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忧郁的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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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王帝昊很忧郁。
大秦王朝威震八荒，他很忧郁。
小弟们一个个名动天下，修为频频突破，得证大道，他很忧郁。
亿万众生敬仰他，将他奉为无敌与不朽，他很忧郁。
他拥有了这个世界所有人渴望的一切，他很忧郁……
终于，帝昊得了抑郁。
仙王帝昊感觉自己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干什么都没劲。
做什么都不想做。
仙王帝昊失去了快乐，失去了追求，甚至失去了愤怒。
他愈发呆滞和无神的脸。
却被一众追随者认为，那是高深莫测，不动如山的威严。
“拜见仙王！”
“拜见仙王大人！”
“仙王大人永恒不朽！！”
无数狂热的追求者，得见帝昊的真容，便狂热地跪拜。
唉……
无趣……
帝昊神色寡淡。
面对亿万生灵的狂热，帝昊没有任何得意，没有任何优越，没有任何飘飘然的心态，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
正是那平淡的表情，让亿万信徒愈发狂热。
大秦王朝愈发壮大强盛。
纵使有同样名扬诸天的绝世强者，来到大秦王朝。
当这些超级强者，看见帝昊的时候，都会被帝昊那无欲无求的眼睛所震慑。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好可怕！
看绝世强者犹如看蝼蚁一般！
一日。
有征战诸天，战无不败的至尊战神，想要挑战帝昊。
帝昊突然间有些期待，至尊战神的实力无比恐怖，诛杀的绝世强者不计其数。说不准他能够通过这一场星空瞩目的盛大战斗，让自己的人生落下帷幕。
仙朝之王帝昊，能够死在这样一个强者手中，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了！
帝昊淡地笑着，用没有一丝波澜与情绪的微笑凝视着对方，毫不犹豫地应战：“好啊，这一战，我们分出生死吧。”
帝昊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最狠的话。
那如深渊一般的死鱼眼。
死死地凝视着至尊战神。
那位战神内心发寒，硬着头皮答应。
会死的！
一旦战败。
肯定会死的！！
看看那冷漠又略显期待的眼神。
这帝昊，绝对是想着借此战灭了我！
大秦王朝的王……
果真如此恐怖？！！
到了真正决战当天，万族瞩目。
然而战无不败的战神居然临战逃脱了！
帝昊静静地立在星空道场上，看着那不战而逃的战神，没有出言嘲讽，没有遗憾，没有吓退战神的喜悦，他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与面无表情。
正是这种平静与淡然，让帝昊之名再度响彻整片星空。
“仙王威武！”
“仙王无敌！”
“大秦不朽！！”
无数小弟狂热地呐喊着，对他们的老大愈发信仰和崇拜。
帝昊独立于星空，悲哀地发现，他居然连求一个战败陨落的结果都做不到。
至尊战神明明有实力干掉他，却被吓跑了……
何等的可笑。
何等的可悲。
帝昊轻叹一声，感觉自己的修为又有所倒退。
他看了一眼满脸崇拜看着自己的四位仙尊，眼神中有着浓郁的哀伤。
你们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
你们的老大现在比你们都要捞了……
帝昊走了，他去到了星空的深处，在一颗枯寂的星辰上一人独饮，喝得酩酊大醉，喝到最后又哭又笑。
嗜道入命的他，没想到到了最后，居然要被自己的道给抛弃了。
“呵呵呵……我的路到此为止了吗……”
“吾之势力镇压万界有什么用？”
“吾之信徒遍布万族有什么用？”
“吾之名望震慑星空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我还不是一个被道抛弃的人？”
帝昊眼眶发红，对着无限星空质问着。
“我错了吗？”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改还不行吗？！”
“我不甘啊……”
“我还想继续往前走……”
“我还想继续往前走啊！！！”
帝昊披头散发，就像一个疯子那般，对着星空大喊。
就在这时，星空深处，突然出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不，不对。
应该是在星空之外，这个宇宙之外，出现了一双清澈睿智的双眸。
那双眸审视着帝昊，平静地开口：
“你的确错了。”
那声音缥缈不定，好似从天外传来。
帝昊怔住，他只是想发疯，但没想到自己的话语，居然得到了回应。
这种情况就好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在街头嘤嘤嘤地说“我真是个傻子啊”，然后路过的一个路人，突然点头附和“对，你就是个傻子”。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
帝昊早就一巴掌将他拍飞到十光年之外。
但是帝昊没有这么做，而是像发现了什么极其伟大的事物那般，满脸狂热地看着那双眼睛，他能够感知得到，那双眼睛的不凡。
那双眼睛看似在星空深处，但是却是在宇宙之外！
而且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道之悸动！
“我……我到底错哪里了？请道友赐教！”
帝昊很少对对人如此客气，但是对于那双眼睛，他敬重万分！
“你错就错在太看重身外之物了。”
眼睛回答道，暗金色的眼瞳流露着异样的威仪。
“太看重身外之物……”帝昊怔住，随后拱手道，“可我没有啊，我现在都不管其他人死活了，我都不管势力前途如何了，我一心之求我的道……可我却再也无法悟道……”
《诸界第一因》
暗金色的眼瞳深邃，认真聆听着帝昊的话。
等帝昊说完，他才缓缓道：“无法悟道不是你的问题，你的道距离你所求的终极，其实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但是这一步之遥，对你而言，却是天堑。”
“因为在你与终极之间，有一个大秦王朝。”
帝昊再度怔神：“大秦王朝……”
眼瞳缓缓道：“你说你不注重大秦王朝，那么当初你为何要创造这个王朝？就算你现在不注重它，但是因果已经种下了，甚至你的气运与大秦王朝的气运，都出现了某种奇妙的关联……你没注意吗……大秦王朝越是强盛，你就越是虚弱，你越是躺平，大秦王朝的仙人队伍就越是壮大！”
“你旺大秦王朝，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然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万事万物，都讲究均衡……你旺大秦王朝，那么大秦王朝就克你！”
当眼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犹如惊雷炸响。
将帝昊内心中的谜团给劈开。
帝昊露出幡然醒悟的表情。
是了……
怪不得大秦王朝能蒸蒸日上。
怪不得他如此努力，却无法追求自己的道……
他的气运，都给了大秦王朝！
一朝顿悟。
帝昊感觉自己内心沉寂已久的道都有了松动！
他知道，那双眼睛所说之话不假！
“我懂了，我这就辞去大秦王朝的仙王之位，这仙王谁爱谁当去！”
“就此割舍跟大秦王朝的一切！”
帝昊坚定的话语回荡在星空。
若是有万族强者听见帝昊说这种话，肯定会瞠目结舌。
大秦王朝如今如日中天，结果仙王居然说不干了？
那双眼睛眨了眨，继续开口：“帝昊，你又错了，就是你这样做，也不能让你的道有所增益……”
帝昊愣了一下，问道：“为何？”
“我说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大秦王朝……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中！”
星空外的话语，让帝昊心头一震。
帝昊第一次如此失态，强烈情绪的波动让身体都有些发抖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知道该如何看见自己的道了。
“吾本就该独行……”
“它本就不该存于世……”
帝昊抬起头，看向那双眼睛。
眼睛流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欣慰，渐渐隐去。
“帝昊……洗尽一切，得见真理。”
“我们终将在真理的尽头相见。”
话语落下，星空外的眼睛消失不见。
帝昊对着那双眼睛缓缓行了一礼，淡漠无神的眼睛中再度拥有了神采，只不过那双眼睛中有着疯狂。
“洗尽一切，得见真理。”
“大秦王朝，欠我的，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