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车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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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颜汐一行人来到了帝都第一人民医院，高级VIP特需房间。
颜子安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爸，您看，我带谁来看您啦？”
“除了宁家小子和康家小子，你还能带谁来？哼，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入土之前，等到你带女朋友回来见我的一天呢？”
颜汐跟在颜子安身后，早早看到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耄耋老人。
满头白发，苍老的声音透着虚弱，头也不回，与往常一般与自家儿子贫嘴。
颜汐在看到老人的背影时，心突然就一阵阵揪着疼。
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充盈了眼眶，她勉强扶住了门框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那是......她的外公啊！
虽然他们此前并没有见过面，但她莫名地相信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她的外公！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外，外公！”
她艰难地哽咽着喊了一声，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
颜森猛地转过身来，眯起眼睛，冲着颜汐看过来。
“小......小舒？”颜森震惊不已，“你怎么叫我外公？是你迷糊了，还是我老糊涂了哟？”
颜子安开口解释道：“爸，这是姐的女儿，颜汐，不是姐姐。”
颜汐迈着重如灌铅的步伐朝着颜森走去。
等看清颜汐的脸，颜森才发现与自家“逆女”颜舒对比，眼前的女孩太过年轻。
不过，除了眼睛不像，其它五官倒是像了个七八分。
“啊，小汐，快过来，外公还没有好好瞧过你。”颜森恢复了神情，惊喜地望着外孙女：“长得真标致。你那，你那狠心的妈妈怎么到现在才舍得让你来见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家伙？她呢，她自己怎么没来？”
颜汐看着外公和蔼的眉眼，一时竟不敢直视老人那望着门外隐隐带着期盼的眼神。
她浑身一颤，话像是卡在喉咙处，说不出，又咽不下去，难受得紧。
数次哽噎后才开口道：“外公，妈妈她，她前阵子出了意外，车祸，车祸身亡。”
“什，什么？”
颜森听到这个噩耗，一惊一喜之下，情绪过于激动，高血压蹭地一下冲上来，竟当场晕过去了。
他手里的怀表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众人急忙呼救，手忙脚乱地将老人送进了急救室。
颜汐捡起地上的怀表，镀铬的壳子久经主人的摩挲，已经斑驳，针盘也有好几个地方锈蚀。
盖子上有两面照片，一面放着外婆的照片，另一面赫然就是颜汐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颜汐再也控制不住，心口绞痛，泪流满面。
良久之后，因抢救及时，颜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病房里休养。
颜汐跟颜子安等人打了声招呼，就着急忙慌地回了白静家里一趟，拿上东西立即赶回医院。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颜森恰巧醒来，睁开双眼后，立马招呼颜汐上前来，焦急地询问她母亲去世的详情。
颜汐看着外公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愁眉紧锁。她的眼圈又红了。
她才刚刚经历了与母亲的生死离别，可再也承受不住亲人生病离世的打击。
颜汐心中已有了主意，暗自深呼吸一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轻声软语地与外公聊起了她与妈妈那短暂的二十四年欢乐时光。
自打颜汐记事以来，她与父母也曾经有过一段欢乐的亲子时光。
虽然他们并不像那些恩爱甜腻的夫妻一般，父母两人也是相敬如宾地相处。
特别是在母亲的支持下，父亲的生意如日中天，一家人也算过上了当地中上阶层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个电话......
颜汐说到这里的时候，无法抑制自己的嘴角。她紧紧地抿住双唇，微微颤抖。
众人还沉浸在颜汐讲述的往事里，有些好奇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有站在颜汐正对面的宁翊丞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停顿，他认真地打量起她。
只见颜汐脸上的表情是极力的克制，但眼睛里却是汹涌的情绪。
像是蕴含了一股刻骨的滔天恨意和满满杀气。
嗯，杀气？
正当宁翊丞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颜汐已经暗自调整好情绪，紧握的双拳不着痕迹地放开了。
“天有不测风云，妈妈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那天，汽车在途中出了意外，被一辆小货车撞翻，当场......遇难。”
即使是已经竭力控制住情绪，但是再次开口提起母亲去世的事，她的眼泪仍然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听到这个悲伤的消息，沉痛的感觉压得房间里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颜森饱经风霜的脸上显着道道泪痕。
他一边握着颜汐的手，一边懊悔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年要不是我非跟你母亲置气，狠心断绝父女关系，也不至于她抛下我们，这么多年也不曾原谅我，不来见我这把老骨头。乃至于如今想见，却已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颜汐看到外公悲戚痛苦的样子，心痛不已。
她忙帮外公擦拭掉眼泪，开口道：“外公，不是这样的。妈妈她早就知错。只是，只是她自觉对颜家有愧，没能在您和外婆跟前儿尽孝，所以一直不敢来见你们。但是妈妈她跟我约好了，等我大学毕业了就来找您的！”
“真，真的吗？小汐，你莫不是哄我？”颜森颤颤巍巍道。
“外公，是真的。只是，世事无常。妈妈再也无法前来跟您相认。如今，我带着妈妈的夙愿来找您来了。哦，对了，外公，您看我给您带来了什么？”
颜汐急忙把刚刚跑回白静家里拿过来的首饰箱打开。
里面装着的都是颜汐母亲生前珍藏的贴身物品。
看着这些物品，颜森满是泪痕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这个羊脂玉手镯还是你母亲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外婆精心挑选的礼物呢。”
“那个莲花胸针是她第一次拿到奖学金，跟我们讨要的奖品，我至今都记得她当时那骄傲的神情哟。还有那件白玉发簪可是费了我好大劲儿才给她淘到的……”
听着外公一一细数着母亲遗物，诉说着它们背后的故事，她仿佛时光穿梭般，回到了妈妈年轻时鲜活时光的岁月里。
从未谋面的祖孙两人，这会儿却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奈何颜森年纪大了，精神上又刚受完刺激，早早抵不住困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