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瑞雪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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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山北麓,老林子外围,有一小村,名叫割鹿。
相传是春秋赵国遗民所建。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的意思。
村子里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能人,是指去过老林子里的人。一种是常人,是指没有去过老林子的人。之所以这样区分,是因为与这老林子相关的怪谈可以车载斗量了。
传说三十年前,曾有人在老林子深处见过一个满是阴魂的荒村,倒映在水面之下。这人被吓得半死,归来之后高烧三天才退,是靠村里的大仙儿保着才活了下来。
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村长郭有财,已经七旬。由于是能人,家里排行老三,大伙出于尊敬,都叫他郭三爷。在郭三爷带领下,这村里的日子过得还真就不错。
最近村里最大的新闻,就是村里最近又搬来一位年轻的能人。这人一看就是城里人,家资殷实。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偏僻的割鹿村,还住进了最靠近老林子的那间荒屋。
这能人就是商文渊。
至于为什么是能人,是因为那老林子深处满是阴魂的荒村,就是乌篷村,铸剑山庄主脉。当商文渊将那荒村更为详细的样子讲给郭三爷听时,郭三爷又吓个半死,差点就享年七十三了。
老林子边的冬天,雪打眼,风刮脸。
刚从镇上供销社扛了一大包食材回来的商文渊掸了掸头顶的积雪,回到荒屋门口。
隔着窗就看见唐富贵他们围绕在电视机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回头看到商文渊回来,直接跑了个干净,推门进屋一摸,电视机滚烫,再看看旁边的录像带,明白了一切。
对这书本都拿倒了的唐富贵无奈问道:“又看录像带了?这大话西游有这么好看么?”
唐富贵直接装聋,犹自背诵课文。醒木和木鱼在角落装落灰,铜锁正锁着柜子。阿蒙趴在灶台边,就没起来过。
有些无语,自己有这么吓人么,随口说道:“看就看呗,这都过年了,晚上包饺子,吃火锅,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包里挑,我一并炒了。”
今日,1995年1月30日,除夕。
听商文渊这么一说,屋里安静了一瞬,然后瞬间欢声笑语。角落里牌局重现,唐富贵直接打开电视,按下了播放键。
“月光宝盒是宝物,你把他扔掉会污染环境,要是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这放映机和录像带据说是田三两从南方那边弄过来的,先进科技。比那只能接收一个频道的卫星天线强大很多。初次接触这些东西的阴灵们都觉得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尤其是钟无艳和包拯,就觉得现在的神州简直是神奇。
“对了,包拯呢?”商文渊问房书安,老房边搬运着半扇排骨,边答道:“相爷微服私访去了。最近每次放这个片子,相爷都会微服私访。”
“为啥呀?”商文渊不解。
“还能为啥,之前看西游记的时候他就觉得孙悟空能威胁阎罗王改生死簿难以接受,这片子里不也有孙猴子么,他现在见不得孙猴子。”钟无艳揭露道。
没想到明镜高悬的包大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放下食材,商文渊就不管了。任由阴灵们处理,自从他发现经自己手做的食物居然也可以给他们吃下去,他就从统领沦为了厨子。不过想想这样也挺好。
自己现在这状态的确做不了别的。冥息吐纳,缓缓运功,那巫力就是毫无反应,明明能感受到巫力的存在,就像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之前的那黑旗的反噬竟然这般强烈。现在的他驱动青铜罗盘都是靠地府死意,不过自保也没问题,只是看上去却真像个鬼修了。
晋封阴律司判官以后,除了给行善之人添福添寿,还能让作恶之人魂魄归阴。不过也没什么动用的机会。观山法和左道之技不依托巫力,倒是没受影响。
经洪吉和洛海川提醒,那三张照片上出现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封存起来,巫匣,青铜剑,傀儡之心都被他藏在立柜的被褥底下。
傀儡之心没来得及给狰就来了这边,他还是蛮自责的。也不知道商家土房那边的状况,不过以狰的实力,想藏肯定是了无痕迹。
在窗边坐下,泡上西省带来的三炮台。再取一枚红枣,左手心持枣,右手掐诀,吹气在枣上,直至变成玛瑙红色,再扔进盖碗里。喝下,滋养着重创的经脉。
这便是之前奖励的五千载册功勋的用途,咒枣术。相传是陕西道上,神霄派创始人王文卿传授给全阳子萨守坚的医道救人之法。被他从苍狼道藏中换出,做疗伤用。
很快,酸菜和猪肉在侯嬴他们三柄短剑的残影中变成臊子,秦成和月玲分分钟就活好了面。房冯两人小片刀翻飞,牛羊肉块飞速的变成自行卷起的薄片。
再炒了几个小毛菜,炖鱼的汤做锅底,杯盘摆好,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准备齐全。
天色逐渐暗下来,鹅毛大雪中,看着附近的家家户户烟囱升起炊烟。心里竟是突然觉得平静,好像从毕业以后,就没有过这种平静。
开饭,畅饮,瑞雪兆丰年。
砰!
村口传来的一声响打断了宁静的大年夜。被声音惊动的大脑袋抬了抬惺忪的眼皮,大着舌头嘟哝道:“哪来的炮仗,这般响,扶我起来,我再饮上一坛。”
商文渊也有七八分醉意,摇晃站起,走到窗边。荒屋地势较高,就看到那齐小腿的风雪中,郭三爷在两个村民的指引下往村口快步走去。
看来是出了点事啊,刚才那声可不像是炮仗。
不多时,就见郭三爷他们迎着他这荒屋走来,身后还多了个穿貂的胖子,那胖子显然不习惯在雪地里走步,走的滚带爬。
胖子一抬头,也看见了正在窗口的商文渊。忙三步并作二步跑到门口,喘着粗气推开门,额头上一个老大的包。许是碰的神志不清,张嘴就是两句不挨着的话。
“坎儿渊,我来过年了,张八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