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学还是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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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刘环保差点害死闻砚的事，麻四娘连狠话都没说，灰溜溜地跑了。

罗锦书这才像得胜的将军一样，进了李木匠的院子，看见李木匠对着一张皱巴巴的图纸唉声叹气，上前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画给他的轮椅构造图吗？

“这也是麻四娘干的？”罗锦书眉头一皱，忍不住捏着拳头骂道，“她怎么专吃人饭不干人事呢！”

“我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撕了也就撕了吧。”李木匠愁眉苦脸，不像是他说的那么不在乎。

罗锦书心生不忍，看着李木匠心里升起一阵同情。

李木匠无子无女，又是个鳏夫，平日里和谁走动多了都不合时宜，今天被麻四娘这么一闹，心里不知道得有多难过呢。

“您能记着是一回事，改日我再给您画一张送过来又是另一回事。”罗锦书坐下后揭过此事，问起了小船的进度，“您给我那船造的怎么样了？现在可能下水？”

“我的手艺还用怀疑吗？”李木匠果然听不得别人对他的手艺不信任，当即吹胡子瞪眼，随手指了指最大的一间仓库，“就在那里，那船听你的，造得不大，你一个人也能让它下水。”

“那可就谢谢您了！”罗锦书又惊又喜，赶忙从荷包里掏出三两银子递给他，“这是您的工钱，我在镇上打听过了，好的木匠都得是这个价钱呢。”

“你个黄毛丫头，当我没去过镇子上？”李木匠瞥了一眼三两银子，只从中拿了一两，“剩下的就当是你给我做饭的饭钱了。”

“我做的饭哪值这么多钱？”罗锦书倒也不着急，慢悠悠道，“况且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您给我的船是做好了，可是我交给您的弓箭您还没修好吧？那弓箭是我公爹在世时用的，我相公宝贝得很，马上就是冬天了，他还想上山打猎用呢，得劳烦您快一些，不然我们一家冬天都得饿肚子了。”

那把弓箭是她从闻家放置废物的角落里找出来的，找到的时候弓弦已断，弓也有些破旧。

后来因为闻轻舟在镇子上百步穿杨，她便把那把弓箭翻出来交给李木匠修补。

她说到这份上，李木匠就没再拒绝，只是看着她欲言又止，直到罗锦书离开也没说出话来。

罗锦书知道，他这是在犹豫要不要收闻砚为徒，毕竟年后，闻轻舟就要去安庆府考试，说不准会不会带上闻砚，一旦把闻砚带走了，他教的这些东西不就白教了吗？

所以罗锦书故作不知，并没有提起此事。

回家看见闻砚安静地摆弄点心盒子，罗锦书在心中纠结。

因为在不久后的将来，闻砚会遇到他的贵人，得到点拨，日后也是功成名就，进入内阁，闻家也成为大周朝唯一一个一门双首辅的寒门。

她这一纠结，直到晚上闻轻舟回来，心里才有所好转。

吃完饭，她把闻轻舟叫进厨房，小声说了此事，一边用碱水刷碗，叹气道：“我看闻砚对木工也是有兴趣的，每次看见李木匠做的那些小玩意眼睛都直冒光。可若是真的把他留下，明年你去安庆府，我们都走了，难道让他跟着老人吗？”

“既然李木匠没提起此事，便证明他还没有考虑好，改日我问问闻砚，若是他更喜欢木匠，那就让他留在小湾村，学了门手艺，以后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闻轻舟站在一旁，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在水中漂洗，一番话说得毫无感情。

若放在别人身上，这话就是冷血无情，可是，闻轻舟和闻砚的关系着实尴尬得很，他不想把闻砚带着也情有可原。

罗锦书想了想做下决定，“还是我去问吧。”

也免得闻砚因为闻轻舟，做出不想做的决定。

收拾完这一切，罗锦书拉上闻轻舟去了李木匠家，白日里她和李木匠说好，晚上再来拿船，这样看见的人也少。

黑咕隆咚的夜里，罗锦书紧紧牵着闻轻舟的手，在寒风中传来阵阵温暖。

从李木匠家里拖走那条船，二人一前一后的抬着，绕过闻家院子，把船推入小河。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盏灯。”罗锦书看了看天上的月光，拔腿就跑，再回来时，手里就多了一盏气死风灯。

她找来一根树杈，把灯挂在树杈上，又把树杈卡在船边，这才让闻轻舟去对岸。

两人忙活了一夜，才把山上的菜和粮食都运回来。

回到家里，二人气喘吁吁，罗锦书随手一拍闻轻舟的手，他却猛的颤抖，随即一缩躲开。

“相公，你累了吧？”罗锦书眯起眼睛，笑盈盈的看着闻轻舟，“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背。”

“不用……”

闻轻舟正要拒绝，却被罗锦书掀开了衣袖，露出了下面的青紫瘢痕。

罗锦书面露担忧，“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