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望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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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在一刹那之间似乎坠入了雪窟, 全身冷的吓人,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苦涩之意。他在“天.衣.居士”的指点之下,已修习了一种破气神功, 流风所及可凌空飞渡,行动并不困难, 可在旁人的眼中还是一个残废。女子的心肠柔软, 多半以为他孤身一人又行动不便, 所以才心生怜悯,多有照顾。玉夫人似乎有一点担忧, 动人的脸庞上也浮现出一丝忧色, 道:“你怎么了,一下子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她伸出一只柔软的手,探向无情的手腕脉门, 道:“说起来,我还懂一点医术……匣子里有千年人参和灵芝, 补血益气, 明日还得再去一趟药铺, 抓几副药给你补一补。”“…………”无情抬起眼眸, 一双冷到彻骨的眸子有如寒星, 这么看过来时无端让人觉得胆寒。可是很快,他垂下了纤长的睫毛, 一动不动,任由美人白腻的手掌轻轻扣住脉门。对于江湖人而言,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动作, 一旦让人制住脉门, 几乎与送死无异了, 可他的第一想法,竟是一些旖旎之事。——书上说,女子软玉温香,果然不无道理,这一瞬间的触碰,似乎陷进了一片柔软的云朵中,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玉夫人收回了手,嗔怪的望了他一眼,柔柔的道:“小古板,本就忧思多虑,又多日奔波,以至于气血两虚,若是不给你补一补,还真不知如何下手呢。”无情的外表很是冷静,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激荡,淡色的唇一抿,道:“没什么,不必夫人费心,这已经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他生性十分倔强,甚至有一点孤僻,并不想让人知晓自己的脆弱,这时候是从来都不愿意让人看到,从来都不肯让人帮他的!尤其是玉夫人。在这样一个绝色美人面前,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对美人有几分眷恋的男人,就更不愿让她知晓自己与旁人不同的痛点短处了。玉夫人咬了下唇,贝齿洁白,在柔软的唇珠上留下一点水痕,道:“你是不信任妾身的医术,还是在讳疾忌医?身体这么差,将来有碍于……反正,我心中会十分难过。”无情:“…………”又来了,那种玉夫人对他十分怜惜、甚至有一点青睐的错觉,可那是怜悯、同情。他在心中讥讽自己,玉夫人这样的绝代佳人,不知见过多少当世人杰豪雄、富商巨贾,怎么可能对一个残废的男人青睐有加?这一会儿的功夫,无情的心中已不知是几分落寞,几分怅然——自他拜入诸葛正我门下之后,就少有这样自怨自艾的情绪了。玉夫人轻轻一叹,潋滟的眸光如春水一样动人,又似春风一样温柔,柔声道:“这么久不说话,你在想什么耗费心神的事?”又为什么露出一种看似十分冷淡、拒人于千
里之外,实则分外惹人怜惜的表情,让她差一点就忍不住,把他按在怀中安抚了。无情沉默了一下,下意识绷紧的肩瘦削而有力,有一种嶙峋之感,道:“没什么。”他移开视线,尽量平静的道:“明日我会再寻一家客栈投宿,毕竟孤男寡女,夫人又已经嫁人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你是江湖人,还在意这个。”玉夫人忍不住笑了,道:“妾身的夫家姓盛,听闻无情大爷的本名就是盛崖余,你大可说是我丈夫的兄弟,如此一来,还怕有人闲话么?”她的眸子里,似乎蒙了一层水雾,无论怎么看人都有三分缱绻,道:“只不过,这样妾身恐怕要占一点你的便宜,让无情大爷改口叫嫂嫂了……不过,你真有兄弟么?”无情的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一下,苍白的脸颊又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似乎有一点无措,道:“没有,倒是有三个师兄弟。”他的心头纷乱如麻,一听到这段话,只觉得玉夫人身上又多了一层枷锁,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又忍不住生出更不堪的想法来。玉夫人凑近了一点,脸庞上有一种动人的娇态,柔声道:“明日不去晴雪寺,先与我一起去药铺好不好?