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篝火欢腾,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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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围猎终以郭守成拔得头筹落幕,而洛青溪所捕获的猎物仅次于郭守成。
出人意料的是,素来低调的杨将军之子,新任兵部郎中杨永恩,竟也获得了第三名。
皇上十分高兴,对杨永恩是赞赏有加,夸奖其有乃父之风。
这一场围猎是宾主尽欢,既让即将被敕封镇北王的郭守成长了面子,又显示出朝廷之中人才辈出,真是两全其美。
到了晚上,围场中又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
“洛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在下十分感佩,请满饮此杯。”
郭守成向洛青溪敬酒,倒是出乎众人意料。洛青溪起身,抱拳拱手道:“郭将军如此礼敬,在下实在是担当不起。
况且,在下一贯不能饮酒,扫了郭将军的兴致,还请恕罪。”
“洛将军身患病酒之症,这杯酒,就由本官代敬郭将军,不知可否?”甘棠见气氛有些冷了下来,端起一杯酒,笑着解围道。
在花重锦欲言又止的目光下,甘棠与郭守成饮过一杯。
洛青溪也反应过来,不欲甘棠再饮,出言请奏道:“今日盛宴,臣请以剑舞助兴,望陛下恩准。”
皇上准了洛青溪所请,侍卫们打开场子,又有人奉上青锋剑。
洛青溪接过三尺青锋,正有些拘谨地立在场中,便听得战鼓声响起。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甘棠已褪去钗环,头发高高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灼灼的双目。她勾着红唇,双手持鼓槌,神采飞扬地奏起了战曲。
甘棠与洛青溪素有默契,随着她轻重缓急的鼓点,洛青溪挥洒自如地舞出了漫天剑光。
众人似是被带到了两军对垒的战场之上,耳边刀剑锵鸣,眼前煞气冲天;又似一叶扁舟,在狂风骤雨的大海中,与苍天争斗。
红衣,美人,战鼓,还有那闪着火焰,㸌如羿射九日落的剑舞,映在眼底,印在心头。
谁也没有料到,时移世易,多年以后,今日之盛景,也不过是空余一句“佳人难再得”的叹息。
南苑围场之中正是一片欢腾,而远在京城之内,却是暗流涌动,风雨将至。
皇城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之中,房间里灯火如豆,有两人正在暗中会面。
“王爷好手段。这些日子,京城防卫外松内紧,王爷竟然还能钻空子潜入京来。莫非,王爷还有旁的帮手?”
说话的人,整个笼罩在黑斗篷之中,只是听他声音尖细,似是太监宦官一类。
被称为王爷的人,已显出了老态。但若是宋成武等人在场,必能认出,此人便是当年被贬为庶人的先帝之第五子,原齐王,李文时。
“本王同大伴的情谊,自然与旁人不同。那些人不过是咱们的垫脚石,要成大事,总要有些朝中的人出力。
只是,大伴为何不叫本王安排人,在南苑行刺?”
听李文时顾左右而言他,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那黑袍人轻哼一声:“王爷,不是咱家非要拦着您。
这回去南苑围猎,安玉琳他们把亲信、精兵都抽调去了大半,个个严阵以待,防得是滴水不漏。
不知难而退,难道要打草惊蛇不成?”
李文时摇了摇头:“这本王就不明白了,等他们回宫,不是更难下手了吗?”
“王爷还请放心,宫中现在只有冬早一人支应,大内不比南苑,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咱家已经趁机安排好了人手。
册封大典后的宴会,必定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只要一击得手,王爷振臂一呼,传檄天下,大事必成。
到时候这口黑锅,就牢牢扣在那位新任的镇北王身上。”
李文时闻言心中暗喜,忙示好道:“正是,这镇北王竟勾结安玉琳图谋我李氏江山。
多亏大伴,忠心为国,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传信本王救驾。
朕登基后,定要让大伴做上掌印的位子,什么御马监、司礼监,都要交给大伴,朕才能安心。”
黑袍人不置可否,只问道:“王爷的那道夺魂剑,训练得如何了?”
“掌上起舞,哪有男人能不被迷了眼?”
“王爷可别忘了,咱们这道埋伏对付的还就不是个男人。甘棠也好,安玉琳也罢,都不是会为奇淫技巧动摇精神的人。”
听黑袍人用奸细的声音,说出“奇淫技巧”四个字,李文时不由面皮一紧。
“她不过是咱们勤王的由头,况且,大伴不是说过,那两人答应过何武保全他女儿吗?本王倒要看看,生死之间,他们会怎么选。
只要能略拖延一些时辰,乱乱他们心神,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几日,就将人送进宫里罢。大事将成,王爷好自为之。”
李文时欲起身相送,黑袍人摆了摆手,大步离开。
待屋中只余李文时一人时,他几乎掩盖不住脸上扭曲的喜色。
“终于,终于,十年了,朕终于要登基了。那个位子本来就是朕的,是朕的!”
烛火闪动下,李文时癫狂的样子,真仿佛恶鬼一般。
过了许久,李文时才平复好心绪。他扬声叫人进来,便有两个黑衣蒙面人带着一名女子进了房间。
说是女子,不如说是个女孩儿。她身材矮小纤瘦,弱不胜衣,皮肤几乎是透明的,整个人的头发、眉毛,包括唇色都显得十分寡淡。
唯有一双眸子,黑亮黑亮的,像欲择人而噬的小狼。
“荷花,”李文时掩住自己嫌弃的眼神,抬手摸了摸荷花的头,“给爹爹报仇的时候就要到了。
你要记住,杀死你爹爹的人,就是皇上身边最好看的那个人,一定不能失手。”
荷花的眼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语调依然平直道:“荷花一定为爹爹报仇雪恨!”
李文时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人先将荷花带下去,又对剩余一人道:“把荷花打扮整齐了,这两日再同那些训练好的舞女,一起练练掌上舞。
赶在御驾回宫前,给大伴将人送过去。”
“主子,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那黑衣人单膝跪地道。
“阿大,你自幼就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如此。”李文时嘴上说着,却没有真让人起身的意思。
黑衣人头埋得更低,肃声道:“主子,这位公公,目的不明,恐怕是靠不住的。”
“本王心中有数。”
李文时暗想,他可不是他那个傻侄子,将朝政交给太监和女人把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要皇帝一死,他准备的后手就会帮他稳住朝局。此次,必定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