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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天津四——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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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遣团的中军帐中,所有人都在,还多出了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疗队成员,明显能感到紧张的气氛,陈伟峰见髙师成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杨嗣昌,赶忙迎上前来,“发现了鼠疫!一级封锁警戒”言简意赅,一句话把髙师成震在当场,日防夜防还是在天津碰上了,“有多少?”髙师成问到,“已经发现了两例,都是来做工的北京周边流民,证明鼠疫已经传染到北京了”

随着一批批流民的到来,检疫和安全问题日益重要,上午医疗队的同志去砍伐树木的工地检查,发现了一个因吃得太饱突发阑尾炎的,古代人认为没救,是肠痈,神仙都救不了,医疗队火速担架抬出来,在营地简陋的医疗帐篷里实施手术,手术很顺利,一段已经化脓的阑尾被切除,缝好,等在外面的流民家属得知救活了,还没收费,千恩万谢,趴在地上磕头,直喊神仙在世,其中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女流民忽然喊道“活神仙,救救我丈夫吧,我公公和丈夫要病死了”这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医疗队的重视,马上询问得了什么病?那女人说是疙瘩病,在女人身边的众多围观流民一听说是疙瘩病,马上都分散开来,没有人再敢靠近这个女人。

在基地的时候,医疗队就已经对大明的疫病有所研究,这个时候的疙瘩病,应该就是鼠疫,症状为淋巴结肿大,出血等,所以当听到疙瘩病这个词之后,所有人开始紧张起来,穿上防护服,如临大敌的医疗队立即跟随那个女流民,来到离先遣团营地不到一公里的木工现场,在一个他们自己搭建的小棚屋里看到了两个躺在地上的病人,听介绍他们一家是从河南过来的,在河南的时候家里就因为染上疙瘩病死了一个小孩和婆婆,草草掩埋之后,一路乞讨到京城想讨一条活路,正好官府在收拢难民,就随着大家一起来到了天津,被分配到先遣团这里,本来觉得日子应该好起来了,哪知道这两天家里两个父子劳力忽然病倒,起不来了,身上一个个疙瘩开始显现,他们这些流民知道这是绝症,在河南已经死了好多,所以只得把父子两个单独抬到边上的小棚屋等死,正好旁边一个工地一个工友患了肠痈,得到了医疗队的救助,既然死症都能医好,那他丈夫和公公的怪病应该也有救,所以不顾一切跪在地上高喊求助。

医疗队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让他们不要靠近,解开了父子两个的破烂衣服,腋下,脖颈处,腹部都不同程度出现了淋巴结肿大症状,鼠疫明显的特征,小棚屋周围立即消毒,抽血火速检验,必须与时间赛跑,当显微镜下显示出耶尔森菌狰狞的面目时,所有人知道一场防疫战打响了。

由于明末持续干旱,粮食欠收,人类在觅食,鼠类也在寻找食物,人与鼠的接触机会大增,陕西河南等地,出现了成群老鼠渡河觅食的情景,好多难民甚至只能吃鼠活命,于是一些带有鼠疫杆菌的老鼠迅速感染了人类,导致明末瘟疫几次反复,北方人口锐减,历史学家曾有争议,认为大明非亡于流寇而是亡于鼠疫,由此可见明末的瘟疫有多厉害。

经过医疗队近两个小时仔细谨慎的检查讨论总结,这对父子感染的的确是鼠疫,不过是腺鼠疫还没发展成肺鼠疫,若是肺鼠疫的话,百分百的死亡率,飞沫空气传染,那杀伤力可就大了,不过腺鼠疫同样死亡率特高,百分之五六十,好的是先遣团医疗队早就预料到瘟疫横行,有自己的预案,马上封锁现场,通知所有人,开始隔离,并立即给病人打了特效药链霉素,可惜老的因为长时间的饥饿,缺乏营养体质虚弱,最终没能救活,医疗队想火化,可媳妇死活不肯,古人认为火化就是晒骨扬灰,只有犯大罪的人才如此惩罚,没办法医疗队只能消毒后,请求建筑队挖机来深埋尸体,年轻的她丈夫因为抢救及时,身体强壮,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那女的跪在医疗队跟前,千恩万谢恨不得来世做牛做马报答,而对于整个先遣团穿越者来说,这一切仅仅是刚开始。

大帐中,所有人都在再一次核实各种细节,营地及周围即日开始封锁隔离,先遣团进入战备状态,,灭鼠,消毒,所有人必须戴口罩,建筑队会在离这里两公里的地方新建几十间隔离用病房,以备不时之需,除了必要的生活日常需要,以及重要设施建设,都停工,工资照发,所有民工开始隔离检查,强制洗澡消毒检疫,数千人,工作量将很大,但为了大家的安全,必须这么做,正好杨嗣昌也在,又把曹化淳和高启潜请了来,不必再另行通知,直接让高师成把这里的一切告知。

