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回 道长吃坏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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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道长正腹内焦急,想要尽快了解此处的麻烦,赶紧到茅房去解决难言之隐。熟料这位霸道小姐不依不饶,还祭出镇丞罗老爷撑腰。
青阳道长瞥见罗小姐身后,的确站着两个身着皂衣,手执水火棍的衙役,料想这丫头所言非虚,倘若拒不配合,恐怕立刻被她扣上个“妨碍公务”的帽子,愈发闹得厉害。
青阳道长无奈,只得深吸一口气,夹紧了后.庭,道:“罗小姐问询便是,贫道坦荡磊落,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为证明道长的坦荡磊落,咱们索性就在这院子里,当着诸位乡亲的面儿问。”罗纤纤抽出其中一张纸,“第一桩,李家村村民李大,身患‘缠腰龙’恶疾,其妻来药王观求医问药,道长五两银子卖给了她一颗‘万灵丹’,满口保证药到病除。
结果那李大将万灵丹化水服下后,症状并无半分缓解,且日益恶化,如今日夜被剧痛折磨、几欲轻生!对此事,道长作何解释?”
青阳道长但觉后颈一凉:自己卖的“万灵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心里十分清楚,但面对衙役和众多百姓,自是不能认,于是一脸理直气壮地回呛道:“谁说那万灵丹是要化水服下的?贫道当时跟那李氏交代得一清二楚,要将万灵丹碾碎蘸水,搽在患处即可药到病除!那无知妇人自己弄错了用法,岂能怪我?!”
罗纤纤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这道士还能这般狡辩!但他言之凿凿,李氏又不在跟前,倒也无法对证。
罗纤纤只好无奈地挥手道:“罢了罢了,这一桩姑且按照道长说得记下,我爹自会派人再去李家详查。我们再说下一桩:
白水山上的猎户赵宝,上山打猎时不甚摔断了腿,其家人来求青狸真人医治。道长收了人家十两银子,给了一张印有青狸真人爪印的‘生骨符’,让贴在赵宝断腿处,打包票说半月内即可断骨重生、恢复如初。
可如今半个月过去,赵宝的腿非但没长好,还肿胀溃烂不堪。若非及时送到了白水镇的医馆诊治,只怕整条腿都要废掉!道长又要如何解释,总不能说那‘生骨符’也用错了吧?”
她絮絮叨叨地说案情说了许久,青阳道长的五脏庙却抗疫得越来越厉害,不得不屏息咬牙,才能勉强不让后.庭失守。但罗小姐的问话不能不答,否则就显得他心虚,只得咬着后槽牙道:“贫道方才已说过,求仙问药本就讲究个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灵。那赵宝根本不相信青狸真人的仙法,那生骨符自然失了效用!”
“原来如此啊!”罗纤纤此刻已不甚在意青阳道长的狡辩之词,看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和青筋崩起的额角,知道他正跟自己较劲得艰难,不禁心中暗爽,故意拉长了语调,慢悠悠道:“那咱们再说下一桩:
白水镇南街锦绣坊的老板玉娘,怀胎三月略有见红,来到药王观求医,花了十两银子求得一颗‘凝红丸’吃下去,当晚便出现血崩,腹中的孩子也滑胎而落……啧啧,稚子无辜,尚未落世便魂系归去,其母玉娘更是伤心欲绝,实在可悲可怜!道长难道不觉得,愧对这对母子么?”
青阳道长此时可无暇考虑什么玉娘母子,他腹内聚集的众多浊气正左突右冲,如同欲突出重围的士兵般,拼命寻找着突破口。
青阳道长一张脸都胀成了紫红色,犹如一只充了气的茄子,极度的憋屈让他的脾气也愈发暴躁了起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小崽子本就无福降世,生下来也是养不活的命格!早死晚不死的,如何怨得了我?!”
他此言一出,四周围观的百姓皆变了脸色,便有人低声惊叹道:“出家之人本应慈悲为怀,他却对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如此轻蔑,实在令人发指!”
“可不是嘛!这样的人,我可不信他有什么济世救人的慈悲心肠!”
青阳道长说罢,也惊觉自己失言,本想再说几句描补回来,无奈后.庭终于被突围失守,发出响亮且带着极大气味的一声“噗!”
这一声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满院的百姓纷纷捂鼻子。罗纤纤一边用状纸在自己鼻前猛扇,一边“好意”关切道:“道长这是……吃坏肚子了?”
青阳道长既然已经出了丑,反而释怀了些,铁青着一张脸冷哼道:“失陪片刻!”
熟料他刚抬脚欲走,却听罗纤纤在身后悠悠道:“我就不解了:道长守着青狸真人这位神医,居然还会患下痢之疾,这……”
她如此疑问,众百姓也反应过来,纷纷低声附和:“是啊!青狸真人不是包治百病么,怎么它身边的青阳道长还会拉肚子呢?”
青阳道长顿时站住了脚:倘若他此刻去茅房,就坐实了自己拉肚子。守着神医却不能自医,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么?!
青阳道长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当即重整旗鼓,转过身道:“谁说贫道下痢?贫道只是……说了许多话口干舌燥,想去喝口茶润润喉咙而已!”
见他不承认,罗纤纤煞有介事地抚掌道:“是本小姐误会了!道长身体康泰,真是可喜可贺!”
说罢,却又忽然话锋一转:“既然如此,衙门收到线报,说药王观的茅厕里有些线索,与不久前镇上的失窃案有关!来人呐,将药王观的茅厕给我查封起来!”
“啊这……”莫说是青阳道长,连身后的几个徒弟都急了:那五谷轮回之所虽说臭气熏天,眼下可是救他们性命的地方!倘若被这位霸道小姐给查封了……难道要他们现场直播不成?!
罗纤纤可不管道士们乐不乐意,一声令下,衙役和家丁们便直奔药王观茅厕,不由分说将里面几个正酣畅淋漓的道士皆赶了出来。
可怜那几个导师正拉得昏天黑地、四肢无力,连裤带都没系好,便踉踉跄跄地出来,对着青阳道长哀告:“师父!您老快想个法子吧!再这么拉下去,咱们……半条命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