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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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师接过掰好的筷子，不知为何手下一顿，他低声说“谢谢”，微微侧头间，舒眠竟然发现他的脸颊有点红。这人因为肤色白，一脸红起来分外明显，连带着耳廓也通红，竟然有几分可爱。
他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脸颊发热，急忙掩饰神色说：“胡爷问我能不能给他写首新歌。”
舒眠盯着他通红的耳朵，含笑歪头想了想问：“胡爷多少年没有新歌了？”
纪青山也感叹说：“他不喜欢现在的创作环境，又眼界高。上一次的新歌还是五年前的一首电影主题曲。”
舒眠把酱料打开，给他的外卖盒子里倒了陈醋。那人局促的笑笑。舒眠一不做二不休，又递给他餐巾纸。纪青山受宠若惊。觉得有点热。
“这么说，胡爷时隔五年发新歌，而且在咱们的节目上。这不是又一个爆点吗？”舒眠忍着笑说。
纪青山似乎虚荣心被满足了。红着脸假惺惺的说：“得先看看写出来的歌胡爷是不是喜欢。时间短任务重呀。”
舒眠无限崇敬的看着他的脸庞说：“纪青山，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纪青山拿起筷子不假思索答：“看人。看人我是真不在行。要不总是遇人不淑呢！”
纪青山吃了晚饭，两人深入讨论节目下一步的走向。
下一期节目的补位歌手是一名偏好男装的女网红歌手，气质清冷，拥有独特的女中音。艺名叫王思琪，人称“琪哥”。
纪青山对琪哥不算太熟悉，他饶有兴致的研究着琪哥的资料，挑着眼角问：“中性，男女通吃？”
舒眠欢快的点头说：“你不肯出台，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纪青山无言，戴上耳机听琪哥的成名曲。听了一会抬头问：“你们为什么喜欢女生唱这么硬朗的歌？找个男生唱不是一样？”
“男的唱有什么意思？就是要这种反串反差。回头我们女人把所有歌都唱了。让你们男歌手没饭吃。有的人还不放下身价。哼！”
纪青山使劲攥着耳机。他发现自打他强留舒眠在这屋里，这女人彻底放飞自我了。对他态度越来越不虔不敬。
好在舒眠只是态度差，对纪青山交代的任务还是一丝不苟的。她远程操控着公关部在媒体上引流。待到一切布置妥当，两人才发现一个有点尴尬的问题——夜深了。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处处透着暧昧，也因为暧昧，处处不方便。
纪青山看看表，示意舒眠去洗漱。舒眠何尝不想洗漱，问题是她没有睡衣，没有洗漱用具。
“我今天不洗澡了。凑合睡一觉吧。”女人气哼哼的说。
纪青山也不傻，他迅速分析出舒眠拒绝洗澡的原因，于是起身在自己的衣服里翻找。
“我借给你一件体恤衫，你先凑合一下。”他背对着舒眠说。
“我才不要你的衣服。我要回家！”舒眠嚷嚷。
“要不我再借给你一条睡裤。有点长，挽起来就好。”
“我不穿别人的裤子。”
“那就找一件最长的体恤衫。这件怎么样？”他举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棉布体恤比划着舒眠的身高说：这个长度应该到你膝盖了吧？”
看来话题讨论得越来越深入了。
舒眠被他彻底打败了。她攥着拳头怒道：“我有这么矮吗？”
“把那条睡裤也给我。”舒眠没好气的扯过他手边的裤子问：“你穿过吗？”
纪青山点头又摇头：“是旧的，但是干净的。”
舒眠从他手里抢过衣服来，进了卫生间。里面好歹有酒店的干净毛巾，只能凑合一下了。
“我锁门了。你不许进来啊！”舒眠临进门的时候探出头来说。
纪青山不耐烦的答：“你不是锁门了吗，我怎么进去。再说我进去干嘛？我有病吗？”
舒眠瞪了他一眼把门使劲关上。狠狠的下了锁。
花瓜临走时收拾了卫生间，里面还算干净。酒店里的洗漱用具也齐全。舒眠见台面上放着几瓶男士洗护用品，仔细研究了一番。感叹这臭男人还挺讲究。
胳膊底下还夹着纪青山的睡衣裤。舒眠用手指嫌弃的捏着也闻了闻，竟然不难闻。里面有浴液的味道，是一种清冷的香气。
舒眠洗澡一向磨蹭，今天算是一切从简，出来时也是半个小时后了。
纪青山戴着耳机全神贯注的对着电脑，眼镜上倒映着蓝色的光芒。舒眠凑过去看，他在摆弄不知名软件，似乎是编曲用的。
“该你洗了！”舒眠见他戴着耳机，扯着嗓子喊道。
纪青山皱皱眉摘掉耳机，指着墙壁说：“这边住着瘦猴他们，那一边住着胡爷，你打算让人都听见吗？”
舒眠赶忙撇撇嘴。姑娘穿着宽大的纯黑体恤衫，底下是肥大的裤子。湿露露的头发披散着，显得瘦削而可怜又有点可笑。
纪青山起身往洗手间走。舒眠在他身后说：“里面有点乱啊。别怪我没告诉你。”
纪青山背对着她叹气。
“还有，你别锁门啊！”
这一下纪青山回头困惑的看着她。
“花瓜嘱咐的。你病了两天，万一栽到里头怎么办。”
纪青山无奈再回身。
身后再次响起碎碎念：“有事叫我啊。别忍着。”
纪青山攥紧了拳头，拿了衣服进门就把门锁上了。
环顾四周，这女人洗澡后怎么跟糟了劫似的。到处是水渍，满地弯弯曲曲的长头发。毛巾随意扔在地上。
纪青山的母亲和外婆都是极有条理的人。他以为女人都爱干净呢。看来他对女性有误解。他无法想象要是家里豢养一个这样的女人，会搞成什么地步。
纪青山常年和另外三个男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那三个人也不怎么讲究卫生。他们雇了一个小时工打扫公共区域，而纪青山自己的卧室，禁止那三人去祸害。此刻的他面对一片狼藉完全不能忍。
他耐着性子用五分钟洗了澡，然后开始打扫舒眠留下的混乱。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砸门声。
“纪青山你干嘛呢？洗没洗完，怎么不出来？”
纪青山正蹲在地上捡头发呢。
“你不出来我进去了！”门栓真的在扭动。
“你怎么锁门了？不是让你把门开着吗？”舒眠隔着门喊：“你再不说话我叫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