杨嗣昌和曹化淳高启潜再一次目瞪口呆,只是几个生病的,有必要得整个营地如临大敌吗?这年头死人很正常,不死人才奇怪,更别说只是死了几个小老百姓,大明哪年不要死个几万几十万的?他们不明白,也不理解,高师成只能耐心解释,这种瘟疫是他们这个时代的魔咒,是会人传人的,一旦发展到肺鼠疫,那说话都会传染上,他不会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谁都有可能死于非命,如果不加以严格防范,大明会死几百万人口,高师成口干舌燥解释了半天,几个古代人还是似懂非懂,瘟疫见得多了,每次都是烧香拜佛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解释的方法行不通,毕竟古人对细菌,病理,空气,包括血液这些东西根本不懂,高师成和陆文夫只能用恐吓的手段,拿出了后世的一些可怕图片给他们看,说这种病是由周围的老鼠包括它们身上的跳蚤叮咬引起的,一旦被传染上基本没有活路,都要死,而且可以通过人说话传染,先遣团虽然带有特效药,但数量并不多,一旦大量感染这种瘟疫,他们也力有未逮等等,而且病人死人所用的所有东西都会传染,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实行严格的检疫防范措施,否则大家都要死,一顿不是恐吓的恐吓下来,几个古代人终于感到有些恐惧了,表示会通知手下做好防疫准备,并尽量将可能发现的死人火化或者深埋,将病人送到隔离病房看管,知道先遣团有神药可以医治这种瘟疫,又询问若他们的人万一染上是否可以请他们医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杨嗣昌即刻也带上口罩,骑上马回天津驻地告警,表示会立即写奏折向朝廷诉述。

而曹化淳和高启潜则死活不愿离开了,只有这里安全,有神兵神药在,比天津城满是死人老鼠跳蚤粪便肮脏的环境好太多,历史上太监总是最怕死的,事实中也的确如此,看先遣团比对待建奴攻击都紧张,听高师成他们说得如此严重,心里早就怕了,谁的命不是命?贫富贵贱得要先保住命才是,两个人甚至要求高师成能不能给他们先吃点神药,高师成只得苦笑,安慰他们说,呆在先遣团营地,搞好自己的卫生,暂时不用吃药,应该没事,万一有事绝对第一个救治他们,绝不会让他们死,才勉强把两个大太监支走,这两个活宝一回到自己的帐篷就把整个帐篷堵得严严实实,往床上一躺,谁也不许进来,搞得被赶出来的几个服侍的小太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幸好建立营地之初就考虑到预留很多房间,高师成就安排几个小太监到邻近的帐篷就宿,才不至于让他们在寒风中抖抖簌簌。

这边先遣团基本停止了各项工作,全力防疫,那边杨嗣昌带着满腹忧惧赶到天津,通知了杨廷麟和一干关宁军将领,天雄军和关宁军的一些将领早听说过陕西河南河北一带的瘟疫,死了不少人,一是认为是上天的惩罚,据说只要吃锅灰,香灰什么的就会好,二是觉得是天灾,人没有办法,染上了只能等死。如今听杨嗣昌半通不通的说法,也感觉到有些担心,主要不是死几个人,而是听杨嗣昌说先遣团对待瘟疫比对待打仗更严重万分,连人员都不能随意进出,这就是说他们看待瘟疫比建奴还要凶险,有几个将领问是否也要像神兵一样开始戒严,杨嗣昌点了点头,戒严是要戒严的,但不可能做到神兵那么不近人情那么水泄不通,不过灭鼠和将死人火化深埋倒是可以的,军队里士兵每天都要死人,大多数都是混口饭吃来的,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更没有亲属什么的闹事,以前死了就是随意往哪一扔了事,现在得多费点时间来处理,又听说神兵有神药,所有人立即振奋起来,大家都知道瘟疫一起来,死得人不要太多,如今竟然有神药,那岂不是说没有后顾之忧?于是纷纷请杨大人去和神兵商量,可否给他们一些神药,多少钱都可以,杨嗣昌只得安抚众人,说一定会去协商,希望大家先稍安勿躁,看好自己得一亩三分地,别被瘟疫传染了,众人才各自回营准备。

几天过去了,先遣团在检疫检查过程中又发现了两例鼠疫感染者,是河北那边的,证明传染的范围很广,以前自己没有发现多半是不接触当地人,和一些天生运气使然,现在看来问题很严重,整个大明北方若不加以遏制,势必成为燎原之势,最后一定会影响到基地和塘沽口岸的安全,只是大明的统治者还未意识到危机,如何让大明统治者接受穿越者的意见,就需要象杨嗣昌曹化淳刘宇亮卢象升孙传庭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去重视,否则大难临头,中华民族将会损失惨重,历史书上说北方几乎因为瘟疫下降了一半人口,不知道他们的到来是否能改变这种命运?

