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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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知道？”萧明煦轻笑一声，别有意味的望了她眼，侧身，伸手示意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公主想来不清楚，不过走一圈就明白了！”
“慎刑司，用了一个刑字的能是什么地方！”容月一步当先的走进去。
慎刑司灯光很暗，犹如阴雨天般，处处偷着阴冷潮湿，脚下的地砖颜色发红偏黑，犹如风干的血斑。
“每一个进慎刑司的人都会先用三遍大刑，然后再审。”他忽然停住，站在牢房前，朝里面杂乱的茅草上依稀可以看出人形的一团，下巴微点，“公主可知为何？”
容月摇头，盯着那团人形，神色古怪：“这就是方嬷嬷？”
血肉模糊她倒是见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知道用刑还可以把一个嬷嬷变成一个公公的。
萧明煦眸色一暗，“公主来的巧，方嬷嬷那边应该刚开始。”
“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从本官手里走一遭！”
“大人戾气太重了，不好！”容月收回精神力，转身看着他，走近两步，近到可以清晰的数出对方的睫毛，长而翘，衬得那双眼睛里的阴寒森冷褪去了几分。
“本公主认识一个佛子，请他为你念经消灾劫难如何！”
萧明煦偏头，盯着墙壁上的烛火，眸光明明暗暗，语气讥讽：“自身难保的还为别人消灾解难？！”
语毕，大步向前，走到刑房，抬脚踹上去，哐当，门发出惨烈一声。
“大人！”里面的人立刻打开门，弯腰拱手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萧明煦：“开始了吗？”
他退到一边：“刚刚上手，还没动真格的！”
“公主？”萧明煦歪了下头，示意她进去。
刑房昏暗，气息难闻，站久了，呼出来的气似乎都带着一股血腥，两边墙壁上手臂粗的蜡烛烧的正旺，不断有红泪滚下，地上墙缝里积了厚厚一堆。
一旁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刑具，每个上面都带着黑红色的血迹，墙角还有几个酒坛子大小的罐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方嬷嬷贴在墙角，面前摆着一个打开的罐子，她惊恐万状的盯着罐子，动也不敢动。
“大人……”那个绣衣卫瞥了眼容月，询问的看向萧明煦。
萧明煦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人就在这里，公主要怎么看？”
公主？！方嬷嬷一惊，慌忙抬起头，看到容月，眼中狂喜，慌忙往前爬了几步，碰到罐子，吓得又缩了回去，“公主，公主，你可要救奴婢啊……”
“奴婢胆小没用，受不得严刑拷打啊！”
“公主，你救救奴婢吧……”
“若是奴婢被严刑拷打说了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就误了公主的大事……”方嬷嬷一面跟见到救星似的恨不得扑过来，一面畏畏缩缩的盯着罐子，深怕里面钻出来什么东西！
容月垂眸定定看了她两眼，抬起眼皮，视线落在萧明煦身上，“萧大人听命于皇命？”
“绣衣卫只听命于陛下！”萧明煦眸色转暗，偏头看着方嬷嬷，轻轻勾起嘴角，危险而阴冷，“方嬷嬷不如说给本大人听听，到底是什么大事呢！”
“公主可要留下一起听听？”
“那倒不必，我很相信萧大人的专业水平！只是……”盯着满脸祈求的方嬷嬷，容月奇怪：“桃夭身死，是方嬷嬷动得手？”
萧明煦：“不是！”
容月：“那抓人的理由是什么？”
“桃夭是方嬷嬷的夫家侄女，而且，有人看到，桃夭临死那晚是跟方嬷嬷见过面”萧明煦随手拿下一条颜色发黑破旧的马鞭，在手中轻敲，“方嬷嬷房间好多桃夭的金银首饰。所以，本官抓人有错？”
没错，听着她都觉得方嬷嬷有嫌疑，容月点点头，冲方嬷嬷爱莫能助的挑了挑眉，转身出去时，忽然有几分好奇，“桃夭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萧明煦定定的看着她，眸色漆黑深不见底，像是吞噬肉人的深渊，片刻后，看着静静看着他的容月，忽的展颜一笑，艳秾勾魂，“她曾经被太子宠幸过！”
容月打了激灵，胳膊上汗毛直立，镇定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长的那般昳丽惊艳，笑起来却人毛骨悚然。
缩在角落里的方嬷嬷见人走了，急得大叫，脖子上却立刻被架上一把长刀，她一动，那刀就溢出可几滴血珠，吓得她动也不敢动。
萧明煦盯着她的背影，宽大迤逦的裙摆后，多了一道细细长长蜿蜒的影子。
那是一条带着剧毒的蛇，慢吞吞的在她身后游走吐丝。
裙摆轻扬，荡起一点涟漪，蛇忽然猛地向前一蹿，向前射了出去。
容月心下一动，精神力一弹。
蛇掉在地上，团成一团，懵了一下，忽然向后朝萧明煦游去。
萧明煦冷眼看着，猛地踩住蛇的七寸，扯了扯嘴角，眸光冰冷，语气轻柔，“真是没用……”
……
出了慎刑司，景光像逃过一劫似的，大松一口气，“进了这慎刑司，奴才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不是跟着公主，奴才怕是没胆子一个人来……”
容月没说话，回头看了眼，心中狐疑。
萧明煦为什么要试探她？
“公主，公主……”景光小声唤道，见公主心神不宁，以为是担心方嬷嬷所致，忙道，“公主放心，只要熬过去，方嬷嬷应当是无事的！”
“实在不行，公主也可以去求陛下！”
“为方嬷嬷？”容月思考了一息，皱着眉头摇头：“她不配！！”
“？”景光眨眨眼，有片刻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紧紧把嘴闭上。
“太子宠幸过桃夭……”容月自言自语：“那个孩子是太子的？”
“不像啊……”
景光忍不住开口，“若是太子的，哪怕她身份卑贱，凭着肚子也能当个美人。”
前面来了一行人，领头的公公穿着蓝黑色总管服，脸色难看，嘴唇紧抿，眉头皱出几道深刻的痕迹，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进了慎刑司。
看了几眼，容月不确定道：“有几分眼熟，好像是皇后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