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英雄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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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山家的小院里，葡萄架不知何时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厨房的推拉门半开着，纪青山披着一条毯子，头上顶着退热贴，眼神发直坐在餐厅的主座上。
花瓜从橱柜边转身，端着杯子走过来，把药片递给纪青山，自己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视。
“赶紧把药吃了。”花瓜吩咐纪青山。
此时电视里的肖文宣正弯腰低头指着天，场内伴奏全都停了。
“哎，就是这，就是这！你们仔细听。”瘦猴兴奋的指着屏幕说。
只见肖文宣似乎在酝酿大招，他突然抬头一嗓子吼到高音。
强子侧着耳朵听，皱着眉头说：“这个音是修的，而且修的不怎么样呀。都成了电音了，太明显了！”
瘦猴拍着桌子笑着说：“他在现场可跌了大面儿了。这一嗓子彻底喊破音了。哈哈哈，还tm酝酿半天！酝酿出一个大现眼。哈哈哈……”
瘦猴笑到停不下来。
花瓜抄着手问：“纪爷，他这儿停了伴奏是你给编的？”
纪青山木纳的摇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他自己搞的。”
这下花瓜也乐了。
“没两把刷子还老作妖。”他看着强子说：“强子，我教你一句话，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强子很认真的复读了一遍。
“对，你也得学点文化。多说点四个字的词。我再教你一个，这叫自食其果。”
“什么果子？”强子困惑的问。
强子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只限于口语交流，不认识字。总被几个人讥讽没文化。
“果，结果的果。就是sequence。自己吃自己种的果子。”纪青山胡乱解释。
“哦……”强子一知半解的点头。
瘦猴打断他们说：“你们听听后面唱的，彻底乱了。我在后面忍笑忍得裤腰带都要崩了。听说他刚一唱完，舒总去找了修音师，当场拍钱。这活没大价钱干不了呀。”
弟兄几个一起笑。只有纪青山若有所思。
强子说：“下次这个肖什么宣上节目，能给我介绍进去吗？我修音技术高。”
“让你纪爷牵个线。”瘦猴看向纪青山。
那人不做声。此时豆豆晃晃悠悠跑来，纪青山伸出双臂说：“快来来。”
豆豆熟练的窜上他的膝头。纪青山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自己趴在桌子上。
“你行不行，这场感冒要了亲命了？”瘦猴问。
“都是被这个肖文宣折腾的。”花瓜说。
纪青山那天从山上下来就开始发烧，人都烧懵了。
瘦猴嗤笑一声说：“恐怕还有那个舒总吧。老大，你这英明一世，怎么看到那个舒总就气短了？”
“谁气短了？”纪青山爬起来说。
“你上次不是被她一骂，就栽到衣服堆里了？”
“你不是还栽到狗屎上过吗？”纪青山回怼。
“我那是被石头绊着了。你是被什么绊着了？”
“我……”纪青山有点委屈的说：“反正比你强！”
一旁的花瓜看着瘦猴，伸手指指自己心口的位置使劲摇头，示意瘦猴不要再说。
此时豆豆一脸谄媚的凑上来舔纪青山的脸。纪青山注意到豆豆发红的前爪。
豆豆趁着纪青山不在家没人管，每天忙活着舔自己的爪子。忙碌了几天，成绩斐然，成功把自己舔成指间炎了。
纪青山哭丧着脸举着狗爪子说：“强子，你怎么不看着它点？”
强子一脸委屈答：“这么大院子。我每天都不知道它在哪。他都是背着我舔爪子。”
“哎……”纪青山叹气说：“一会儿带它去兽医院吧。”
“你快拉倒吧。你自己一会儿还得打点滴去呢。里屋有红霉素眼药膏，给它抹点就行。”花瓜说。
纪青山听了，把狗放到地上，撑着桌子慢慢起身。
“你干吗去？”花瓜问。
“去厕所。谁让你一个劲给我灌水。”
“谁让你老不退烧的。”
厨房客厅和纪青山自己的卧室是打通的。纪青山披着毯子晃晃悠悠往里屋走。
他刚一出了厨房。瘦猴压低声音问花瓜：“他怎么回事？”
花瓜一脸官司看着他的背影说：“最近不太好。大夫说等他感冒好了，要做手术。”
“怪不得……”瘦猴回想那天的情景，纪青山当时的脸色把他吓得够呛。
强子想的都是狗的事。他追问：“要多久，狗怎么办？”
“没几天。您再辛苦辛苦吧。”
此时瘦猴指指电视说：“我听说这节目第一期播出就出了问题。肖文宣是顶流，演播厅里的观众把车祸现场透露出来了。网上打的不亦乐乎。舒总正犯愁呢。”
花瓜想了想赶紧压低声音嘱咐两个人说：“这事别告诉纪爷。正好他不怎么看八卦。让他安心养病。”
“明白。”
“行！”
瘦猴和强子点头答应。
“那要是舒总来找纪爷呢？”瘦猴继续问：“纪爷心软，会不会又去给他们卖命？”
“他也得有命可卖呀。大夫不让他出门，怕有危险。”
花瓜想了想指着他俩说：“反正舒总要是来找我，我肯定给拦下来。你们两个也是，就说找不到纪爷。让她死了这条心。”
“明白。”
“行！”
此时屋内传来脚步声。纪青山在客厅里喊：“强子，你把红霉素眼膏放哪了？”
“什么是红梅兔眼膏？”强子张着嘴问。
花瓜打他说：“就是给狗擦脚用的。上回你沙眼不是给你也抹来着。”
“哦，在架子上。”强子朝着纪青山方向喊。
“没有呀！”
“那可能在柜子抽屉里……不对，在茶几底下……”
“到底在哪呀？”
“你再看看上面的架子。”
那边不再喊了。却突然传来“哗啦啦”的一片响动，紧接着“扑通”一声闷响。
“你把什么拽下来了？”花瓜扯着嗓子问。
没人回答。
“纪青山你干吗呢？找着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草！”花瓜骂了一声先冲出去。强子顾不得穿鞋光着脚跟着跑，瘦猴落在最后，抄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