营地的哨兵加强了,面容严肃,进出都需要认真检查,所有现代人都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面,得动员一切力量投入这场抗役战争,检疫营并没有完全建成,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对人员检查消毒,那些流民的衣物几乎可以说比垃圾还垃圾,需要扔掉,但先遣团没有那么多布料或者服装,大面积清扫场地的扫帚,没有,一切需要消毒,带的医用来苏水太少,光营地消毒都不够,什么都缺,怎么办?

开会研究,先遣团立即召开紧急会议,需要群策群力,陆文夫认为消毒水不够,可以用肥皂水代替,但营地的生活用肥皂粉也不多,得节约,不是光先遣团营地的消毒问题,更多的要考虑天津以及其他地方,这个消毒量就太大了,医疗队认为可以用海水代替,大家认为可行,只是近海海水盐度不高,需要再增加些盐,这样就可以起到消毒作用,大量的盐只有京城有,要那些大明官僚同意。装海水的器具缺少,最好当然是洒水车,这里没有,得用人力用水桶,塑料的铁皮的水桶太少,起不到多少作用,还是孔丘想出了办法,我们不是在砍伐树木做木工吗?可以召集所有木匠该做木桶,用木桶装海水,这方法所有人认为是目前行得通的。大量流民衣物需要更换,缺少现成的,也要买,那就只有京城了。扫帚缺少,也得因地制宜,汪大元认为可以用树枝困扎做扫帚,大家觉得行,于是整个会议决定,由高师成负责和大明官僚沟通去京城采购大量衣物和盐,由孔丘组织木匠赶做木桶并装运海水消毒,由汪大元组织流民做扫帚并清扫各处垃圾,范小武负责营地及周围的戒严检查,陆文夫负责建设隔离营和流民的安置,陈伟峰负责火葬土葬和流民垃圾的销毁,医疗队的顾松队长负责所有的医疗,检疫防疫工作。

首先高师成找到了曹化淳和高启潜,和他们说明需要去京城购买衣物和盐,石灰什么的,两个大太监没问为什么,人家有钱,爱干啥干啥,再说这些东西都是平常东西,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即写了封信让个小太监带上跟着去,又找到了杨嗣昌,和他长谈了防疫的重要性,杨嗣昌虽然半懂不懂,但瘟疫的严重性也是明白的,于是派家人持自己名牌一同去京城。又找了杨廷麟,希望他按照先遣团的办法对整个天津城做出安排,杨廷麟满口答应,他是地方官,要是瘟疫蔓延,人都死光了,那他这个知府就到头了,他可不想上任几天就完蛋,所以表示会积极配合,当然他根本不知道这样做有用没用,只是出于对神兵的信任而已。

高师成回营地调了五辆卡车,带着两个大明的太监和家人迅速赶往京城,先遣团考虑第一次不能去得太多,古代人没见过现代车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动用五辆卡车,还得在人烟不多的地方停歇,以免引起围观,卡车的速度相当快,即使土路坑坑洼洼,颠得人难受,可还是要比牛马快,近三百里用了几个小时就到了,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小树林停好车,高师成一身大明读书人的打扮出场了,前面一个是杨嗣昌亲信,一个是宫里的小太监,一边带路一边还不忘请神兵多多关照,只要真正看到了神兵的神迹,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会有作对的想法,除非脑子有病。

一路人烟稀少,又都是大明常有的装束,所以并未引起多少注意,很快就来到了京城,过外城的西便门很容易,可来到内城的崇文门就有些麻烦了,守门的五城兵马司人员正在吆五喝六,没有看出三个人是什么来头,当即拦住他们要路引,高师成当然拿不出,杨嗣昌亲信当即拿出名扎递了过来,那当兵的不认识字,递给了一位小吏,小吏一看是当朝阁老的名片,本想放进去,可一想你们有三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流民,应该有点油水,这几天建奴来去,进出的人员少了太多,没敲到多少钱,所以想着让他们出点钱,于是故意拖延,说只放你一人进去,其他人不能进。

