼罩了整个神界。
也是那一瞬间太狱天的封印松动,无数妖邪狠狠地冲击那古老的城墙,那一刻,大地都在颤抖。
男孩脸色陡然一变,一掌拍出顿时间风雷滚滚,云海翻腾,遮住了那血月。
随即他尽全力维持太狱天的封印,一道道古老的符文环绕古城墙,释放出无量光,仿佛有神佛浮现,普渡众生。
随着符文的不断浮现,那神圣的光芒也是愈发的璀璨,太狱天的封印正在逐渐的稳固,那巨大的震动也是在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就在此时,一道血色光束从天而降,洞穿云海,狠狠地撞击在了男孩辛辛苦苦维持的封印上,顿时间,血色光辉如海潮般席卷而开,将那漫天的神圣光辉都压了下去。
“不好!”
轰
千万年来,从未有人逃出的太狱天终于告别了它无敌的历史,成千上百道黑色的光束拔地而起,带着滚滚烟尘冲天而上。
下一刻,浩浩荡荡地狂风席卷天地,少年满脸杀意尾随而去,手中古剑锋鸣。
画面戛然而止,老莫瞬间回过神来,目光万分忌惮。
这就是恶灵外逃的经过,从那些逃出的光束来看,最起码也有近万,这让他去追杀,怎么可能?
莫天清满头都是冷汗,手掌都在微微颤抖,他开始感觉到任务的艰辛,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最可气的,是这货当初居然跟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最多十年就搞定,这货到底哪来的底气?
而且他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那道血色光束投射而来的那一刻,即使看的是以前的画面,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气息,至阴至寒,带着滔天的怨念和邪恶。
跟他白天看到的那个茧的气息,如出一辙!
那个茧,就是恶灵外逃的始作俑者,或者说有着不可开脱的关系!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是当初我曾问过天帝,可是我感觉到,连他,都对那东西,避讳莫深!”
“而它,才是我此行,真正的目标!”
“喂,小清啊,听你徐爷爷说你今天要回来,你是不是在学校惹祸了?”
“没有,他只是看我快高考了,压力太大,让我缓缓!”
“是这样啊!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估计中午就能到家。”
“那好,你车上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来!”
“好……”
……
长途客车上,莫天清靠着窗户,脸色苍白,白的过分,比他被那东西吼了一声还过分,就是快死了的那种。
没办法,老莫晕车,晕的特别厉害,差不多上了客车就只剩半条命那种,所以他回家一次相当困难,差不多是要命的。
所以这也是他不经常回家的重要原因。
“你没事吧?”沐熙妍关心的把脑袋凑了过来,然后又被老莫推了回去。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莫天清靠在窗户上,呼吸相当沉重,仿佛垂死的病人那样。
“那你要不要喝点水?”
“免了,我先睡一会,到站了叫我!”
“喂……”
沐熙妍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莫天清的晕车还是这么严重,在车上说睡就睡,一瞬间屏蔽了所有的外界声音,脑袋从窗户上挪到座椅的靠背上,睡得相当的死。
这家伙……
睡吧!现在,我来保护你吧!
……
时间流逝,汽车慢慢的驶离了城区,上了高速公路,远离了喧嚣。
现在虽然快到夏季了,但是早晨的气温还是有点冷,为了避免车窗外的风吹进来沐熙妍会感冒,莫天清忍着晕车的痛苦在睡觉前把窗户关紧了。
一路风尘,一路寂静,漫长的路上,远远望去只有这一量车子飞速向前,四周的山野中,静的过分。
“老莫,你有没有发现周边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啊!”
男孩的声音响起,相当的不合时宜,莫天清相当烦躁,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没有,我现在有点不爽,别打扰我!”
“不是,我知道你晕车,可是我真的感觉这条路有点不太对劲!”
“那就先不对劲吧!我感觉我已经快死了!”
“可是……”
“我跟你讲,如果你再在这叨叨个没完,老子弄死你。我现在很不爽,我要睡觉,别再烦我!”
