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你搵我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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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甸坊商户们见巢皮打跑了闹事的,都自发的出来救助伤者。
说来也奇葩,香江社团在一定程度上比差佬的名声要好,尤其是6.70年代,最起码,他们是拿钱办事,要是真的场所被砸了,他还会退还保护费。
人家也了解什么叫做竭泽而渔的。
商户跟社团已经形成了共存的默契。
阿强等人也去帮忙,伍国宾让人从小商店搬来几箱百事可乐,等巢皮带着人骂骂咧咧的回来时,就上去发。
“赶跑了?”伍国宾递过饮料说。
“他老母畀他生咗四只脚,跑的真快!”巢皮拧开盖子,喝了半瓶,“跑慢一步,我就让他去大酒店(殡仪馆)!”
“对了,阿宾,我给你找了一笔生意。”他从西装口袋里掏东西,先掏出香烟,自己叼了根,还递给伍国宾,然后拿出张叠好的纸。
“这是97部BB机,社团其他堂口要的货,我给你送去,到时候钱拿来给你。”
伍国宾惊愕的看着他。
巢皮叼着烟,吹出个烟圈,看起来很潇洒,“你睇我做咩呀?”
伍国宾心里有了个想法,笑着说,“有个事同大佬话,入去坐坐。”
“我仲有兄弟……”
“阿强,阿强。”
远处的头号马仔将扫把递给旁边人,小跑过来,还朝着巢皮笑着点头,“宾哥,你喊我。”
“把受伤的兄弟送去医院,医药费我们出,再请其他兄弟去放松放松。”伍国宾说着从皮夹子里2000港纸,递过去,“不够的你先垫着,回来我给你。”
阿强看了看他,再瞅了瞅巢皮,点点头。
“阿宾,呢唔合规矩。”
伍国宾故意蹙着眉,“这有什么?兄弟们都是为了渣甸坊受伤的,我最近也赚了点钱,帮个手,如果我亏了,你就算把刀塞我脖子上,我也生不出来。”
“这件事就我听我的。”
社团出不起这笔钱吗?
当然不!
每个月的流水有一笔就是用来安家的,但同样,这笔钱花了,兄弟们分的自然也少了,所以,当伍国宾揽过去的时候,巢皮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暖意。
他面部上的表情让伍国宾看的一清二楚。
我就不相信,我一个久经考验、八面玲珑的大记还跟你交不上心。
以前他遇到的那些,最喜欢的就是俯下身子听取“意见”,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看起来很亲民,其实…满是龌龊!
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要么要你命,要么要你钱。
还是割腰子不打麻药那种。
“阿权,倒茶。”走进店铺里,伍国宾喊了声,看着左右,有点无奈,“店有点小。”
巢皮不在意的摆手,拉过椅子就坐下,“同我咁客气做咩呀?有话你讲。”
伍国宾走到柜台,数了一叠钱,递给他。
“做咩?”
“你帮我找了生意,这是抽成。”
巢皮很生气的将烟头丢在地上,“阿宾,你呢系打我面吗?这点小事,还要给钱?”
“你听讲。”
伍国宾笑着说,示意他听完,“这不是单单对你,我店里所有人都是这样,只要卖出去一部就给20块港纸。”
“你们收的钱要给字头,家里过的怎么样,各自都清楚,你每个月给你细佬1000港纸吗?”
1000?
他手底下有大约60人,除了给字头上交的,堂口能留下多少?这些钱要用做日常开销,像是砍人,后续也要钱。
手头紧绷绷。
什么叫社团,就特么以前土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寻衅滋事,然后呢?有一天没一天过着,家里还被人泼红漆。
底层社团马仔,就是炮灰。
人们只看到了高坐王位的坐馆,却没看到香江大酒店里哭的撕心裂肺的亲人。
有很多马仔,还欠着高利贷过日子呢。
巢皮面皮抽搐…
“兄弟们都不容易,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帮我推销一下BB机,只要有人来买,每一部我可以给25块抽成,赚个香烟钱足够了。”
好家伙!
典型的空手套白狼,伍国宾这就是打算将这些人搞成自己的推销人员?
不用花一分钱,就找到一帮干活的。
“当然,巢皮哥你不一样,我给你想个办法,我给你每一部1700港纸,你拿去卖,就算1900也好,2100也行,赚来的都归你。”
巢皮就算再不识字,他也懂得算数。
这样一部,他狠狠心,就能赚300港纸。
10部3000,100部30000,1000部…
刚入推销的人也都是这种心理,脑袋里情不自禁就会开始算自己卖出去多少货,其实,还得倒贴车费。
这特么比粉档赚钱多了!
那玩意还胆战心惊的,生怕查,起码BB机是正规生意。
“呢,我唔系赚你便宜了?阿宾。”巢皮犹豫,不得不说,对方给的方案确实是动人。
你有可能小赚。
但我不可能亏。
伍国宾豪气凌云,“都系兄弟,谁能说赚,到时,我肚饿了,畀我口饭食就得啦。”
这种混乱的社会,想要赚钱靠什么?
靠势力呀!
巢皮在的社团能占据铜锣湾,显然就不简单,就算不是号码帮,也肯定是和字头,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伍国宾始终相信。
能让人互相交心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仗义,而是利益,只有钞票,才能将你我的关系锁的牢牢的,没钱?
你咩料呀?!
见巢皮还在迟疑,伍国宾拍了拍他手,低声说,“这些钱赚来自己的,以后可以多找些小弟,走出去也威风。”
你得给人灌输野心。
他才会有欲望。
更会有动力。
果然,巢皮其实也想当一届坐馆,不想当大佬,混什么社团?卖肠粉去咯。
“行!以后麻烦阿宾畀饭食啦。”巢皮想了下同意了,开着玩笑说。
伍国宾很开心,“有钱兄弟们一齐赚!”
两人正高兴,就看到长发跑进店内,一脸严肃,“大佬,O记来了。”
“怎么那么快?”巢皮心中一紧,“受伤的兄弟们都安排了没有?工具处理好没有?”
“都处理了。”
这让巢皮心中一松。
伍国宾听到脚步声,就看到门口冲进一队人。
带头的男子脖子上挂着证件,腰间鼓鼓,藏着家伙。
伍国宾却觉得这家伙好眼熟。
“O记,林达荣!”
这不就那在兰桂坊钓鱼执法的阿sir吗?
“巢皮,我接到消息,这里有人斗殴,看样子,你没被人给打死嘛。”对方叉着腰,西装顶起。
“阿sir,你吓到我客人了,他一直坐在这里。”伍国宾笑着站出来,掏出烟盒,“食支烟,消消气。”
“挑拿星,你咩料呀!(算老几)”一名年轻人推了他一下,指着他脑袋,就呵斥道。
伍国宾手上的烟盒都被打掉了,他弯腰捡起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叼上根烟,火柴一点,歪着头点燃,看着年轻人,吐出一口烟,吹在对方脸上。
“你搵我麻烦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