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灵魂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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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镶金酒场底下4层，第16号租用实验室。
雷恩被助手将牲畜一样地拖进实验台，他的双手双脚被厚皮带固定在实验台的四周。距离上次黑械兽的实验还不到2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雷恩状态变得非常差。新的‘双手’依然无法被自己意识控制，甚至让他产生幻肢得错觉。他感觉到有千万只毒虫撕咬着自己的5根手指头，整个手臂都被火焰不断地烧烤着，疼痛无比。但是他的双手，早就不在了，剩下的只有那双有黑铁机关组成的巨型狼手，一双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人类的手。
同时在移植双手的地方一开始只是出现了很小的机械铁片。但是随时间推移，机械铁片慢慢第从伤口处蔓延到上臂，然后胳膊。机械贴片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雷恩的上半身已经完全都被机械覆盖!
他不单单只是双手不能控制，就连被机械覆盖的部位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全身发出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千万万只毒虫爬满在被机械铁片覆盖的部位。最疼痛的地方是心脏他的心脏，每分每秒都被数千根如同铁针一样的铁碎在里面穿梭，然后再运送到全身。
这些铁碎扎在雷恩的血管，雷恩的内脏，雷恩的皮肤。让雷恩每次的呼吸，都要忍不住吐出一口血。这简直就和得了灰雾综合症晚期的症状完全一样。
“庞德博士，实验者出现了相融排挤反应。这样下去实验者很快就会死掉。实验要不要停止，将双臂切除？”
“庞德博士，实验者的身体出现了重度灰雾综合症的症状，通过血液检查，身体有30%被重金属覆盖，已经到达危险区域。如果不放弃移植的话，实验者的生命将以分钟倒计时！”
“庞德博士，情报差分机检查到的数值提示，现在不能进行实验。实验成功率低于1%。建议把双臂切除，等实验者状态恢复到正常数值后再进行实验！”
“庞德博士，我们应该怎么办？！”白衣助手们手忙脚乱地看着庞德，庞德看着在实验台狂吐血不止的雷恩，眼看即将成功的实验，结果最后功亏一篑。自己好不容易才从1000多个实验者中，找到一个能通过前面99个实验的人，难道到了最后关头，自己要放弃吗？自己这数十年的努力到了最后的关头，依然要以失败告终？！
“慌张什么！实验者不是还没死吗？！”庞德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为了自己的梦想。黑械兽，这个只流传在机械领域中人类不可能达到的技术。这个机械技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想看一下！他和所有奋不顾身追求真理的硕士学者一样，想看看这个超越人类与机械，凌驾于道德与法律的‘最终生物’到底是什么！
“不能等了！现在立刻进行最后的实验。“庞德意已决。
“庞德博士，只是……”白衣助手还想说点什么时，庞德一个大耳光把这名助手打到地上。
庞德用疯狂的眼神横扫了四周，顿时白衣助手们都闭上了双嘴，嘈杂的实验室在瞬间平静下来。
“慌张什么，把我们手头上全部4支‘生命原液’都打了，适应者还能撑一会儿！！”庞德大声地四周喊道。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自己从冷藏机关里面拿出了一根珍贵的‘生命原液’，他来到正在痛苦挣扎的雷恩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一针扎入雷恩的额头。
要知道，一根生命原液可是价值200多万西联币。无论任何绝症，重伤，哪怕脑袋被敲开也好，只要生命原液被扎入，就能获得15分钟最后的续命。即使是死神要你下一秒死，但是生命源液也能帮你从死神那里抢回15分钟。这样霸道的药效一般用作没有交待完身后事的富豪或者临死的政府要人使用。而庞德他偏偏要在雷恩身上赌上一把，哪怕这4支生命原液是耗尽了他所有财产才得到的仅仅4根。
而且从打入了生命原液的那一刻起，15分钟后无论任何情况也必定会死。这是透支生命的最后一点点精华而凝结的15分钟。一般只是给。在实验室
助手们看着被狂气占据的庞德，都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庞德用凶狠的眼神将在场所有助手的退意都扼杀了，仿佛在无声说着，那么协助我，要么死。实验被强制地继续进行着。雷恩本来可以因为实验失败而勉强活下来，但是因为生命原液的影响，他现在的生命时间只有15分钟。