男孩一句话没说完,莫天清顿时心里就是一声怒吼,然后沉沉睡去。
不是老莫不愿意去探测周围的情况,而且他真的办不到,他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
沐熙妍低着脑袋玩手机,时不时看看莫天清睡得如何,一脸的蠢萌。
她的手机的桌面是一个水杯,粉红色的被子上印着一个卡通猫,看上去特别有少女味。
那是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莫天清送的,她保存了很多年,从来没舍得用过,怕磕着碰着,像呵护自己最宝贵的贵重物品一样。
只要是跟他有关的,都是她珍视的,从无例外。
轰
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呼啸着卷过,黑色的影子仿佛破风的箭矢飞向远方。沐熙妍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影子,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尽管那影子的速度快的离谱,但是这种名车她还是知道的。
迈巴赫,上流社会的座驾,身份的象征之一。
跟它的速度比起来,这辆客车就像是慢吞吞爬的蜗牛。
可是,这种层次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城市下的江宁县可是相当穷的,国家级贫困县,穷的一逼,按理说不应该有能开得起这种豪车的人才对。
而且江宁县要矿产没矿产,要交通没交通,唯一的优点就是空气质量还不错,旅游景点那都少得可怜,就算是来旅游的都不可能有这种有钱人才对。
可是这辆迈巴赫偏偏去的还就是江宁县的方向,这让沐熙妍相当费解。
“什么情况,怎么会堵车了啊?”客车突然停下,沐熙妍往窗外一看,瞬间懵了,这条高速路,居然堵了!
又不是国庆或者春节,一条高速好端端的怎么会堵车?
点背它也不是这样的吧!
一时间,沐熙妍急不可耐,她知道莫天清晕车到底有多厉害,车子每多停留一分钟对这家伙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嗯?”
沐熙妍急躁之下,四下顾盼,想找到一个办法,她首先做的就是打开了窗户,一瞬间带着冷意的清新气流蜂拥而进,莫天清苍白的脸色立刻就好看了一些。
但是沐熙妍却是冻的不轻!
因为要跟莫天清一起回家一趟,她特意穿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素白连衣裙,薄的一逼,不冷才怪了。
就是因为这个莫天清才不敢开窗户,就是怕她感冒。
但是抓住沐熙妍视线的,是车窗外的东西,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此时就停在这里,在她眼底下。
即使是在拥挤的车潮里,这辆车依旧是霸气侧漏,仿佛鹤立鸡群。
沐熙妍见过的好车不少,她家也有,比这辆迈巴赫更贵的也拿的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就是始终停在这辆车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即使保持着这个姿势很累不想挪开视线。
而且此时此刻,沐熙妍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这辆豪车的车里,好像有人在隔着车窗与她对视,带着敌意。
腾的一下,沉睡中的莫天清突然苏醒,挡住了沐熙妍的视线,一瞬间她收回了目光,仿佛解脱了一般,沉重的呼吸。
这次轮到莫天清看向窗外了,他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走过了千百遍的小路,看了无数次的故乡的老屋,本能的,他猛然惊醒,去追寻那感觉。
垂死病中惊坐起,莫天清此时就是这样,垂死中猛然起身,去追寻。
他看向窗外,看向那窗户,玻璃是黑色的,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种感觉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很熟悉,熟悉的过分。
莫天清突然心里很难过,鼻子一酸,眼中就有眼泪流出,涕泗横流。
仿佛穿越了山川大河,万里荒漠,历经重重磨难后,遍体鳞伤地想要继续前行,却突然看到自己的小屋,屋子里有人做好了饭菜在等你吃饭,脸上带笑。
你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证明自己铁骨铮铮,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但是突然就泪流满面,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怎么都控制不住。
那种感觉熟悉万分,沉淀在骨髓里,无法抹去。
“你哭了?”
“你看错了,风里有沙子,进眼睛了!”
“可是刚才……”
“没有这回事!”
车子下了高速转进国道,刚走一段莫天清就下车了,不是他晕车受不了,而是这里离他的家已经很近了。
类似于他家那种偏僻的山村是没有客车直接通往的,在国道附近下了车就得走一段路了,翻过前面这座岭,就是他的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