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可我不能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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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秘书将咖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小心道：“总裁，您要的咖啡。”
“谢谢。”
盛昀知吐出这两个字，把秘书吓了一跳——盛昀知在工作状态的时候，几乎是不搭理任何人的，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而且，秘书还观察到，盛昀知在看报告的时候，还会偶尔露出笑容。
刚才进来汇报工作的高层们，每一个都是战战兢兢地进来，意气风发地出去——今天盛昀知没发火，甚至，对他们很客气。
“Sunny，你懂珠宝吗？”盛昀知忽然发问。
“啊？略懂一点，总裁，我上一份工作就在珠宝公司，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个忙，去订一条项链，款式简单一点，最好是小女孩喜欢的那种。”
“啊？原来盛太太喜欢小女孩的款式啊。”
盛昀知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没说什么。
秘书领了任务，赶紧去采购。
盛昀知则无心工作，靠在椅背上等着。
他的嘴角，会控制不住地上扬，脑子里满是昨天温妍缩在他怀里的样子。
“昀知哥，你不可以乱来。”
可是，他想乱来，想疯了。
要不是知道她怀着孕，自己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吧。
一个小时后，门推开，盛昀知猜测是秘书回来了，满心期待地望向门口——今天，他想给温妍一件礼物，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他莫名的觉得，需要一个纪念。
“昀知！”
热情的声音让盛昀知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柔霜穿着火红的裙子走了进来，一下子坐在了盛昀知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谢谢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好喜欢！”
“生日……礼物？”
盛昀知看着她脖子上挂着的钻石项链，眉头皱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的生日呢，昀知，你好体贴啊……刚才我在电梯碰到了Sunny，她说是给我买礼物去了，我就没客气，直接戴上了，好不好看？”
“嗯……好看。”
盛昀知错开目光，想要起身，却被苏柔霜搂住亲了一口。
他下意识地擦了擦脸颊。
“昀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少女的款式？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很少女？”
“秘书随便买的，我不懂这些。我今天有点忙，就不陪你了。”
“不要嘛，昀知，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人家第一次和宝宝一起过生日，当然要有爸爸陪着了，昀知……”
苏柔霜的声音拐着弯，身体还不停扭来扭去，让盛昀知的脸色更加不耐。
苏柔霜马上捕捉到了他脸上的不耐，赶紧停止撒娇，起身，柔声道：“好啦好啦，那人家不打扰你工作了，这就回家乖乖等着，你晚上要回来哦！”
盛昀知随口答应了一声，苏柔霜终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随后，秘书Sunny走了进来。
“总裁，看来盛太太很喜欢我挑的这个款式呢……”
“去领两个月的薪水，办离职手续。”
“什……什么？”
“要我重复第二次吗？”
……
知云洲。
盛昀知的手中攥着一个首饰盒，看着自己家的门牌号出神。
苏柔霜从秘书手里截走了那条项链，他便亲自去了一趟珠宝店，按照温妍的喜好，挑选了一条幸运草吊坠的钻石项链。
站在门口，他忍不住想象，温妍打开门，看到他亲自挑选的礼物，会是什么反应。
他记得以前温妍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一对耳钉，后来耳钉丢了一个，她整整哭了两天……
盛昀知在指纹锁上按下指纹，门开了，他快步走了进去。
黑暗的空间让他目光一滞——温妍在出门的时候说过，买了衣服就回来，而且，他特意给她录了指纹，她应该不会进不来。
再也顾不得多想，他快步出门，发动车子，在粤城的各个商业街搜索……
从黑夜一直找到白天，他仍然没有找到温妍。
期间，苏柔霜打了无数次电话，他没有接，直到手机没电关机。
天亮时分，他重新回到了知云洲，抱着一丝希望——或许，温妍是贪玩，一直玩到半夜才回来了。
忐忑地打开门，发现客厅的落地灯发出光线，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了地。
“小妍？”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脚步急促地走到沙发处。
温妍坐在沙发上，长发披散在肩头，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盛昀知伸手过去，温妍猛地躲开。
她缓缓抬起头，与盛昀知对视。
“放了我吧。”
“什么？”
“放了我吧，盛昀知，你不能这么狠。”
盛昀知的身体僵住，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温妍。
早上分开的时候，温妍的眼里有星星，她明媚的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黑暗。
她亲了他，说：“我保证会回来。”
她的确回来了，却又不是他期待的那个雀跃单纯的她了。
她眼中的光芒不见了，美丽的眸子里是隐藏的是灰暗的风暴。
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抽干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小妍……”
“别这么叫我，求你。”
温妍的眼泪落了下来，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咬着牙让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
今天，在枫景雅墅外面晕倒之后，她的记忆回来了。
温家的覆灭，母亲的死，父亲的病，姐姐的命运，以及自己三年来被当成“精神病”的折磨，她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在雨夜将她搂在怀中，捂住她耳朵的温柔男人，就是斩断她所有希望的刽子手。
他决然地囚禁她，羞辱她。
他要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杀死他们的孩子，抹去她世界里所有的光。
他说：温妍，你不配拥有光。
“你都想起来了。”
盛昀知再次后退，坐在了温妍对面的沙发上。
双手十指交扣在一起，头深深地埋下去。
“温妍，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逃亡。
“温妍，虽然你害了林梦蝶和孩子，虽然你一次次犯错，虽然你出卖自己、背叛我，虽然你伤害了柔霜，但是……我可以原谅你。”
盛昀知说出这些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舍不得温妍明媚的样子，那一抹天真无邪，他想要收藏，紧紧地锁在心里。
他累了，赦免她，也赦免自己。
“原谅我？”
温妍忽然咯咯地笑出了声，她起身，一步步靠近盛昀知，双臂撑在沙发扶手上，灰暗的眸子盯着他的脸。
“可我不能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