杨嗣昌亲信当场要发火,被高师成拦住了,说你一个人你进去也可以,我就在门外等着就行,旁边小太监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神兵将军套近乎,竟然在城门口撂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不行,马上拿出太监腰牌威吓那小吏,说我可是给曹公公办事的,要是耽误了曹公公大事你脑袋不保,谁知道五城兵马司这位九品小吏还是江南人,东林党外围,根本不把太监当回事,就是不放你们进去,有种你去告啊,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在北京城外本就可以就地拿下,另外你小子旁边这位很可疑啊,说的是辽东话长得高大,有理由认为是建奴派来的奸细,高师成明白这是在敲竹杠,只要出银子就能进去,可钱都在远处的车上,他身上没带,另外两个也是匆忙没带钱,这可就不好办了,那小吏见他们迟迟不出血,知道今天运气不好,碰到了几个不开眼的主,那就让他们家人拿钱来赎吧,于是挥了挥手,十几个兵丁就围上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高师成和那个小太监捆了起来,杨嗣昌亲信想发作,高师成摇了摇头,制止了他,要是都被抓了,那这场采购就失败了,那亲信明白了,赶忙乘着这些兵丁抓人的空挡快步逃入京城。

几个兵丁押着高师成和小太监往五城兵马司衙门走去,一路上小太监骂骂咧咧,说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兵丁都是粗人,这样的人和事见得多了,根本不当回事,这北京城天子脚下与朝廷官员太监宫女沾亲带故的不要太多,就你这样一个末流小太监未奉上命出宫出城就犯了大罪,所以都不搭理他,而高师成则一言不发,他是在打量整个旧北京城,街道窄窄的,刚够一辆汽车通过的,街上商店门面很小,房屋低矮,幽暗潮湿,地上都是坑坑洼洼的石板,来往的人群稀稀落落,穿着打扮脏乱不堪,要饭的满街跑,两旁垃圾成堆,恶臭熏人,没人清理,时而跑出几只老鼠觅食,每个人的精神面貌萎靡,完全看不出泱泱大国的自信神态,连狗猫这些动物都瘦骨嶙峋的,整个第一映像看来别说和现代北京城没得比,就是和现代的县城也没得比,这样一个拥挤脏乱环境只会助长瘟疫的流行,难怪崇祯末年这场鼠疫病死了很多人,最后使得李自成轻而易举攻进北京,稍微走马观花就明了了。

小吏和四五个兵丁押着叫骂的小太监和左顾右盼的高师成,走在大街上,不成想迎面走来了一顶两人抬轿子,街道狭窄,小吏喝令兵丁犯人让开,他可不敢和京城坐轿的官员叫劲,哪知道小太监不是省油的灯,一看迎面来了位有点身份的官员,马上就叫的更起劲了,喊道五城兵马司贪赃枉法,竟敢胡乱抓人,他有要事要禀报掌印王公公!一阵撞天屈从尖细的喉咙里钻进了轿子里,轿子里的人本来不想管闲事,但掌印王公公几个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宫里掌印的姓王的太监好像只有皇帝身边的红人王承恩,听这边尖细的喊声也像是太监特有的声音,我不妨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命人落轿,让那些兵丁上前来。

站在一旁的九品小吏不敢违逆,狠狠的看了一眼小太监,回过来朝着轿子做了个揖说道,“这位大人,此两个是建奴奸细,被下官拿住,正要解往兵马司衙门,望大人莫被欺蒙”言下之意即是说,这位大人我们是五城兵马司的专管这些形迹可疑人物的,你如果没事还是别插手的好,轿内的人听了没言语,这边小太监又叫了起来,“这位大人救命啊,我们不是建奴派来的,是曹化淳曹公公派来京城报信的,有要事啊,这个狗东西敲诈不成反诬我等,还望这位大人明察则个”轿子内的人又听到曹化淳的名字,八九不离十断定这个是真太监,于是一撩轿帘钻了出来,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打量被押着的人,那小吏一看不好,碰到个爱管闲事的官,看他年纪不大,一身便服应该不是很大的官,于是拱了拱手“这位大人,此二人是建奴奸细,欲混入京城,被某拿获,望大人行个方便,勿问我等行绥靖之事”意思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不要来趟浑水。

轿子里出来的人不理会小吏说得,就是看着两个人,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太监,另一个生得高大,神情清奇与大明百姓迥然不同,看他戴着士子帽却是个短发僧人样子,很是奇怪,即指着高师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冒充读书人?”高师成还没回答,那个小吏上来插话道“敢问这位大人名讳,可是朝廷命官?”这是在警告了,没有三分三就不要胡乱插手,轿子旁边一个家人打扮的赶忙过来,“佥都御史史大人,可有权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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