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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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奉上一碗山药枸杞排骨汤，说起今晚的家宴，言语间颇有些不赞同。
“公主何必出这个头，没的得罪太后！”
“就是清河长公主那里，您又何必……”
容月吐出一块骨头，喝了口汤，往嘴里又塞了块腌黄瓜，听到秦嬷嬷的话，眼神一沉：“何必什么，你是说即使她背地里对我下黑手，我还得笑容满面的凑上去？！”
“奴婢哪儿舍得公主热脸贴冷屁股！”秦嬷嬷急忙安抚她的炸毛，小心翼翼的道“奴婢是担心，您这样不亚于直接撕破脸，会不会逼的清河长公主……？”顿了顿才小声的补充道：“狗急跳墙？！”
“她敢跳，我就敢砍了她的腿，让她一辈子安分的待在长公主府！”容月语气里透着一股凶狠。
秦嬷嬷顿时无话可说，不过……
“公主又为何当着太后的面给孙婉卿难堪，她毕竟是太后的侄女，陪了太后这么多年！”
“我吃饭的时候，有人搔首弄姿很影响我食欲！”咬了块脆骨，她奋力的嚼着，一时间，只听到令人头皮发麻都咯吱声。
“殿下……”秦嬷嬷哭笑不得，又没法劝，只好道：“可惜太后一开始还是对您很有好感的！”赐的东西，都是适合公主年龄身份的，可见是用心了。
“我跟她之间隔着深仇大恨呢！”她嗤笑，不过却不后悔。
古人讲究一个全尸，呵，她偏偏让他死无全尸。
不然岂不是对不起那些被他虐杀的人！
“再来一碗！”豪爽的一口气喝完，碗一伸。
“不行，晚上不能吃太多的东西！”秦嬷嬷板起脸拒绝道，“您今晚吃的就够多了！”
说着叫人把碗筷撤了下去。
容月眼巴巴的看着那一锅排骨饭被端走，郁闷的抱过果盘，用银叉戳着里面的水果吃。
果盘里的水果都是切块去皮的，青白红黄四种颜色，十分好看。
“公主，这些果子太甜了……”秦嬷嬷刚叫人送来习洗漱的东西，一转头，见公主嘴巴在动，顿时没好气的道:“公主，吃这么多，晚上胃会不舒服的！”
“不会！”她的胃是铁打的，吃完最后一块瓜果，才摆手，优雅的喝了口温水漱口。
洗漱好后，她换了寝衣，宫女把床铺好，又放下帘幔，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很快偌大的内殿被分为两个空间。
帘幔内的寝殿地上被铺上柔软的羊毛毯，羊毛毯上染成桃花林，到有几分俏丽。
容月光着脚踩在上面，毛茸茸的，有几分痒意，一挥手，墙上的铜灯忽的熄灭，寝殿顿时一片幽暗。
下一刻，地摊上的桃花林仿佛发着光，逐渐从毯子上浮现，立于空中，每一颗桃花树都栩栩若生，反复真的在开出来一片桃花林。
每一枝枝叶都在幽暗中散发着微光，在眨眼睛飞快的开花结果，最后又枯败，融于土里。
一切归于平静，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容月盘腿坐在地上，忽然缓缓升起，在空中飘动，好像一片羽毛似的，飘飘荡荡后才轻轻的落下。
精神力可算恢复了！
她满意的勾勾嘴角，总算不用像之前狠睡来恢复精神力。
果然还是不能作死！
精神力耗尽，整个脑袋仿佛都空了，她总算明白什么叫脑子空空了。
不过这次也有好处，她的识海好像大了点？
……
寿安宫。
孙婉卿服侍着太后睡下，才退了出去。
自从孙家出事，她行事越发的谨慎。
看着太后的寝殿呆了下，她转身回到侧殿。
出了寿安宫，她们可能什么都不是，可是在寿安宫内，她们还是太后的娇客。
侧殿亮着灯，孙曼珠坐在桌前，撅着最，不高兴的应银簪挑着灯芯。
灯芯随着她的动作一明一暗。
“不可以玩火！”孙婉卿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拿过银簪，把灯挑亮。
“姑姑！”眼见孙婉卿见到她的第一句没有安慰，反而带着淡淡的说教，孙曼珠顿时不高兴了，脸一拉，唰的起身。
“我就说不回来，不回来！”孙曼珠使劲跺着脚，大声叫道:“你看回来有什么用，祖父没救到，爹爹跟哥哥也死了，如今还凭白被人欺负！”
“你闭嘴！”孙婉卿冷冷的盯着她，“候府倒了7，成年男丁全部处斩，知道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孙家如今只有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意思着你以后不再是候府千金！”
“你是罪人之后，连平民之女都不如！”
孙曼珠呆呆的看着她，似乎被吓傻了:“姑姑……”
“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孙婉卿压低声音吼道。
从知道孙家完了那刻开始，她就隐隐的后悔。
若是早先借着太后孙家的权势再嫁，如今好歹也有个栖身之处。
如今是能仪仗太后，可看今日这情形，太后在宫中并没有什么权利，如今凭借着太后身份得到一点庇护，勉强能庇护住姑侄两，可将来呢！
太后年纪已经不轻了，与陛下一无感情二无血缘。
陛下连面子上的尊重都不愿意给……
短短一瞬间她想了很多，藏在心里那个想法更是占据了她的脑海。
看着孙婉卿变幻的脸色，孙曼珠迟疑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姑，你是不是想嫁给陛下为妃？”
孙婉卿摇了摇头，“我是寡妇……”
“陛下万没有纳一个寡妇为妃，而且还是一个罪人之后……”她苦笑着说道:“不过……”
话锋一转，抓住孙曼珠的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可以……”
“什么？”孙曼珠膛目结舌，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姑奶奶说过，太子……”
太后的打算是让孙曼珠成为太子侧妃，最不济也是个太子嫔。
可如今……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了，皇后那一关难过，再一个，陛下跟太后之间一点情义也无，就算太后开口，陛下十之八九也不同意，太子不可能为了你同时得罪陛下与皇后。”
“所以……如今唯有陛下，陛下想要你，不过是一个女人，没人会顶着陛下的怒火来反对这件事。”她深吸一口气，“但是，曼珠，要不要这么做，取决于你，姑姑不会逼你！”
“但是你要知道，孙家已经被抄了，你祖母她们的嫁妆虽然拿了回去，可是，那点东西能有什么用！”
“买了宅子后，能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可以想象一下，只能吃糙米，平日一点荤腥都没有，一年只有一套衣服，所有的事都要自己来，洗衣做饭，打理家事……”
“但若是你成了陛下的妃子，在宫里又有姑母的帮衬，份位定然不低，你想想今日莲妃身上的穿戴……”
“那件绢纱金丝绣花如意长裙……，那支宝蓝点翠青鸟珠钗……”她说的都是孙曼珠今日留心到的。
“若是你能生下一儿半女，后宫里谁不要让你两分，包括那位公主……”
暧昧的烛光下，她的每一句都十分诱惑人心，一时间，孙曼珠心神摇曳……。
……
收回精神力，容月打了哈欠，拉高薄被盖好。
本来以为她还有点担心太子，可如今，她只想看戏。
这俩又不是什么绝色天仙，父皇多看一眼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