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邪灵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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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发呆。整个房间只有顺子均匀的呼噜声在耳边回荡。
噔噔蹬。是敲门的声音。
我心里疑惑，难不成是师父来了。
“你好，老爷子想请你过去一趟。”敲门的是一个阿姨。
“找我？”我疑惑。
面前的阿姨一脸平静的点头。
把我带到书房后，阿姨给我倒了杯茶水就出去了，让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等，
端起茶泯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嘴里一直泛着苦味。
我环顾了书房四周。
这间书房的面积不大，一排书架，书架的前方一张很大的长桌，桌子上摊满了书写的毛笔字，我走过去弯下身子嗅了嗅，还能闻到淡淡的笔墨香气。
墙上挂着几副看不懂的字画，大都是素雅的山水图。
百无聊赖等了一阵，我有点坐不住了。
这姚老爷子会不会睡着了？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去，都十一点了。
此时，书房的门打开，姚老爷子拄着拐慢悠悠踱着步走了进来。
“等急了吧。”苍老浑厚的声音。
“没有。”
“坐下吧。”
“姚爷爷您找我来是有事吗？”
对于我如此直接的开门见山，老爷子想是没有料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挪步坐在长桌旁边的椅子上，看我一眼然后叹息道：：“我想我应该猜到你来的目的，你要查找老陆的死因？”
我点头，一时间喉咙酸涩无比。
“哎，他应该给你留了书信吧？”
我愣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信上的内容记得吗？”
“让我这个时候不要离开陆家村。”我低下头心虚道。
“那你为何还要违背他的遗愿，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见我没有回答，他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可知道，为了你，老陆做出多少牺牲，让你待在陆家村自然是有他的用意。”老爷子明显是生气了。
“我要找出害他的人？”
“哎。”老爷子长叹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我有些讶异老爷子居然肯告诉我一些真相，因为激动，嘴唇开始哆嗦。
“爷爷的死因。”
面前的老人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紧抿着唇，脸上的皱纹在灯光的映照下尤显深邃，一双仿佛洞察一切的睿智眸子紧紧盯着我。
半晌，终于开口。：“你记得那具捞上来的女尸吗？”
我狠狠点头，这一切都是从捞上来的那具女尸开始的。
“尸身中了百花蛊，这种蛊就算是人死了化成泥土，中的蛊毒也不会消失。”
我点头，确实如此，否则自己也不能差点溺死在水里。
“老陆早就察觉出尸体的异常，所以千里传音告诉我，让我借一只蛊虫给他。”
“这个我知道。”我脑海里想起那天晚上爷爷操控虫子的场面。
“所以我派人加急给你爷爷送过去。”
他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也是他那次斗煞受了内伤，修为的力量不够支撑他再次使用千里传音，所以他告诉我派去的人，自己命数已定，万一遭遇不测，他的孙子一定会不顾一切离开陆家村寻找真相。”
我讶然，心中对爷爷更是愧疚，他竟然在那个时候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遭遇意外。
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我抱着头蹲在地上，内心尽是挣扎。
都是为了我。
姚爷爷走到我身边，扶起我坐下，继续道：“老陆的良苦用心你现在未必能全部理解，倘若你能听他的话，没有离开陆家村。”
“为什么，我不懂，待在陆家村就安全了？”我声泪俱下。
“也许战国不理解老陆的用意，但是，你从小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他是个善良的人，一生修炼就是为了正义，为了人鬼妖各自安宁。更何况，你是他的孙儿，他能害了你不成？”
“可我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他可是我相依为命的爷爷。
没了他，我和孤儿有什么区别。
“那我问你，即使找到真相，你能为他报仇吗？”
我愣住，是啊，就算我千辛万苦找到真相，找出幕后凶手，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修为，又能做什么？还是想着师父山神能够帮助我，
师父私自逃离禁地，后果未曾可知，至于山神，他不能插手人类的事情。
还有那个对自己一向冷漠的亲生父亲，他又怎么会帮助这个陌生的儿子。
直到现在，我还一门心思只想着真相，可是找到真相后自己又能如何？
我失了神，愣愣坐在那里，良久，耳边传来老爷子更加残忍的话：“你的盲目冲动，已经将老陆生前的规划打乱，还有你的师父，你的朋友，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一场不知道后果的灾难中。”
“灾难？”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就是灾难了？
他们跟这件事压根没关系。
“今天下午大家在一起讨论的事情你未必听的懂。”
我摇头，对于他们道法门派的事情我不想懂，也不愿意懂。
“也看的出你对门派中的事情没有兴趣，所以我提前让你离开那里。”
“所以，下午讨论的那些就是您刚刚讲到的灾难？”
老爷子沉默半晌，然后点头。
我已经沉入谷底的心再次往无尽的深渊下沉。
“您所说的灾难，是那些冲破结界的邪灵？”
