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产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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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枝在看到沈璃来的一瞬间，手心紧了紧。
“璃姐姐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探望你。”
沈璃收回目光，踱步进了沈玉枝的院子。
虽然知道沈玉枝得宠，却也没想到这么得宠，光是住的院子便花团锦簇的精致，花厅内随意摆放的装饰品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甚至不少，都是曾摆放在沈璃生母院子里的东西。
“是吗，姐姐以前从不来玉枝这儿的。”
沈玉枝道，所以她才会大摇大摆把从沈璃生母那儿得来的东西全都摆出来。
一旁，穿着浅绿衣裙的妇人连忙起身告辞，“大小姐和二小姐有话要说，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沈璃似这才注意到她一般，妇人蒲柳身姿，两颊均是病态之色，一双眼却生得水盈盈的，难怪沈长风宠爱多年。
可惜她膝下至今仍无子嗣，这几年来也因为久病不愈，而被冷落了。
但沈璃见她的第一眼，就看出，她并非生不出孩子，而是她腹中，恐怕还有未曾排出的死胎。
但这一点，沈璃不会当着沈玉枝的面说，此女太会钻空子了。
“我记得以前母亲在时，是不是送给过章姨娘一幅画？”沈璃问。
章姨娘有些诧异沈璃会主动跟她说话，连忙回答，“是有一幅画。”
“那好，迟些我去瞧瞧。”
沈璃说完，就不再多看章姨娘。
沈玉枝狐疑的看了二人一眼，奈何沈璃一丝破绽也不露，她什么也没看出来，直到章姨娘走远。
沈璃自顾自坐下，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三年前在假山里，与二妹妹一起的男人，是孙瑞吗？”
沈璃撑着下巴，看沈玉枝倒茶的手一颤，热茶全部倒到她自己的手背上，勾唇。
原本这只是个猜测，没想到还真猜中了。
沈玉枝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下去，才忙解释，“大姐姐误会了，三年前什么也没发生。”
“你我都是聪明人。”
沈璃道，“我来寻你，并不是要威胁你，所以你也不必遮遮掩掩。”
“璃姐姐的意思是……”
“我们和平相处怎么样。”沈璃道，“我不求别的，只求出嫁之前一切顺利，而你，我也会帮你过继到薛氏名下成为嫡女。我们互不为难。”
“为表诚意，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沈璃道，“今早我听人议论，孙瑞为了替你出气，用尽手段排挤京中一些得罪过你的商户，如今那商户的主人正准备一纸诉状，把你和孙瑞齐齐告去官府。”
沈玉枝心中一紧，小心掩饰自己的慌张，“姐姐在哪儿听到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妹妹若是不信，便等着吧。”
沈璃一脸真诚，大而明媚的眼眸漂亮得似琉璃珠子，看得沈玉枝嫉恨难忍！
沈玉枝重新给沈璃倒茶，心中却已千回百转。
“玉枝不聪明，但璃姐姐既肯提携，那玉枝都听姐姐的。”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沈璃满意的走了。
沈玉枝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嘴角泛起凉意，合作？沈璃也配么。
不过沈璃主动送上门来让人利用，她也不可能推出去，大不了，再设一场跟当初诱导沈璃抛弃沭阳侯府一样的局，再让沈璃抛弃淮南王和沈府一次。
她不介意如同接收沭阳侯府一般，再一次接收淮南王的爱和沈家嫡女的荣耀！
沈璃出门后，没急着离开，而是寻了个隐僻处等着，果然，没多久沈玉枝的丫环送信出去了。
多半是送去给孙瑞的。
“万一孙瑞打砸了铺子怎么办？”青叶不放心的说。
“孙瑞是个蠢货，沈玉枝可不是。”
打砸了铺子，孙瑞跟沈玉枝就彻底撇不干净了，孙家不会容许孙瑞娶一个庶女，沈玉枝也不会甘心嫁给孙瑞当妾，所以沈玉枝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青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见自家小姐转头进了章姨娘的院子。
章姨娘名唤章如柳，听闻当初是路上遇难，父母双亡，她被沈长风所救甘愿为妾的。
章姨娘的院子挨着梅姨娘的，小院不大，却布置的很清雅。
“大小姐来了，我给大小姐拿画。”
“再叫丫环去拿些点心来吧，荷花酥和杏仁酪都要。”
沈璃道。
章姨娘听出她是要把人支开的意思，照做了，并吩咐院子里粗使的婆子，“去花园里折两支花来摆上。”
那婆子有些不情愿，但章姨娘很聪明，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大小姐……”
“别动。”
沈璃扣住她的脉，须臾便确定了她的猜测，“姨娘是否时常小腹坠痛，且易高烧不退，身体整日疲乏？”
章姨娘听说过这个大小姐在乡下学了些医术，闻言，虽有疑惑，还是点点头。
“府里的大夫瞧过，说是调理不当所致。”
“不，你是小产后死胎未排出，才导致的，如此下去，再有半年，你就会虚耗过度而死。”
沈璃平静的话，却惊起了章姨娘心中滔天巨浪。
青叶也轻轻‘啊’了一声，“小姐让奴婢们找的，这几年内小产过的人，就是章姨娘？”
见章姨娘诧异看来，青叶忙把装鬼吓唬芳春，芳春透露梅姨娘曾害死过一个孩子的事说了，“算算时间，那孩子应当也三四岁了。”
却没想到章姨娘更加诧异。
“怎么会是梅姨娘？”
“难道不是她？”
沈璃还以为芳春和梅姨娘那做贼心虚的样，必定是她们。
章姨娘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惨白的跌坐再凳子上，一双手紧攥着发抖，她干干的张张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小姐过来妾身这儿，总不是只为了救妾身一命吧。”
“的确不是，但姨娘似乎对我还有所隐瞒，那我便不确定，能否跟姨娘合作了。”
沈璃作势要走，章姨娘立马关上了房门，眼泪滚落下来，“我从未想过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因为三年前，她怀胎六个月，沈长风喝醉了酒偏要与她行房，她推脱不得，就是那晚，她小产了。
之后沈长风不断道歉。
章姨娘也以为只是个意外，但听沈璃今日的话，才知跟梅姨娘有关，甚至沈长风也知晓了。
既如此，沈长风为何不查，不罚？
只能是因为，他也心虚了。
三年前的小产，恐怕并非意外！
沈璃本想默默等她哭够了，再继续跟她谈，便见门外有一道不易察觉的人影正小心的贴在门边，偷听着她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