生命原液霸道非常，可以起死回生，但同时也将生命的时间定格在15分钟之内。15分钟后无论做任何措施，都一定会死亡。
“艾丽丝，在那边磨磨蹭蹭干嘛，还不快点把黑械核心拿过来！难道要等适应者死了你才能拿过来吗？“庞德气急败坏地喊着一旁的艾丽丝，艾丽丝连忙跑去拿黑械核心，庞德的心情只想着雷恩，所以他没有留意到艾丽丝手上拿着和他手边的黑械控制机关一模一样的东西。
“其他人观察心脏起搏数值，心跳下降到危险数值就帮他再打一根，不要让他死了！！“庞德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
生命原液的叠加可以延迟第一支生命原液的时间。但是随着输入的次数，药效会越来越弱。最初那根可以延迟死亡15分钟，第二根只能是10分钟，第三根是5分钟，第四根会下降到不到1分钟，生命原液最后的效果会下降到以秒来计算。
死神可能会迟来，但是绝对不会缺席。
雷恩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不到26分钟。
雷恩的视线已经模糊，就像在水里面睁开样一样模糊不清。身体全身就像一艘千瘡百孔即将沉没的船，一直往海底里下沉。突然，他感觉到身体被插进一道道灼热的生铁，这些生铁将洞口填平让破船停止下沉。只是这个也是于事无补，海水继续以微妙的速度，从生铁的缺口涌进船底，船在不久的将来注定沉没。
药物的作用，让雷恩全身的神经都在灼烧。过度的疼痛让雷恩撕裂了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在不断地尝试做着嘶喊的动作。在生命原液的强大的生命力下，雷恩甚至连昏迷过去的权力都没有。他现在的意识出奇地清晰，他甚至感受到空气碰撞在肌肤产生的温度。在如此清晰的意识下，身体上产生的巨大疼痛简直是无可忍受的折磨。
“黑械核心移植开始，你们从他的心脏切开，进行心脏置换手术。”
“庞德博士，开刀实验使用的麻药，会对生命原液的效果造成影响……”一旁的助手还在提问，只见庞德一巴掌拍在助手的头上，差点没把他拍得脑出血。
“那么不用麻药不就行吗？！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其他的助手看着这样的庞德，都不敢出声。
“一个两个都是废物，让我来！“庞德一把抢过助手手上的手术刀，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切入雷恩残破不堪的躯体。
雷恩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皮肤被庞德的手术刀切开，还有那皮下的血管，与心脏相连的结缔组织，然后露出他那鼓动着的心脏。
庞德紧紧握着他的心脏，一刀，把它割下。
雷恩现在已经没有感觉，过度灼烧的神经痛让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变化。是生是死，他都已经不知道。曾经一幕幕的回忆像滚雪球一样地从他眼前掠过。
父母亲模糊的样子，自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耳边只响起着战争机械转动的声音，连同自己的呼喊生被掩盖，周围响起了无数人痛苦的尖叫。
收容设施的气氛如同冰窖一样的难受，为何大家都是战争后的幸存者，还要互相欺负，还要将曾经受过的痛苦发泄在同为痛苦的人身上。
夏尔洛斯的城市，今天依然被迷雾笼罩着，今天依然是阴天，今天的人依然像机关机械的齿轮一样地为城市的运作而转动着。转动着，直到生命的尽头依然在转动着。转动着，毫无意义地转动着。
“既然世界这么大，我，爱德华，就一定要闯荡一番。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成为第一个环游世界的人！走出一段属于自己的冒险。”——
那个声音再次在自己耳边响起，自己已经记不起是谁的声音。那把声音很温暖，让自己想去捕捉，但是自己双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一片漆黑，甚至连自己的存在也渐渐消失一样。
自己要死了吗？——
自己的体温在一点一点地下降，曾经的剧痛，曾经的灼热，仿佛都不复存在一样。就像被踩死的蚂蚁一样，没有存在的价值。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为什么要这样地死去？——
你只是因为没有力量。
力量？拥有力量有什么用？——
力量是所有，去复仇，去厮杀，去为所欲为。
我不想复仇，厮杀……我只想活下去。——
那也是力量。活下去的力量。
我想得到力量。——
那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代价是什么？——
灵魂。
那把声音变得扭曲，雷恩感觉由某样冰冷的东西在侵蚀着他的意识，他的存在，他的一切。但是，他无法拒绝。
因为这个就是——
力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