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回 林相探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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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林相“嚯”地站了起来，“那黑猫不是已经死了吗？！如今的沈钰，不过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一具，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
瑞公公冷眼看着林相的失态，暗想：太子沈钰虽除，但林相依旧谈之色变，可见内心之中对太子何其畏惧！
“说起来的确不可能，”瑞公公不疾不徐道，“但林相您细品：徐大将军将太子接到徐府医病，不久就冒出个精明能干的外甥徐墨，据说也住在徐府上，这也太巧了。”
他话音未落，林相已抬脚往外走，扬声吩咐道：“备车！本相要去徐大将军府上，探望太子殿下！”
望着林相匆匆离去的背影，瑞公公冷笑一声：这就沉不住气了！难怪主上说，林相此人虽说老奸巨猾，却过于张扬暴躁，不是能成大事之人。
徐府之中，徐明在校场练兵尚未归来。徐夫人听说林相忽至，顿时有些紧张。
她深知，自家相公与林相在朝堂上水火不容。徐明在家每每提起林相都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这样的大对头忽然造访，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林相毕竟当朝一品宰相，来访被拒之门外，传出去反倒让林相拿了把柄，徐明还不知要被林相如何针对。
徐夫人心中忐忑不已，在屋内踱了两圈才下定决心，一边派人去校场飞报徐明，一边整理了衣衫，出门会见林相。
“夫人有礼了！”门口的林相，摆出一副和蔼亲切笑脸，端端正正地向徐夫人行礼，“林某冒昧来访，叨扰了贵府清静，还请夫人见谅！”
既知是恶客，又何必登门？徐夫人心中腹诽，面上却只能客气回礼：“林相客气了！只是我家老爷尚在军营之中，还未归来，林相不如进府喝杯茶，稍等片刻？”
林相笑呵呵道：“林某今日来访，不是找徐大将军，而是来探望太子殿下的！”
竟是冲太子来的！徐夫人心中顿时警铃大震：这老奸臣先前与太子势不两立。如今太子已成浑浑噩噩的废人一个，他却假惺惺来探望，究竟安的什么心……
林相见徐夫人脸色微变，心中的猜测便笃定了几分，却仍旧端着笑脸道：“太子殿下被徐大将军接至府上医病已有数日，期间只在大朝会上见过几次，却也碍于事务繁忙，不得亲近问候。
今日林某难得闲暇，顾念殿下的病情，特地赶来探望，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这……”徐夫人面现难色：她虽不晓得老奸臣出于什么目的，但出于长辈保护子侄的本能，她也不愿意让他见太子！
“林某只想当面问候殿下，有什么不便吗？”林相的笑容渐渐带着审视的意味，“或者，殿下根本不在徐府之中？”
“怎么会！”徐夫人强笑道，“殿下身体不适，日日在府上静养。我家老爷从南疆寻了名医，前来替殿下调理身体，已颇有效果。”
徐夫人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道：“林相既是来探望殿下，便请府中稍坐，我派人去告知殿下一声。”
说罢，便向身边的贴身婢女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会意，先一步往后院太子的住处去。
徐夫人则引着林相进了徐府正厅，唤下人捧上香茶。林相似不疾不徐，低头饮茶与徐夫人闲谈。徐夫人却内心打鼓，只盼着能拖延些时间，等徐明回来对付这老奸臣。
少倾，婢女茯苓归来，向徐夫人禀道：“夫人，殿下刚被薛神医施了金针，如今正昏睡着。薛神医说，殿下需睡一个时辰方有效果，期间不得叨扰。”
徐夫人暗舒一口气，对林相道：“您看不巧得很，殿下刚睡下了，您不如改日……”
“殿下睡了也无妨！”林相放下茶盏道，“林某不过思念殿下心切，夫人只要带我去看殿下一眼，无须叨扰，我也能安心了！”
徐夫人后颈一阵发凉：方才看茯苓给她递来的眼神，她已明白殿下那里必定有异，绝不能让这老奸臣窥破真相。
徐夫人亦站起身来，语调笃定道：“妾身以为不妥！太子殿下是君，林相是臣。君上卧榻旁岂容臣子窥探？于理于法不合！”
听她这般态度，林相亦拉下脸来：“本相不过想见殿下一面，夫人却百般阻挠，莫不是心虚？亦或是徐家囚禁太子，图谋不轨？！”
他这话已十分凌厉，徐夫人顿觉冷汗涔涔而下。眼看林相动身就要往里闯，徐夫人心中大急，暗呼：徐明你这死鬼，怎地还不回来？我就要拦不住他了！
徐夫人正不知该如何阻拦，却忽闻内堂传来老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林相这一顶‘图谋不轨’的大帽子扣下来，我徐家可担待不起！”
林相闻声脚步一滞，便见徐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徐老夫人乃是懿德皇后的亲娘，当今圣上的岳母，德高望重的一品诰命夫人。林相见了也要行晚辈之礼，躬身道：“徐老夫人安康！”
“老身本来安康得很，被你扰了清静，就不安康了！”徐老夫人可不畏惧林相，径自在正堂坐下，不悦质问道：“林相当朝一品大员，却趁我儿子不在家，欺负挤兑我儿媳妇，成何体统啊？”
林相眉头一皱：这老太太果然厉害，这话若传出去实在不好听，赶忙陪笑道：“老夫人言重了！林某是来府上探望太子殿下的，奈何夫人不允，这才心急了些，还请老夫人和夫人见谅！”
“钰儿是我外孙，住在我府上还能有什么岔子不成？”徐老夫人如实说，却也明白这老奸臣今日是铁了心，不见到沈钰是不会走的，于是道：“但我媳妇说得对，钰儿正昏睡之中，做臣子的若是贸然打扰，于理不合。林相若执意要见，不妨与老身手谈一局，打发些时间，待钰儿醒了，自然就能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