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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何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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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高座上的老皇帝眉宇间带着怒意,殿内的臣子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的陛下为何事而怒。见此,众人皆屏息着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被逮住撒气。

一时间,殿内气氛变得更肃穆。

终于,老皇帝开口点了名:“温大人,朕收到一奏本,你可知上面写了什么?”

温大人心中一激灵,眼珠子左右转动。

谁?!是谁不怀好意的向陛下写了他折子?奏的又是什么?

见他没反应,老皇帝大喝:“温常青!”

他立马回过神来,疾步到中央跪伏在地,脑子里在飞速地思考自己都做了什么事,嘴上哆嗦地喊着:“臣惶恐,求陛下明示。”

老皇帝大哼一声:“你女儿因妒买凶,生生毁去他人容貌,而你的好儿子纵马伤人后,还竟敢扬言天王老子都管不着!你的侄子则欺男霸女,好色成性,欺压商市,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朕给你一一详说吗?!”

“臣有罪!臣教管不善……”

“你何止教管不善!你身为御史还纵容包庇,私下了了,朕看你家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的劣事你自己心中清楚。”

老皇帝虽心中大气,然而温常青却不能彻查,朝堂不宜动荡失衡……

深吸了一气后又缓缓地说:“温常青革去官职,其子流放,其女送入庵堂永伴青灯,其余犯事亲众按律处置。”

“谢陛下。”温常青叩拜了几下,脱下官帽外袍后再深深地躬了下身便由侍卫带出了大殿。

其余众人缩着身子,有的脸上透出了然﹑有的则是心虚,亦有不解的,唯有苏丞相直盯着太子。

太子回以人畜无害的一笑后,他也笑了。

殿下终于伸出了爪子,如此,甚好。

只是这爪子还是——

不够锋利。

散朝后,与温常青交好的,心中虽余悸犹存却也忍不住唏嘘:昨日还在殿上上奏的人今日却成了被参的,甚至日后的朝堂上再也见不得其身影了。

“大哥还是手软了些。”

秦天安经过秦天泽身旁时,幽幽地说了一句。

“手软?”

“他最后只是革了职,难道不是大哥心慈手软?”

“二弟莫不是少听了他此生还儿女永缺身旁及族人受罪?而且这是父皇的判决,二弟若不赞同何不去父皇那言说?”

秦天安轻笑了声:“大哥,那些人自是罪有应得,只是温常青滴血未出,大哥若不手软,大可把他……”

“二弟慎言,未查证之事岂能言出?”

“大哥教训得对,是我失言了,还有事在身,如此,便先走了。”

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身影,秦天泽愈来愈觉得,他二弟对燕芝在意的程度不止是新奇好玩,如其他纨绔般只是风流一会那么简单……

心里突然一窒。

“必须阻挠他。”

心里有把声音在跟他如此说着。

那要是燕芝自己也愿意呢?

“不可。”

那声音决然回答。

为何不可?是因为二弟不是她的良人?那谁才是?

愈想,那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愈是溢出了心头,郁闷着的秦天泽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东宫方向走着。

不知朝中发生了何事的林燕芝,此刻正舒服趴地在床上,床边的桃杏在给她按摩着,时不时的往她嘴里送去切好的苹果。

她边吃边跟桃杏调笑着,逗得她巧笑连连。

舒爽得如同电视剧里的昏君似的,就差没叫桃杏给她来段舞唱首曲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尖细声音:“皇后驾到——”

很快,又传来一声:“太子驾到——”

哦豁?!今天刮的什么风让这大小麻烦同时来?她慌忙给桃杏打了个眼色,把东西收拾好,便换上了副气若游丝的神色欲下床。

秦天泽见状,还未出声就听见皇后说:“林大人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来看望一下你,李嬷嬷。”

身旁的李嬷嬷立马指挥着宫人,不一会一些补品和绸缎便堆满在梳妆桌上。

“林大人可好些?”

皇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害林燕芝感觉下一秒似要扯开她的衣裙亲自查看,连忙回了句:“回娘娘,臣已好些了,再养两三天便可。”

皇后笑意堆在了脸上:“如此甚好。”

然后就一副“你快问我甚好什么?快问啊!”的表睛看着她。

她便问了:“娘娘可是有舒心事?”

“林大人说中了,本宫打算过几日召苏丞相之女……”顿了顿,把谈话的目标人物换向了秦天泽,“就是泽儿你的表妹嫣然,到时候你可得替本宫好好招待她。”

秦天泽愣了下:“嫣然表妹?既是母后召她,母后为何不亲自招待?”

“本宫那日没空。”

“既没空何不改日,待母后得闲再召?”

皇后一听,快要跳起脚来指着哭诉他不懂娘心。

林燕芝瞧对这对母子,好奇心又蹦了起来。

电视剧里,表哥表妹什么的……哇哈!不得了不得了。

当下便脱口而出:“可是娘娘钟意的太子妃人选?”