你要查案,妾身可以帮一点忙,这里的人似乎对我有求必应。”她似乎不知自己有多么诱人,这样与男人共处一室有多么危险,可一想到站在这里的人是自己,他心中竟有几分可耻的庆幸。无情只能应了一声,道:“可以。”在玉夫人的面前,他一直在退让,从没坚持过自己的想法,或者说男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退让,不想这么个美人伤心难过。她太美好了,纤长的眼睫下目光温柔的不可思议,丰腴而柔软的诱人身躯,肌肤白腻有如羊乳,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陷进去。不多时,夜幕彻底降临了,满天星斗如棋,一轮圆月高悬,一缕云雾遮不住皎洁如水的月华,在地上映出了几个淡淡的影子。这样的美好、凄清的月色,让一个内心敏感多思的人很难不触动,无情移动轮椅的机括来到小窗边,从袖中摸出了一管玉萧。萧一摆到唇边,本该立即发出几声清越动听的韵律,可一想到如今身在客栈,并非孤身一人,以萧声疏情恐会扰人清梦,也可能会被误认为是一种唐突,他又收了回去。玉夫人沐浴在月华之下,肌肤披上一层了清冷的辉光,道:“你要吹箫么?不必顾及旁人,现在还不是深夜,这里的人不会睡那么早,不等到我熄灯,他们绝不入睡。”无情抬起了眼帘。他的眸子极黑,有一种近乎于刀锋淬火的明亮,摇了一下头,道:“只是看一看。”萧声可以传达出许多情绪,也会感染所听到的人,他如今心绪不宁,又对有夫之妇怀有几分好感,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听出来?玉夫人道:“这只箫叫什么名字?”她的
钗环尽卸,腮凝新荔,如云的鬓发柔软而又蓬松,让人不得不怀疑,莫非百姓们的猜测不假,她真的是从月中来的嫦娥?无情并不看她,纤长的睫毛遮去了眸子里的暗色,那双寒潭一样的眼睛,也看向了自己修长、苍白的手指,低声道:“小吻。”这是他少年之时诸葛正我所送,本名叫做“铁腕”,不过他觉得吹箫之时手指拂过气孔,似在轻吻,于是给它取名叫做“小吻”。不过……一般男子的配箫,似乎不会取这么温柔小意的名字,也不知玉夫人会不会觉得讶异,他一个男人,竟这样敏感多思。玉夫人掩唇一笑,眸子里流淌着温柔的笑意,道:“是么?我还以为你这样一个小古板,会取‘正阳’、‘止戈’一类的名字,未成想竟如此可爱,到底还是一个年轻人。”她俯身过来,柔软的指尖在无情的额上轻轻一点,似是一个可亲的姐姐,让人忍不住沉溺于温柔之中,笑道:“我去端一碗羊乳过来,你也喝一些,晚上睡一个好觉。”无情的心脏倏地一跳。他的手放在膝上,苍劲的、冷玉似的指节蜷了下,薄而锋锐的唇一抿,似乎在忍受内心的谴责,怎么被碰了一下就心神激荡?玉夫人的手实在很美,在月色之下更是白的有如美玉,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一朵百合绽放时的轻颤,让人想捉住亲吻。而且她还换了一身轻薄的衣裙,不是白日那一套端庄的深衣,而是好几层梦幻似的薄纱,这让她看起来柔软极了,身上那一股淡雅的香气,也变成了一种极诱人的甜香。像是开到荼靡的花,熟透了的樱桃,又或者……一个对情人释放自己魅力的美人。一直到躺在床榻上,无情才强迫自己忘记这个味道,可却一直无法入眠,他不去想玉夫人,一直在思考如何缉凶,可是没换一个思绪,玉夫人的脸都会浮现在脑海之中。忽然,床榻下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他的手中扣住一枚梅花镖,寒星似的眸子里映出几分冷意,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什么歹人,而是一团毛绒绒的小兔子,雪白柔软的一只,玲珑可爱,正努力往榻上蹦跶。无情:“…………”看起来有一点眼熟,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兔子应该不多见,似乎是他从花瓣堆儿里救下来的那一只,也不知怎么跟到了客栈。小兔子“叽呀”一声,终于蹦了上来,两只兔爪爪揉了一下脸,似乎很累的样子,三瓣嘴动了动,小心的贴着软被团成了一团。它实在太小了,只有一点点大,由于没有人类的视线范围,就没有发现无情还并未入睡,小心翼翼的挪了几下,挨上他的腿。无情并未多想,心道:一只小兔能记住恩情,嗅着气味追了这么远,甚至不怕客栈中的人,一路找到这里来,真有几分灵性。他坐起身,不出意料的看见小兔团吓得一个机灵,不由
一笑,伸手捧起小兔子,翻看了一下它的腹部和爪爪,还是个女孩子。兔兔很快就在抚摸之下,享受的摊成了一张兔饼,软乎乎的“叽”了一声,还用小脑袋蹭了一下男人的指腹,十分喜欢的模样。无情神色稍缓,道:“追了这么远,没受伤就好,明日把你送回原处,捕快出门办案不可能带你,也没办法养一只小宠物。”他把小兔放在枕边,闭眼入睡了,然后就做了个十分难以启齿、也十分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