“我也只是半截身子掩入黄土的人，十几年隐居深山老林，对于外界的消息也没有多少了解，你还是去问你的师父何大勇，他是猎魂者，也是那里的守护者。他了解的应该比我更多。”
“您把我说晕了，不是要告诉我爷爷被害的真相吗？”
“这些都是千丝万缕的细节缠绕，也和你爷爷出事有关系。”
嘴里想要说的话顿时停住。
“爷爷是被那些邪灵害的？而我之所以不能离开陆家村是因为它们也在找我，对吗？”
看到老爷子点头的那瞬，我彻底呆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盘旋，有东西要杀我。
“他在死前应该是在陆家村下了结界，这样你的踪迹就不会被发现。”听到这里，我颤抖的心脏差点窒息。怪不得，我一直以为爷爷坚持不让在此时离开陆家村是担心我出去闯祸。
原来是为了隐匿我的踪迹。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根爷爷让我一定随身戴着的珠串。
“还有一点，其实老陆并未完全死去。”
“爷爷没死？”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死了，肉身死了。但是生魂还活着。”
“那去哪里可以找到他的生魂？”我急切的问道。
老爷子的话像又被卡住。他抬起手，示意让我到他身边，随后又伸手指了指旁边上锁的柜子：“砚台下面有钥匙，你去把柜门打开。”
我照做。打开了柜子。
“里面的锦盒拿出来。”
我又把里头一个很小的锦盒拿到他跟前。
“生魂具体在哪我不清楚。”
我心里一阵苦笑。老爷子继续道：
“这里头的东西是当年姚姑托人带给我的，你拿着。当年那场镇魂大战，姚门死了很多人，后来有人把这场祸事的源头栽赃给姚门，我的女儿姚姑因为不堪受冤，私自离家想要找出幕后黑手，她出事之前书信给我，说自己快要找到真相，还把这枚她寻到的线索带给了我。”
老爷子说着说着就哽住了，我愕然抬头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您别难过了。”我轻拍着他略显佝偻的背，轻声安慰。
看着安静躺在锦盒里的那枚戒指，我心中五味杂陈。
老爷子整理了一下思绪，道：“你拿着，对你有用。若是拦不住，只能尽力帮你，就是一样，倘若以后真的发现什么，不能擅自行动，要回来告诉大家一起想办法。”
我点头答应，又疑惑道：“这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和爷爷这件事有关系？”
“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各大门派联手镇压的邪灵就是现在的那些，结印被损毁，它们才会破土而出。”
“什么？”我惊讶。
“当年你爷爷也在场，没有他，大家也不会轻易镇住那些汇集在一起成千上万的邪灵。”
当年的事我从没有听爷爷说过，更不会知道这些。
“所以，邪灵出来后开始寻找当年在场的人？”想到这，我的心陡然一沉，：“那姚爷爷您。”
我没敢继续往下说，脸上的肌肉因为惊惧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可是那些后辈怎么办，他们还年轻，当年的事和他们没关系。还有你，你若是老老实实待在陆家村或许可以逃过此劫。可你。”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既然都已经离开了，就不能轻易回去。
我低着头，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别的东西：“大家这次聚集在一起难道是为了再次施行镇魂之术？”
“可是，这次我们却没有胜算，再也没有人会比你的爷爷更擅长这类法术。”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霎时凝固起来，是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比得过爷爷。
“你拿上这枚戒指，明天离开姚门，照着线索查下去，当年污蔑姚门的幕后黑手和这次邪灵破土一事必然脱不了干系。”老爷子说到这里时，不经意流出的愤恨目光吓得我虎躯一震。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能让一个慈祥的老爷爷突然变脸成这般。
“找到事件的主谋就可以找到爷爷的魂魄。”想到这里，我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手中紧握这枚已经生锈的戒指，我百感交集。
线索到戒指这里就断了，我把戒指拿在灯光下看仔细，银色质地，因为时间太久，外表都染上了一层黑色，戒指的形状是那种很俗气的爱心，这样普普通通的戒指怎么会是线索，在我的印象里，学校那些早恋的同学，有的会在手上戴着类似戒指，说是什么情侣对戒，一时我竟然犯了难。
这线索等于是没有啊。我心中想起了那具中了百花蛊的女尸。
“那您和姚门怎么办，邪灵已经没有结界压制，就怕会对您这里不利。”我担忧道。
“没事，我身子虽然破败枯朽，姚门中还是有不少能人，它们一时半刻还发现不了这里。”
“那师父他们？”其实我好奇的是师父到底有没有被卷进来，毕竟他的身份和鬼域也沾点关系。
“你师父就是来找你的，还有身边那位。”
听到这，我内心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一半。不料老爷子又道：“虽说这次没关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逃离犀牛山可都是为了你。”
“那我快点让他回去。”
“嗯，必须让他早些回去，否则被鬼域发现他擅自离开禁地，后果难以想象。”
我沉声应下，绝不能连累师父山神他们。
“至于我的父亲。”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倒是老爷子率先回了我一句：“你的父亲是道法中人，所以。”
我了然。
“至于接下来的决定，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你。”
看着老爷子苍老的面容逐渐染上疲惫，我忧心道：“姚爷爷，您还是先歇着吧，接下来的路我会想清楚怎么走。”
“也罢，我是乏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