皇后似找着了知己:“本宫也不藏着掖着了,没错,嫣然正是本宫心中属意之人,她生性淳良,温婉贤淑,正是太子妃的不二之人,泽儿你幼时与她也曾一起玩乐,她装新娘你装新郎那逗趣的模样,本宫至今还记着。”

秦天泽蹙眉:“为何儿臣不记得儿时有过这一段?”

心虚的皇后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你忘了,反正本宫知道你见着了定会喜欢。”

喜欢?

何为喜欢?

心里的疑问生出,不知为何奏天泽的眼珠子自主的想往床上的人看。

皇后却先他一步,给林燕芝使了个眼色。

会意的她马上接口说:“既然娘娘苦心安排了,殿下不若应下,或许嫣然娘姑当真会是您的心头之人。”

秦天泽见他的言官开口了,便低头细想了一下后,依旧蹙着眉,嘴上却是应了下来。

皇后见达到了目的,心中乐开了花,脸上笑意更浓:“如此甚好,泽儿现在随本宫一同回去用膳后本宫再与你详谈详谈。”

秦天泽本来只是心中郁闷不解,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未曾想母后也来了,只好一同去看望林燕芝,待到现在却未能与她说上两句。

最后,心里的郁闷变得更浓的秦天泽就这样被皇后给带走了。

见众人都离开,屋内又清静回来的林燕芝正想又享受昏君待遇时,李嬷嬷折返了回来,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林大人,皇后有话着老奴跟大人说一声。”

上次李嬷嬷给她带来的阴影又被勾起,深谙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嫣然小姐进宫那日,还有位乐盈姑娘也一同。当然,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属于嫣然小姐,只是,皇后娘娘盼着太子日后能与嫣然小姐琴瑟和鸣,故请大人定必从旁竭力相助使其入了殿下的眼。”

李嬷嬷说完,又走到梳妆桌边:“若大人袖手旁观,那……”

只见她伸手从那一匹匹的绸缎中抽出了一物——

一条白得刺眼的长布。

林燕芝被激得全身发抖,话都说得嗑嗑巴巴的:“烦、烦请李嬷嬷代为转、转告,臣定竭尽全、全力!”

李嬷嬷把它放在她的枕边后,再嘱咐了一句不可让太子得知此事,见林燕芝不住地点头后,便满意地离开。

桃杏立马扑向了床边,眸中带有水光,抚着床上那抖着的人:“大人别怕。”

林燕芝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不知是在跟自己还是跟她说:“不、不怕,咱不怕哈,咱不怕……”

桃杏见自家大人被吓得用被窝裹紧了自己,只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便更心疼着她。

不想她继续被那条白凌吓着,于是把它一把扯走,离开了屋子,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如此凶煞之物,既丢不得毁不了,那就留在她这吧,她不怕!

……

两日后,伤好复工的林燕芝在墨华轩内自己的座位上“咔嚓咔嚓”地吃着零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化悲愤为食量。

每每想起李嬷嬷抽出白凌的那场景,林燕芝下嘴的力度更甚了。

秦天泽被那声音吵得无奈,走了过去,见她如小兔般吃着,甚是可爱,便忍不住逗她说:“再吃下去,当心又要流鼻血了。”

他拿开了那盘土豆片,扯过一张宣纸:“燕芝若是无聊,何不写写画画?”

说完就塞了枝毛笔给她,却见她脸有难色地盯着看迟迟不动手,执笔的姿势亦甚是奇异。

莫非……燕芝的家乡没有笔这种东西?

如此想着,秦天泽便一手握着她那执笔的手纠正了起来,另一手撑在椅背,半圈着她,弯腰说:“其实本宫早就想跟燕芝你说,你那手字得重新练练。”

他那手仍旧握着她的,带着她一笔一划在纸上留下了三个字。

秦天泽。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当苍劲有力。”

想了想,又写下了林燕芝三个字。

“拐弯处当游刃有余。”

秦天泽看着纸上那六个字,一时入了神,不自觉的又下了笔,纸上刚出现了士口,正要继续往下写时,林燕好笑地说:“殿下,错了。”

“错了?”

“殿下不是想写土豆片?这土字下横比上横短了,而豆字则是少写了一横。”

秦天泽迷茫地看着纸上的字。

原来他是想写土豆片?

还是要写喜……

霎时,他回过神来,似触电般松开了手,直起身挪了一小步,却又柔和地说:“本宫那里有一些字帖,这就叫程东拿来给你临摹,本宫相信不用多久你定能拿出一手好字来。”

林燕芝虽不明白她上司这抽的是什么风,但一听到他说了什么,小脸立马皱得像苦瓜:“谢殿下,只是臣现在能不能不写?”

他想了想,怕她无聊又吃了起来,上火了就不好,便问:“可以,那燕芝可有想做的事?”

她这下便想起了,忍不住雀跃开口:“殿下可还记得上次出游,曾说过要教臣武功?”

他笑说:“记得,本宫从不失诺,只是本宫打算给你另找个更方便教你的师父。”不想她失了那份雀跃,又说,“要不,本宫先带你去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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