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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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灯光晃得人眼疼，苏沐眯着眼，病房里除了医疗机器的低鸣声再无其他。
身上还是酸痛不已，浑身气力都在手术室用尽，如今的身体像是重组一般，还在恢复，使不上力。
只是，孩子呢？
苏沐扭头，在房间四周望去，没有看到一点踪迹。
“咔嚓”
房门被推开。
苏沐猛地转过头，眼中满是期盼，心脏怦怦直跳，“司君乾，我的孩子呢？”
她的眼眶发涩，涨得生疼，却强忍着泪意，期待回应。
然而进来的男人一声不吭，一身西装不似之前整齐，满是褶皱。
“你...”
苏沐喉头更住，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形成，瞪大了眼，双手紧捏着被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重重砸在床上。
“我孩子呢，你把我孩子弄哪里去了？”
司君乾靠近病床，眼中的如同地狱般的深幽不带丝毫温度，“孩子刚出生就没了。”
“没...没了？”
苏沐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绽。
但是司君乾始终如一，面无表情的脸不给任何机会。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自己明明在手术室还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怎么可能会死！
一定是在骗我！
一定是在骗我，为了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你在骗我，是不是？你一定是在骗我，孩子呢，你把孩子还给我！”
苏沐不相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司君乾猛地上前，伸手将苏沐按在床上，声音低哑，“苏沐，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你知道吗，从一开始就没了，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给我好好躺着，哪儿也不准去！”
“今天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找你麻烦，最好听话点！”
苏沐的身体不断颤抖，依旧不敢相信，脑中回忆着在手术室时听见的婴儿哭声，那是真实存在的。
她坚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不，我孩子绝对没出事，刚出生时还哭了的！”
“苏沐，你难道不知道，孩子刚出生就是已经去了吗，什么哭声，不过是你的幻想罢了！”
司君乾直接熄灭了苏沐心中唯一的光亮。
怎么可能呢？
自己分明是听见了！
难道真的...
不！不可能！
苏沐抽噎着，身体蜷缩，嘴里喃喃，不愿相信，然而却不再挣扎，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够了，既然孩子也生了，那就好好歇着，过些天回去！”
司君乾冷淡地收回手，离开床前，同时扔给苏沐一部手机，“孩子的事不必自责，以后还有机会。”
苏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中满是婴儿的哭喊，她如今有些恍惚，自己当时听到的声音难道真的是假的，都是幻觉？
司君乾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那可是他的孩子，所以...
自己的孩子真的没了？
苏沐抚着还未消减下去的肚子，那里曾孕育着一个生命，期盼着能够叫自己一声妈妈，然而，一切都是妄想。
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孩子！
苏沐身体颤抖着，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司君乾未曾出声，就那样笔直地站在床尾，看向苏沐的眸色晦涩难懂，叫人无法窥探。
“司君乾，我想走了。”
“这里太痛苦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让我离开，好不好？”
苏沐止住了哭泣，嘶哑着声音说道：“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对你，对苏家，我真的...快不行了！”
司君乾冷冷地看着在床上乞求的女人，身形微晃，紧抿的唇瓣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你想好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
苏沐紧捏着被子，满脸沧桑，才二十几岁的她如今身心疲惫，伤痕累累，早已没了朝气。
司君乾瞳孔紧缩，随后扭头，看着门口，“既然想好了，我不会拦你！”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随着房门关上，苏沐喘着粗气，眼眶的泪水再次翻涌。
对不起，爸妈，女儿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每一步似乎都在被人安排，太痛苦了！
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女儿都没办法保住，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希望！
伤我苏家的人，至今也没能找到，是女儿没用！
爸妈，等下辈子，下辈子女儿再好好地孝敬您！
苏沐身子一阵阵抽痛，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叮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手机铃声在房内响起。
苏沐缓缓睁开眼，满脸疲惫，昏暗的房间如同她现在的心情，没有丝毫光亮。
寻着声艰难地摸到手机，屏幕上刺眼的蓝光让她微眯眼，上面是一串熟悉的数字。
“小眠？”
接通电话，苏沐这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
“沐沐，你怎么了？”
苏沐捂住听筒，调整了睡姿，缓了口气这才继续，“没事，有点感冒，你怎么样？”
“真没什么事？听你声音很不对劲啊！”易小眠皱眉，看着手中调查到的信息，心中越发沉闷。
“真没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结果出来了。”
易小眠顿了顿，随即继续，“之前你要我调查的事情，有头绪了。”
“真的，是谁？”
苏沐提起精神，心中发紧。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来了吗？
“暂时没有查到具体的人，但和司家林家有关，至于具体的，我想，你可以去找司老爷子。”
“这件事如果真与司家有关，那他绝不会跟你细说，但你可以通过他的态度猜测，之后我会继续调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和破绽，总有一天会找到！”
“沐沐，你若是有机会，和司老爷子说道说道，我想，会有线索的！”
易小眠语气低沉，从查到这些信息之后，她就有预感，之后苏沐想要走的路绝不顺畅，但既然已经开始，身为朋友的她，必然会力挺到底。
“好，谢谢你小眠！”
苏沐捏紧了手机，垂下的眸中明澈而绝望，“林家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家相较于司家并不好渗透，林家如今只有独生女林雪池一人，若真是与林家有关，那必然是倾尽家族所有力气去掩藏，我暂时无法查明，需要点时间。”
“好...”
“嗯，你注意身体，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身为朋友，只希望你能快乐！”
挂断电话，苏沐晦暗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光亮。
司家林家！
你们还真是会找事，弄得人家破人亡，如今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联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