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泥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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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逢辰出了破云阁就不见踪影。
秦昭也懒得再去想这档子事，转头便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去另外的宅子里。
青州花朝节就要到了，最近异常的繁华热闹，就连平常都热闹的街头，如今更是比平常多了几倍人不止。
花朝节向来都有放花灯的风俗习惯，甚至还会有平帝的祭天大典。
也算是她们这些平凡的官家女子能够一睹圣上风采的唯一时刻。
马车轻摇着铃铛，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
“赶紧滚，再出现在这里，小心我把你的腿给你打断。”一生极为冰冷的呵斥冷冷的传进了秦昭的耳朵。
与此同时车夫猛的拉动缰绳，马车突然停下。
秦昭一个不留意，身体来回晃动，幸好芍药在旁边，及时稳住秦昭的身形。
只见秦府马车之前，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正蜷缩在前。
一名头戴白色斗笠的少女轻轻的掀开门帘，朝着众人惊慌的来源处望去。
便看见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不是个孩子，约摸，已经有十七八岁有余，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
头顶乱糟糟的，甚至脸上还混合着不知从哪里带过来的泥浆，就算这样，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包子，拼命的往嘴里塞着。
直到吃的整个人噎住，剧烈的咳嗽。
“偷东西你还有理了是吧？来人了给我打死他。”旁边包子铺的小伙计差点被气到晕倒。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乞丐。
很快便直接从旁边的包子铺冲出来一众打手，各个长的人高马大，这一拳下去，小乞丐恐怕没命了。
就在打手一拳将要锤向小乞丐之时。
小乞丐猛地闭上眼睛，吓得整个人倒在地上。
“住手。”
一声清冽的嗓音响起。
包子铺的小伙计向马车旁看去，这马车看起来精致不已，甚至马头上还记着独属于官家的铃铛。
想必是哪位出来逛街的官家小姐，那可惹不得。
小伙计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立马就讨好的笑道：“小姐，我马上就把这个乞丐给您清理走。”
说着说着，就要去踹乞丐。
“我让你动他了吗？”秦昭冷眼，话音刚落，地上清脆的响起两个铜板的声音。
“这算是他付给你们的包子钱。”
小伙计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何一个精致的官家小姐却要将这么一个肮脏的小乞丐救下，不过有钱，他自然是开心的。
立马就谄媚的跪倒在地上，将钱捡了起来：“谢过小姐。”
小乞丐乌黑的一双眼睛，丝毫不加掩饰的看向马车旁的高贵少女。
“上车。”
秦昭轻微的皱了眉头。
小乞丐身形笨拙的钻进马车，马车又伴随着悠扬的铃铛声走远。
芍药闻着他身上难闻的气味，整个人快要呕吐出来，赶紧将旁边的帘子拉开，剧烈的呼吸着空气。
又赶紧跟他往马车的边缘推了推：“你离我们远点，不要臭到我们小姐了。”
小乞丐想来也是非常惭愧的，可怜兮兮的往旁边挪了挪，甚至正眼都不敢看秦昭。
秦昭托着下巴看着他，目光在他裸露出来的手腕上盯了一下。
那里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刀疤，不过这个刀疤的形状很是特别，像是一柄剑。
“你为何要去偷包子吃？”她自问自答：“因为饿是吗？”
“可是你饿，但是没有钱，所以才要去偷东西吃，你空有着一身力气，何不去干点其他的活计。”
小乞丐浑身哆嗦：“他们，他们都不要我。”
的确，一个如此肮脏的乞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喊杀喊打的对象。
“你跟了我去。”秦昭忽然开口。
芍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脸诧异的扭过脑袋。
什么？
小姐要把这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乞丐给带回去？
小乞丐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面前的高贵少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吗？”
“不过回去了，你记得听我的话。”秦昭轻飘飘的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口鼻。
虽然他们两个离的距离并不近。
可是小乞丐身上臭烘烘的气味，真是无孔不入的朝她钻了过来。
他身上是一种难以分辨的臭气，平常人身上有什么臭味，好歹也是有一种来源，可是他身上的臭气却让人分辨不出。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他洗个澡。
“我听，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一定听你的话。”小乞丐神情激动，恨不得当场跪下来叩谢。
秦昭尴尬的往后坐了一下：“不必不必。”
芍药一脸惊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你这是？”
若是小姐缺丫鬟，只需要跟管家说一声，又或者是跟老夫人说一声，自然会有人送过来一批丫鬟。
家丁也是同样的。
人高马大的男子并不难找，又何必在大街上抓个臭烘烘的乞丐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昭轻闭着眼睛：“如果我不救他，可能今日他就要死在那群人的手里。”
说着说着，鼻尖突然弥漫一股子韭菜的味道。
秦昭平常就是在安稳平静，这时候有全然受不住，用帕子掩住口鼻：“你吃了什么？”
小乞丐尴尬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
怪不得味道如此刺鼻。
芍药纵使有千百万个不愿意，可在小姐的面前，她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个小贱人还不承认吗？”
汤氏挥舞着手里的皮鞭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金樱的身上，金樱被扒了个精光。
整个人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惨叫着。
不过这个地方可是他们二房独有的地下刑室，就算把喉咙叫破，外头的人也听不见。
金樱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地，身上已然没了一块好肉，脸色虚弱的不像话。
此时此刻更是连一句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东西在哪？”汤氏神色被气的扭曲。
“不是我。”
金樱身子躺在凉凉的地下，眼泪落了满脸，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汤氏手里拿的那个皮鞭正是当时抽打紫苏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