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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走过去看。

“你看这画,好像在哪儿见过啊。”天天说。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是一副油画,画面上有一片层峦叠嶂的山脉,一条玉带似的大河从群山间蜿蜒而过,天空布满阴霾,只在云层中间有一团淡淡的光点。这幅画色彩阴暗,给人一种身处凄风苦雨中的压抑感。

但我乍看之下,也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刚不久之前就在哪里见过。

“你看这里。”正在我抽冷气苦苦思索的时候,天天指着画上某处惊讶说道:“这里有条瀑布。”

确实,在群山之间,有一条非常细小的银带垂下,落入山谷之中。

“小光,把那张图拿出来。”天天有些激动的对冯光喊。

冯光赶紧将绸袋中的帛书拿出来,摊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这里……”天天指着帛书上某处,“也有条瀑布,还有山,这条河,都一模一样,还有这个亮点,应该就是帛书上的彗星。”

我们一看也惊呆了,果然如天天所说,无论是山脉的走势,还是河流的走向,还是那条瀑布,帛书和油画都一模一样。只不过帛书的角度是在高空俯瞰,而油画则是在远处平视。不同的是帛书是整体,而油画是局部,就像把帛书的其中一块内容给局部放大了。

但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帛书是中式绘画风格,山川河流全是简单的轮廓勾勒,而油画却颜色饱满,颜料在画布上层层堆叠,完全是西洋画风。

这种诡异的巧合把我们都惊呆了,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砰砰砰……”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三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我因为对星巴克外的那个黑影心有余悸,更是被激的一哆嗦。

冯光也呆了呆,但马上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是外卖到了。”

外卖是在附近一家网红西餐厅点的,除了天天要的沙拉,还有一大份综合烤肉,有慢烤牛胸、烤鸡、烤肠、一整个烤猪肘,外加很多烤土豆烤玉米之类的配菜,足够五六个人吃了。

“来来来,先吃东西。”冯光把外卖摊在餐桌上,外卖盒满满当当的铺了一桌子。

天天还是只吃她的蔬菜沙拉,她把半袋油醋汁拌进沙拉,漫不经心的挑着里面的芝麻菜,眼神还不断的往油画方向瞟。

我看着她削尖的下巴和脖子下面显露的锁骨,心里一阵怜惜。

“你要多吃点肉,”我说:“不吃肉免疫力不好,你以前白细胞偏低,现在正常了吗?”

天天收回视线,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迷离,眨了眨眼睛才说:“还是那样,医生配了‘升白灵’,吃了就好一点。”

“不要老忘了吃。”我说:“药要按时吃才有效,还要多吃肉,吃肉比吃药强。”

“嗯……”天天垂下视线,像是要把头埋进沙拉里。

“对啊,天姐,”冯光撕下一只鸡腿,像是手枪一样举着说:“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吃点肉,这家的慢烤牛胸肉是一绝,你一定得试试。”

“我……不爱吃肉。”天天低了好长一会头,才抹了抹眼睛说,接着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朝冯光问道:“你说你表哥在遗嘱里注明了这套房三十年内不准交易?”

“是啊,”冯光吃的满嘴流油,“这也是我觉得他不是自杀的最大原因,他这个遗嘱,是他失踪前一个月才立的,你说要把房子留给我,为什么又规定三十年不能买卖呢?而且他把一下子付了三年的钟点工的钱,你说奇不奇怪?这是一个要自杀的人干的出来的?是不是他知道自己会出什么意外,是想出去避避?然后叮嘱我别卖房,省的他回来没地儿住。”

“也可能是想留住这屋里的什么东西。”天天放下叉子,走到油画来回踱步,“警方确定那具尸体是你表哥的?”

“天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冯光苦笑着摇摇头道:“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警方对比了DNA,就是我表哥,我还拿着样本自己找检测机构测了一遍DNA,还是没错。”

“嗯……”天天点点头又走到书柜前面,看着满墙的影碟说:“当年警察搜查过房子吗?”

“怎么会没有?”冯光也站起来跟过去说:“当年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但什么可疑的也没找到,不过天姐你说的有道理啊,我哥想保留房子里的某样东西,才不让我卖房子,这逻辑上更说得通,难道就是这幅画?”

“有可能,不过画可以拍照,可以复制,按理不应该那么大动干戈,我想是不是他要留什么线索给你,万一他死了,好让你有追查的线索?”

“咦?”冯光挠着头道:“真的啊,我怎么没想到。”

“这些碟片都打开看了?”天天指着书柜里的影碟问道。

“全打开看了,连书本也全都抖搂了一遍,除了找出几张零钱,啥都没有。”冯光答道,又说:“越想越觉得这事很可能,源哥,你点子多,帮忙一块找找。”

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跟着一起翻找起来。

厨房里空空荡荡,几个经典藏匿地点也基本可以排除,像垃圾桶的背面,用光的清洁剂瓶子,麦片盒子等等,我曾经帮一位朋友找到过他母亲的遗物,她将一包黄金首饰放在装猪油的罐子里。总之,厨房因为杂物多,会成为某些人藏匿物品的首选地点,但殷骏山的厨房什么都没有,我查看了一下油烟机的管道和冰箱的背部,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

我们又来到卧室,里面家具更加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其中一侧放着一盏台灯,床上整齐的铺着床单被子,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我们检查了几个容易藏东西的地方:床垫下面,席梦思里面,马桶水箱,水槽下面柜子和墙壁的缝隙,浴缸的检修口,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

走入式衣柜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雪白的衬衣和几套西服,几条领带被卷成卷尺状,放在带小格子的抽屉里,除此之外只有两件休闲夹克和一抽屉的内衣袜子。整齐的就像是卖组合衣柜的样板间。

“看来你表哥并没有留什么东西,最起码留的不是实物。”我回到客厅坐到那把Aeron椅子上,随手将桌子上的分子模型拿在手里玩耍。

天天还不死心,把油画拿下来,检查相框的背后,但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把画挂了回去。

我把模型在手里抛着,仰着头想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想到的,这一抬头却觉得挂在天花板上的投影仪怎么看怎么别扭。

“光子,你动过这投影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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