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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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走的很快，带的身上的披帛在风中烈烈扬起，裙摆也乱了弧度。

她自小便是贵女典范，成亲后亦是贵妇翘楚，从未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姐，”崔九郎停下手中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

崔氏发髻微乱，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

“都出去！”崔氏道。

小厮看了崔九郎一眼，崔九郎挥挥手让他退下。

“大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崔九郎问道。

“今日姚家向圣人建议向崔家借书，圣人准了。”崔氏眼睛逼视着崔九郎。

“借书？”崔九郎蹙眉：“我听说朝廷要办官学，怎得要向崔家借书。”

“我也好奇原因，让我更意外的是关于崔氏藏书的事是墨相先提起的。”崔氏语气温淡，却蕴着随时要爆发的情绪。

“墨相？”崔九郎摇头不解：“墨相和祖父一向交好怎会提起崔家藏书？”

崔氏闭了闭眸，再睁开时带着一丝讽意：“九弟有必要在我眼前演戏吗？我虽出嫁多年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家族，当初月儿和七皇子的婚事我一直是不赞同的，但父亲来信说和宫中联姻对青河有利，我虽不满月儿婚事成为筹码却也不曾违逆父亲，后来圣人取消婚约，我也写信给父亲道明缘由，道明心事，祖父和父亲明知我并不愿月儿嫁入宫中，为何还要如此背着我行事。”

“大姐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怎么借书的事又扯到月儿身上，月儿解除婚约，我自然是替她高兴的。”崔九郎急道。

且看王皇后的下场就知道，朝廷和世族联姻连块遮羞布都不算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你还不明白吗？圣人向崔家借书，崔家的条件必然是崔家藏书作为嫁妆带入宫中。”这书是嫁妆，也是送给未来皇后的立足根本。

“什么？”崔九郎下意识觉得荒谬，可仔细一想，长姐说的只怕正是事实。

祖父和父亲对明月入宫这事一贯是支持的，去年圣人突然取消婚约，在崔家还掀起一番波澜。

如今，罗家已除，幽州兵权已收，七皇子太子之位已定，父亲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长姐，”崔九郎唇瓣颤了颤：“我的确不知道此事，我这就写信回青河问清楚。”

崔氏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看着崔九郎的眼睛：“当年，父亲说国公府得蒙圣眷如日中天，我若嫁入国公府，国公府日后便能成为王皇后助力，于五姓联盟有利，于崔家有利，我再不愿嫁入京城也嫁了，因为我姓崔，受崔家养育教导之恩，不得不从。”

“我嫁入京城不久太后便病重，王皇后离宫修行，而国公府也卸下兵权韬光养晦。”崔氏苦笑一声：“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崔家和玉家的联姻并没有给五姓带来好处，我也没什么作用。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感谢父亲没有像王家弃了王姐姐一般弃我于不顾。”

“我欠崔家的养育之恩，我的确还不清，也许更还不上，但是九郎，我不会让月儿替我去还，月儿她姓玉，不姓崔，我不会同意月儿入宫的，公爷和世子也不会同意。”崔氏语调不变，可透着坚决，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