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深情中透着一丝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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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他?
宁瑶背脊陡然一怔,看着对面之人笑意盈盈的俊脸,恨不得上前给他挠花。
不过想想,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愤怒和恨意都不失为一种回应,既然是回应,肯定就需要你来我往的过几招,这样就违背了她来此的初衷。
宁瑶拿起餐纸,擦了擦嘴,最后不惊,不怒,不恨,不怨的看着他,“容轩,今天约你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我与苏巍州……”
“分手了是吧,”他抢过她的话,眼底眉梢的笑意浓郁了几分,“我知道。”
他优雅的打了一个响指,天花板上的灯就变幻成暧昧朦胧的颜色,原本舒缓的钢琴声戛然而止,换成了缠绵悱恻的小提琴声。
头顶还持续不断的洋洋洒洒的落下一阵保加利亚的玫瑰花瓣……
有几片刚好落在她乌黑的发间……
这也就忍了。
最最最关键的是,桌上的那顿铺张浪费的菜肴也没能幸免,遭到了这场花瓣雨的袭击……
她都还没吃几口呢!一桌子好几十万呢!!!
宁瑶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伸手想要去把菜里的花瓣给捻出来,想着或许待会儿还可以接着吃,却被容轩忽然攥紧了她的小手……
“瑶瑶,”暧昧不明的光线之中,他笑得格外温柔,指着窗外,“看,送给你的,作为你重获新生的礼物。”
宁瑶下意识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好无数烟花直往上蹿,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在他们眼前华丽的绽放……
漫天缤纷,流光溢彩。
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缓缓消散,一如许多年前他们在江边跨年的那一晚,短暂辉煌过后,就是大梦初醒的悲凉。
旧景重现,物是人非。
宁瑶从当年那股不堪回首的往事里抽回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容轩嘴角的笑忽然沉静下来,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几年前我们在一起跨年哦那晚,我给了你一个华丽的开始,却也给了你惨淡的结束。所以今晚,我想弥补我多年以前对你的遗憾与亏欠……”
他俯瞰了一眼底下的风景,认真的凝视着她,“今晚,还是这片江滩,还是这样的烟火,也还是我和你。”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枚戒指盒,将那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格外眼熟名为‘海洋之心’的钻戒。
侍者适时的上前递上一束鲜花。
修长的身影接过那束花后,慢慢走到她面前,举起戒指盒,缓缓的单膝跪下。
他唇角的笑是前所未有的真挚,嘴里的话颇为熟悉,“宁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为妻,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恍惚中,宁瑶想起来了,难怪会觉得这话耳熟,因为这是她教给他的。
一字不差。
……
’我是挺开心的,不过还不够。戒指不像别的首饰,送给别人的时候还得伴随着一些仪式才算圆满。’
‘什么仪式?’
‘嗯……得在一个布置得像仙境一样的场地,你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拿戒指,缓缓朝我走来,然后举起戒指盒单膝跪地,深情款款的看着我说,‘宁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为妻,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
她还记得容轩当时非常不屑的嗤笑,‘让我给你下跪?那是不可能的。还什么照顾你一辈子,这是对残疾人说的话吧。’
可今时今日,他说着自己都鄙夷的话,做着自己都认为可笑的事,还真是深情中又透着一丝……可怜呢。
宁瑶垂眸看着他手里的那束花,居然是她喜欢的栀子花。
她接过了那束虽然包装的很精美,却还是有些微微焉气的花……伸出手的那一刻,容轩狭眸中明显掠过一丝惊诧。
可下一秒,却听她说,“栀子花是长在土里的,它的花茎不够长,所以花店根本不会用它来做花束。你看,你这么折腾它,它的花瓣都有些萎了……所以无论什么东西,都要找到适合的领域才能存活。”
说完,她将那束不伦不类的花扔进了垃圾桶。
容轩眼眸暗了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瑶直直地和他对视,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我今天早上刚领了结婚证,如果再答应你,那我就犯了重婚罪。”
此话一出,他面容骤变,拿着戒指盒的手猛然垂落,“领了结婚证?你跟谁?”
她有些好笑的挑起唇,“还能跟谁,当然是苏巍州。”
“我不信!”他冷笑,“你在骗我,是不是?”
宁瑶猜到他会这么说,想直接从手包里拿出那本小红本给他欣赏,可他却制止了她的动作,也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苏巍州逼你这么做的,对不对?”容轩只能想这一种原因,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非但没有分手,反而关系更进一步了……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宁瑶摇了摇头,轻声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不存在任何逼迫与威胁,是我自愿的,我喜欢他,所以才想要嫁给他。”
她的话,好似凛冽的寒风刮着他的脸颊,又似锋利的尖锥在凿着他的心脏。
容轩掐住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冷静,一手扶着餐桌想要站起,可不料身体已然麻木僵持,心里空落落,眼前一片虚影……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容轩强忍着不适,故作淡定一笑,“你不是很重感情吗,现在怎么又不计较谢玲被苏巍州抓走的这件事了?”
听了他的话,宁瑶讥讽又同情的看着他,“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挑拨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了。玲姐只是回老家探亲去了,与苏巍州没有任何关系。”
“无稽之谈!”容轩胸口就要炸开,咬牙切齿的一笑,“苏巍州就是这么敷衍你的?关键是你居然信了!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不是苏巍州,”她蹲下身,与他平视,“是玲姐,玲姐她自己亲口告诉我的……你不会想说,连玲姐也是在敷衍我,骗我吧?”
他不死心的问,“既然是这样,那天晚上我们在窗外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她答,“那个女人不是玲姐,是冯蔻蔻。”
容轩惊愕片刻后,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唇畔讥诮的笑意更盛,深不见底的狭眸蕴着一片阴森,“原来如此……”
“苏巍州好计策啊!是我……”他闭上狭眸,“是我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