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少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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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漾然愣了一下,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像是闸口冷不丁地被开了闸门,她有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会哭出来,她努力平复心情,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故意笑着说道:“…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啊。”
那边沉默了会,“别骗我。”
苏漾然伸手擦了下快要溢出来的眼泪,“嗯,真没事,你别这么敏感,老是担心我。”
他没有说话,苏漾然的心也有些七上八下,最终她还是主动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我的饺子都滚了,不说了。”
那头依旧沉默着,沉默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半晌之后,她这才听到沈眷的声音,“嗯,我知道了,去吃饭吧。”
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漾然“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掐断了通话,眼泪落在手背上,视线被模糊。
锅里的饺子已经被煮烂了,皮与馅糊在一起,看着她没有了任何食欲,处理掉之后便钻进卧室继续码字,卧室里明明开着空调,但是她浑身还是冰凉的,她看着屏幕,手指放在键盘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手指也敲不下去。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挺佩服自己的,明明难过的要死,但是面上却还是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自我治愈能力强悍的不得了,但是那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所谓的云淡风轻背后有多少的委屈与不甘,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隐藏的严严实实,所以在面对他的关心时,她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她不想让他知道她这么的狼狈,她还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目光挪到屏幕上,为什么会选择写作这条路?
第一是喜欢,写作是她的能力与天赋。
第二大概就是只有写作的时候才能有一个心安理得的宣泄口,他们的喜悲都是由她主笔,所有不能说不敢说的话都能在文中宣泄出来。
沈兰悠从厨房出来,一出来便看到立在窗边的沈眷,她喊了一声,“打完电话了快过来吃饭。”
沈眷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他快步朝楼上走去,待他下来的时候已经套了身外套,手里捏着串车钥匙,“妈,我就不吃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兰悠见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您不用担心,爸,我先走了,你们吃饭吧。”
“嗯,外面下过雪,路上滑,慢一点。”
“知道了。”
在沈眷出了门之后沈兰悠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看向沈长玮,“你说他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沈长玮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将她拉到餐桌旁坐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看咱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那小姑娘。”
“嗯?”沈兰悠挑了下眉,似乎抓住了什么,“什么意思?”
沈长玮温润地笑了下,“你想想他刚跟谁打的电话,再想一想什么人能让咱这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儿子变得火急火燎,这个答案不久出来了吗?”
沈兰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是下一秒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小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没事…”
沈长玮笑了声,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吃饭吧,小姑娘可用不着我们担心,这部由人火急火燎的跑去担心了吗?”
沈兰悠笑了起来,顿时就放宽了心,“对啊,吃饭吃饭。”
苏漾然大概是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就连大门口传开的密码按键声都没有听见,还是知道卧室门“嘎吱”一声,外面的光渗透进来之后她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沈眷站在卧室门口,面色严肃。
“沈…”苏漾然有些结巴,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沈眷一言不发地大步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抱进怀里,他身上带着厚重的湿冷气息,冻的她没忍住小小的瑟缩了一下,听到她小小地“嘶”了一声,他这才想着自己身上冷,抱着她的手臂缓缓松开,谁知他才松开几分便被她更加用力的拥紧,十指仅仅扣于他的后腰处。
“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沈眷问道,声音中夹杂些气恼,更多的是心疼。
从她的那“嗯”的一声中,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再到后面就越发的不对劲,但是她却还是在朝自己隐瞒,尤其是刚才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碰到了小高,从他的口中他得知她竟是大年初一那天清晨回来的,他当时心里是又气又恼,还有心脏猛然的一疼。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苏漾然紧扣的手掌微微松动了几分,她缓缓的松开手,低着头站在他的跟前,“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但心你,这一路过来,我和心里就跟火烧一样。”
苏漾然眼眶瞬间就红了。
“你什么事都不跟我不说,什么事都想着隐瞒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他的声音低沉,似乎有些失落。
苏漾然立马抬起头,带了几分哽咽,“不是的…”
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沈眷心中顿时一软,他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说过,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我都在你的身边,可是你什么都不说,你究竟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说?凡是那些让你难过的不开心的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最怕的就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因为你太好了。”
“这算什么理由?”
“这不算理由,但是你这么好,然而我却没有你所看到的那么好,我不想把自己糟糕的一面呈现在你的面前,我只想让你看到我永远都最好的一面。”
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的心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明明知道不应该那么想,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她并不像所呈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去撕碎去揉烂,去质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对她?究竟要到什么时候眼里才能有她?为什么要那么自私?
可是她做不到,那些话一出口她就会受到强烈的道德谴责,她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所以只能将这些话全部吞下肚,什么都不说,她也不想让他知道,让他知道其实她究竟有多卑劣。
沈眷的眼眶泛红,他弯下腰手掌紧紧的扣住她单薄的肩膀,目光与她直视,“没有人是完美的,谁都有糟糕的一面,我们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
苏漾然抬头看向他,漆黑浓密的睫毛有些濡湿的,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嘴唇开始泛白她都没有察觉到痛意。
沈眷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轻轻地捏了下她柔软的嘴唇,心疼道:“别咬了,不疼吗?”
苏漾然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蓄积依旧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沈眷的心脏又酸又涩,疼痛难耐,他知道自己在逼她,但是如果不逼她,她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蜷缩的壳里出来,她不出来就永远将他挡在外面。
他将她重新压进怀里,炽热的薄唇吻过她湿润的眼睫,吻过带泪的脸颊,最终印在微微颤抖的嘴唇上。
身下是柔软的床面,而身上却是他结实的身躯,被覆盖的严严实实,大概是需要一个宣泄,她揪住他的衣服,在这一场缠绵里她占据了主导的位置,在情动的时候,什么难过什么委屈什么压抑,似乎全部都被抛到了脑后,这一切似乎跟她再也没有半分的联系。
知道她累的气息不稳,手脚无力,他这才化主动为被动,迎接新的一轮纠缠,嘴唇再次被他占领,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她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她有点想哭,但是此时所有的感官皆被调动起来,想哭也哭不出来。
沈眷温柔地摩擦着她的嘴唇,低低的喃了一句,“小撒谎精……”
撒谎精?
苏漾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似乎他这不是第一次说她。
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些非常奇怪的片段,好像是非常久远的回忆,有一张模糊的脸颊从她的眼前飞快的闪过,是一个少年,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但是那速度太快了,她没忍住呻吟出声,脑海已经一片空白。
只是那个相貌模糊的少年为何会让她觉得那么的熟悉?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他与她十指相扣,紧密纠缠,薄汗顺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滑下,毫无预兆地滴在了她的眼睫上,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到了最后,脑袋里仿佛闪过崩天毁地般的绚烂,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沉沉的说了一句。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真的不能随便搬家,搬家什么的真的太辛苦,明天还得去新家打扫卫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