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回 探院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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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带着十三来到镇西一条偏僻巷子，行至一处狭小破败的院落前。院墙很矮，二猫纵身一跃便翻了进去。
十三低下头，将鼻子贴地用力嗅了嗅，讶道：“果然有大宝小宝的气息！”
阿墨轻灵跃上窗棂，小心地向里面张望了一番，道：“没人，进去找找看！”说着，将破木窗推开一条缝，便闪身钻了进去。
屋内可谓家徒四壁，只有一张铺着草席的土炕，炕上歪歪斜斜翻倒着一张三条腿的炕桌，炕桌下还有喝干的酒坛和吃剩的鸡骨头，惹来几只苍蝇围着嗡嗡作响。
除此以外，屋内别无长物，显然也没有两只猫崽儿的影子。
“不在这儿？！”十三失望之余愈发心焦，“不会已经……”
阿墨示意他莫要出声，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你可听见，附近有微弱的猫叫声？”
十三也赶忙支棱起耳朵四处找：“好像在屋子后面！”
二猫赶忙跃出窗口，往屋子后面去寻。屋后院墙边歪七扭八地立着个柴草垛，二猫细细寻去，微弱尖细的猫叫声正是从柴草垛里发出的。
“就在这儿！”十三前后爪并用，使劲儿在柴草垛上扒出个洞来，用力钻了进去。
果然在柴草垛里面，藏着个麻绳编成的网子，网子里一黑一黄两只小猫崽正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咪咪”叫声。
阿墨在外面边望风边问道：“找到了么？”
“的确有两只猫崽子。”十三有些许失望，“但不是大宝和小宝，我先把它们弄出来……”
然不等他话说完，便闻阿墨低声道：“有人来了！先撤！”
“可是……”
阿墨不容他犹豫，一口叼住十三的尾巴，硬是将他从柴草垛里拖了出来，纵身跃上了院墙，在一株大杨树后面隐匿了身形。
只见个身形干瘦的男子，正点头哈腰地引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一路往柴草垛方向来，口中恭谦道：“二位爷，就是这儿了！”
十三望了那干瘦男子一眼，以目询问阿墨：这不是昔日给你设埋伏敲闷棍那个小贼？
阿墨无奈地点了点头：就是他，还真是冤家路窄。
只听那小贼对两个男子道：“二位爷稍待，我这就把两只崽子弄出来，给二位爷看看！”
说罢，便用力将柴草垛推倒，将装着猫崽儿的网兜一把拎了起来。
两只猫崽在网兜里骤然挤作一团，吓得瑟瑟发抖，“咪唔咪唔”叫个不停。
“二位爷看看，都是好品相的狸花猫，才两个月大，身子还没长开，怎么侍弄调教都方便！”
小贼一脸谄媚相，对面的两位却不慎领情。其中一个瘦高如麻杆儿的，将猫崽儿仔细打量一番，啐道：“两只杂毛猫儿，算什么好品相！”
小贼讪笑道：“天生的毛色是差了点儿，但还能描补描补，比如这只黑的，将背上的杂色稍微染染，那就是只难得一见的‘墨玉垂珠’啊。”
“说得倒轻巧！”另一个矮胖如冬瓜的男子冷声道，“如今黑毛的猫儿不时兴，京城的达官贵人忌讳，都喜欢长毛纯色的，譬如今早捉那两只小白崽子，品相就不赖！”
阿墨和十三对视一眼：小白崽子，那不正是三娘的两个孩子？
那边小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两只？”
“勉强收了吧！”麻杆儿有些不情愿地摸出一块碎银子，随手扔给小贼，“下回再寻不到好品相的猫儿，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是是是，多谢爷！”小贼赶忙将银子掖进腰里，又苦着脸道，“二位爷有所不知，好品相的猫儿大多有主儿，且非富即贵，戒备森严，实在不容易弄到手哇！”
冬瓜瞥他一眼：“少在这里跟我啰嗦！上头的人可交代了，一年一度的猫会就快要开了，倘若不能在猫会之前交上二十只合格的贡猫，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贼喏喏连声，点头哈腰地将二人送出门去。阿墨和十三跃下院墙，不远不近地悄悄跟在后面。
麻杆儿和冬瓜拎着两只猫崽儿一路向北，在一条巷子尽头停下来，左右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才闪身进了院门。
这院子被方才小贼的家要气派许多，青瓦粉壁的院墙足有丈余高，阿墨和十三费尽力气，才借着邻近的屋檐跃上院墙，向院内观望。
只见这是一座两进的院落，昔日应是有钱大户人家的宅子，只是如今破败了，格局雅致的院落里被乱七八糟地堆满了杂物，有锯子剪刀，也有木桶木盆，让人看不出这院子的主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方才的麻杆儿和冬瓜已不见了踪影，应是带着猫崽子往后院去了。
阿墨觉得这院子处处透着诡异，正欲建议待到天黑再去查探一番，熟料身旁的十三已当先一步跳进了院子，在地上细细嗅了一番，道：“有大宝小宝的气味，它们应该就在这里！”
阿墨无奈，只好也跟着跳了下去。二猫在前院一阵找寻未果，十三建议：“咱们再到后院去找找！”
院子边上有个连廊，将前院与后院联通。二猫小心翼翼地穿过连廊。十三吸了吸鼻子，兴奋道：“大宝小宝就在这附近！”
他正低头垂眸，鼻子贴地欲进一步搜寻，却冷不防被阿墨从身后猛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向旁滚去！
十三跟着阿墨在地上滚出丈余远，一时间有些发懵：“你偷袭我做什么？！”
“不是我偷袭你！”阿墨迅速站起身，弯腰拱背死死盯着前方：“是这两个家伙！”
十三这才意识到：他方才一门心思只顾搜索大宝小宝，竟没注意到，两只壮硕的獒犬不知何时已悄然逼近！
这獒犬通身黑色的长毛，身形高大肥壮，在阿墨和十三面前犹如两座山岳一般，正呲着尖利的牙齿，淌着口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们。
十三马上摆出个搏杀姿势，并肩立在阿墨身旁，悄声问道：“恶犬当道，怎么办？！”
阿墨冷静分析道：“这样的家伙，便犹如重骑兵一般，冲击力强而灵活性不足，适合避其锋芒、游移刺探、抓住时机相时而动……”
“少整那些没用的！”十三怒道。他说话间，其中一只獒犬已然低头喷气，呼哧呼哧地冲了过来！
阿墨言简意赅：“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