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回 他不管,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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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但还有更古怪的!”长胜继续道,“京兆府的案卷中,对陈府二公子失踪案语焉不详,除去我方才说的现场勘验结果,便再无其他有用的东西。最后更是以‘在长安城搜索十日,无果,以失踪人口论’而草草结案!
我便寻了当时参与查案的捕快来问,他说那时奉了时任捕头马彪的授意,只需例行公事做做样子,在案发现场附近随便找上十日,无论找到找不到,只管回京兆府复命便是!”
千禾也听出了其中端倪:“那时陈瑞麟老大人尚在,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丢了,京兆府理应十分重视,对案子详细勘查才是,实在不该如此草率!”
除非,幕后的黑手比陈尚书来头还大,才有能力左右京兆府查案!
千禾不禁后颈一凉:本以为只是个寻常的拐卖事件,没想到背后的水如此之深!
千禾回头望一眼屋内乖顺上药的陈檀,由衷地替他担忧:身陷烟花之地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亲兄长又不肯认他;倘若幕后黑手对他不依不饶,他又没有陈家的庇护,只怕是凶多吉少!
千禾深觉,此事已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便向长胜道:“今日已有柳巷的手下前来索人,若非长兴捕快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我想着,如若京兆府重查此案,长胜捕快不如将陈檀带回去,他住在京兆府中,总比我这里安全些。”
熟料,长胜面现难色道:“问题是,陈家家主陈桦根本不承认这是他兄弟陈檀,一口咬定陈檀已经死了!苦主不诉,京兆府也无权再查此案呐!”
“什么?!”千禾愤慨道:“京兆府应是替长安百姓主持正义的地方,难道就只听陈桦的一面之词吗?!徐大哥呢?他怎么说?!”
依徐墨秉正无私、惩奸扶弱的性情,应不会对陈檀之事坐视不理。
“我们头儿他……”长胜愈发为难:裴鸣此人,乔装易容之术极佳,却没有当捕头破案的本事,“他正忙着黑鹰盟的案子,实在分身乏术……”
“所以,他不管是吧?”千禾一时间气结:徐墨自是知道了陈檀之事,却自始至终一面都不露,一句话都没有……他何时变成了这样冷漠无情之人?!
千禾胸中一阵气血翻腾,有些赌气道:“他不管,我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世家公子含冤负屈、备受欺凌!”
“你……”长胜欲言又止:这事儿背后水深着呐,又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管得了的?
“她说她要管?”
长兴刚将自家阿兄的话,一字不漏地给殿下学回来,“千禾姑娘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世家公子含冤负屈、备受欺凌。”
沈钰摇头笑谈:“她这个性子啊,就是看不得别人受委屈,却从来不惮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又向长兴问道,“她住的院子,可派人护住了?”
“已将昔日守护姨夫人的徐府暗卫悉数调了去,再有人敢去寻衅滋事,不等摸着千禾姑娘的院门儿,就得横着抬出青瓦巷去!”
沈钰放下心来,开始思考陈檀的案子:“陈檀被劫没入柳巷,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事发时陈檀不过十三岁,小小年纪又是读书人,不应与人有什么过节。
那么,对方便不是冲陈檀来的,而是……冲他父亲陈瑞麟!”
沈钰眸光一闪,向长兴吩咐道:“知会长胜和丁武,速去查查两年前,刑部尚书陈瑞麟与何人有过节!”
长兴领命而去。
沈钰独自在思齐殿踱步,想起长胜传信所说:因“徐墨”避而不见,让千禾姑娘颇为伤心。
沈钰感觉自己的心酸了一下:刚鼓起勇气,以徐墨的身份向她表明心迹,尚未得到个答案,却匆匆被召回宫。
如今的徐墨不再是徐墨,如今的沈钰却与她宫墙两隔、咫尺天涯。千禾,我究竟要拿你如何是好……
另一边,千禾正问陈檀道:“倘若陈桦执意不认你,你今后有何打算?”
陈檀一双明眸低垂,叹道:“我母亲早亡,父亲又逝,陈府对我而言,其实已没什么意义。如若可能,我宁愿远远离开长安城,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千禾颔首:经此磨难之后,这对陈檀而言,已是最好的结局。“这倒不难,我可以帮你!”
“白姐姐,你帮不了我的。”陈檀眼眶红红道:“我的卖.身契,还攥在柳巷的老板手里,他……不会就此放过我的!”
“卖.身契?!”千禾惊了,“你不是被强掳去的么,怎么会有卖.身契?”
“是他们逼我签的!”陈檀忍着泪道,“我不愿意签,他们就往死里打我!将我打得昏死过去,便拿着我的手指蘸了朱砂,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我陈檀如今,就是卖.身柳巷的贱奴一个,我兄长既不肯认我,自然也不会替我正名。我手中既无户籍又无路引,根本寸步难行啊!”
这倒是真的:大齐朝对户籍制度管得严格,出入城府州县,皆要有户籍或路引。像陈檀这样的,卖.身契在柳巷老板手中,便可被视作逃奴处理。一旦柳巷上报官府,无论是城门门卫还是巡街捕快,皆有权将他抓起来。
这就很难办了……
千禾认真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依照大齐朝的律法,可允许玉倌儿的存在?”
陈檀毕竟曾是个读书人,回忆了一下便道:“依照大齐律,凡事有卖.身契,向官府报备的昌伎伶人,都是允许开门迎客的。但这只是过了明路的,事实上,平康坊内来路不明的清倌人和玉倌儿,不知有多少!”
“我记得听你说到,不少玉倌儿都因饱受折磨,在柳巷丧了命?”
“是!”想起那些可怕的过往,陈檀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在他们眼里,玉倌儿根本不是个人,而是供客人取乐或是泄愤的工具!自是由着客人的性子随意搓磨。若是玉倌儿熬不住死了,便趁夜往柳巷后院的枯井里一扔了事!”
千禾听得愈发心惊:“柳巷这般草菅人命,就没人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