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唐凌芥搬出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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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昭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激动，“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微微摇头，“这是交易，你出厨艺，我出工钱，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她顿了顿，“这才一个多月，你就能从官家小姐彻底沉淀成厨娘，不容易吧？”
“不过就是学着自力更生罢了。”
唐昭昭早就不在意了，她本来就不是那千娇万宠的娇小姐，不过老板娘这么好沟通，简直有点喜从天降的意思。
“只是，”唐昭昭又犹豫了一下，“还望老板娘嘱咐下大家，我在这里做厨子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晚娘很是理解她，深深看她一眼，神色柔和。
从官家小姐一夕之间失去一切，而后又被多番堵截，小心翼翼地找到这个地方，以求安生。
“那是自然了，我虽有些人脉，但也害怕将军府找上门，平添麻烦不是？”
唐昭昭同鸿湘楼签了活契，很快就拿着契约回到院中，将这好消息告诉给了何家。
然而何氏夫妇却并没有她预料中的喜悦，反而脸色大变，险些跳起来。
“鸿湘楼？！那可是青楼！”何婶失声，“哪有大家大户小姐自己进青楼的，这怎么能行？”
何方想得更远，“是啊小姐！这事要是传出去，唐家必然会认为你‘有辱门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唐昭昭无奈，就是解释鸿湘楼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这两人也听不进。
她只得说道：“你们放心，这只是个过渡期。我是在后头当厨子，不往前头去抛头露脸，你们不要担心。”
“那也不行啊，”何婶心疼地看着她，“你去了那种地方，这会儿说得好好的，万一到时候人家欺负你怎么办？”
唐昭昭摇头，正色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已经签了契约，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看向何方，叮嘱道：“若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暂时出城去了。”
何氏夫妇不放心，又劝了许久，奈何唐昭昭意志坚决，根本拗不过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收拾包袱走人。
回到院中，何婶拿着帕子忍不住哭红了眼，一家人唉声叹气，心里对唐家的无情越生怨怼。
不过两日，小食摊关门大吉，唐昭昭也从眼前消失不见，将军府的人收到何方消息之后，虽有些惊讶唐昭昭的效率，但却不由得纷纷松了口长气。
不管唐昭昭去哪儿了，离开了临安更好，从此之后唐家就清净了。
唐果儿更是按捺不住高兴，在房间里关上门伏床笑了许久，才终于收拾好自己，去前方表达了一番对唐昭昭的惋惜。
果不其然，唐映天几个又欣慰地安抚了几句。
唐凌芥看到现在，对这个家算是彻底失望了，来到红菱苑见唐晚晚。
唐晚晚接到消息，已然哭了一整夜，眼圈通红，伤心得一夜未眠，闹得周姨娘也掉了几滴眼泪。
“昭昭没有传过消息来吗？”唐凌芥怀抱着一丝希望道。
唐晚晚抽抽搭搭地说：“什么消息？哪来的消息？便纵有消息，难道他们还许我听吗？这府里有人巴不得她死呢！”
“爹爹跟大哥、二哥，还有四哥跟祖母，见着姐姐的好处都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扒她一层皮下来，如今姐姐需要帮忙了，一个个却把她当瘟疫似的！那蜜汁鱼还是姐姐的东西呢，有本事他们别吃啊！”
“那唐凌风还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倘使天下读书人都是他这么忘恩负义、欺善怕恶，这天底下还有公道可言吗？难怪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如此！欺人太甚！”
“算了，别说了，”周姨娘抱住她，也叹了口气，“老爷偏心，唐昭昭而今离开了临安，保不齐还能保住一条命，没得叫人整日惦记着。”
唐凌芥知道她们说的是唐果儿，但也不由得被这话语牵动心思，想到光大堂中众人冰冷绝情的模样，久难出声。
唐晚晚说到动情处，又不免想起了唐昭昭成亲那日上吊的事情来，顿时泪如泉涌。
周姨娘抱着安慰许久，抬起头时，唐凌芥已经默默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小医庐，唐凌芥望着桌面上的青羚散，忽然开口：“来人！”
门口下人小心翼翼进来，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触他的霉头，声音压得极低，“三公子，有何吩咐？”
“帮我收拾东西，”唐凌芥握住青羚散药瓶，神色默然，“将我素日的药都收拾起来，日常穿用都用箱子装好，搬到益元堂。”
下人错愕抬头，唐凌芥盯着他，“马上搬！”
“是，公子！”下人一个激灵，忙退身出去，让人搬箱子过来。
次日清晨，众人正在用饭，唐映天没看见唐凌芥，正要问什么，就见唐凌芥穿着普青色长衣进来。
“凌芥见过祖母，”唐凌芥拱手一拜，抬起头道，“回祖母，我的益元堂已经选好地址了，孙儿打算出去筹备医馆，往后就要去医馆里住了，特来拜别祖母及父兄。”
唐老太太提着筷子看他，“现在就去？”
“是，”唐凌芥道，“救人如救火，孙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医馆都还没开起来，救个什么人？唐凌度微微挑眉，侧头细细打量他一眼，就见到唐凌芥微握的拳。
“连个早饭也不及吃，罢了罢了，”唐映天摆摆手，“你去吧，这也是好事。”
唐凌芥一抱手，直接转身离去。
“我送送他。”说完唐凌度放下筷子，径自追了出去。
行至门前，唐凌度加快脚步，“三哥！”
他一个箭步，看见门外几个小厮抬着箱子，心下明了，压低声音道：“你这是要搬出去？”
唐凌芥没料到竟然会是唐凌度出来，这个弟弟平日里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纨绔，家里闹翻天了他也视而不见。
这次倒是敏锐。
唐凌芥点了点头，“嗯，搬出去住。”
唐凌度迟疑了一下，见小厮将他如今不怎么穿的冬日大氅都带上了，叹了口气，“三哥，你放心，昭昭那么聪明，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是聪明，”唐凌芥回头，却冷冷盯向影壁之后，光大堂中，“可架不住有的人恶毒！”
唐凌度怔然，也下意识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