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黑铁与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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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一盏盏的黑石发出的灯光，光线洒在冰冷的地板上。空气中漂浮着让人刺鼻的消毒水味。这里与外面那个辉煌的镶金酒场不同，各种大型的机关机械在不停地转动显得分外庄严。转动的机关机械并没有产生多余的热量，厚厚的蒸汽管道将蒸汽没有一分浪费地转化。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专业，让雷恩曾经和爱德华作为机关大赛的志愿者，去大阶差机关学院帮忙的情景。大阶差机关学院的学校连同走道都被完美地机关化，甚至连它里面的植被和树木，都充分利用蒸汽机关的余热进行管理，作为100名工械师里只有1名可以入读的最高级工械学府之一，仿佛将这个世界上最新进的技术都融入其中。而这个实验室，给雷恩相同的感觉。
“狼人·穆图你终于来了！那个适合的人选找到了吗？”一把苍老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只见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老者缓慢地向雷恩走近。老者他没有带任何面具，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带着一双用金边框着的旧式眼镜，他用目光打量了眼前的戴着狼人面具的雷恩。
雷恩虽然第一次看到这位老者，但是他那把声音与黑色打孔卡播放出来的声音如出一辙。
“你就是黑械师庞德吗？“
“我是庞德。但你不是狼人，你是谁？“老者听出雷恩语言中的犹豫，迅速的从后腰拿出了把机械式手枪，枪口瞄准了雷恩。只见枪身刻画着华丽条纹，用黄金和铁特制的流行型结构，与其说时武器，更不如说是某种艺术品。
机械式手枪是旧世界战争时广泛应用的制式武器，以火药代替蒸汽引擎，对子弹产生推力。虽然可以对人体造成一定伤害，但是无法与蒸汽引擎带来的武装变革相提并论。现在已经完全退出时代的舞台，只作为某些贵族和有钱人的收藏品。
“我....是妮娅叫我过来找你的。”雷恩忍着背部的伤痛，紧张地把双手举起来。他把妮娅吩咐自己找庞德的来龙去脉和庞德说了。庞德把雷恩的面具撕下来，看到雷恩那青涩的脸孔，庞德很不满地把枪放下。
“那个小妮子，工作不好好做。专找这些人来糊弄老夫。还让老夫为了你这小子，把珍贵的蒸汽爆弹也用了。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给她安排了这个职位。“庞德粗鲁地把雷恩推进了实验室，那里有一张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测试仪。
“小子，你到那边的测试仪上坐一下。”说完，庞德按了一下墙边的一个绿色按钮。“上面过来几个人，这里有受验者需要做测试。动作利索点！”
“庞德先生，我到底是要做的是什么测试？“雷恩有点疑惑。
“小子，你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就可以了。先把你背后的金属碎片清理好，然后做测试。看你瘦弱的躯体，傻傻的脑袋，这个素质都能被妮娅叫来这里。看起来妮娅那边真的是没人了。没点本事还在那里叽里咕噜，这个项目早些给别人来做，说不定早就好了。上面的人也是的……“庞德很不满地看着雷恩。
雷恩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妮娅也被眼前的老者看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测试，自己要为她争一口气才行。
过了一会，室内的另外一项机械齿轮旋转门打开了，来了5、6个身材白衣的工作人员。他们让雷恩把衣服脱了，先把雷恩背后的金属碎片拔出来。雷恩忍着剧痛，一声不吭。不能让他们觉得妮娅把自己叫过来是一个错误。他们很快旧把金属碎片清理完，然后把一个测试的磁贴贴在雷恩身上，雷恩平躺在测试台上，头部也带上了一些仪器。
“待会，我们会在你身上注射一些检测用的药剂，你会小睡60分钟。睡醒了测试就结束。醒来后就回家吧。钱我们待会会给你的，回去后就不要再过来了，这里确实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庞德看着雷恩，雷恩点了点头。
庞德看着助手将雷恩安排在实验台上，准备好注射实验用注射剂。庞德出于好奇问： “喂，小子，你一个人孤身来到黑市，究竟是想查什么？“
“我只想找一些关于飞行装置的资料去做我的毕业设计，只是到了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找到。“雷恩垂头丧气地说道。
庞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知道了雷恩原来只是一个追求人类飞行梦想的少年。不过一个普通的工械学生要把它作为毕业设计，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历史上唯一的一个飞行机关，曾经帝国军的巨型蒸汽飞艇相关的技术已经遗失，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硕士学者在研究着飞行机关也以失败告终，就凭雷恩这个普通的工械师又如何可以成功。
不过，如果可以把那个黑金阶的机关做出来的话，或者……
庞德看着即将准备好的实验，他不由得对实验结果有些期待，尽管已经失败了无数次，但是依然对下一次的实验结果有期待，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工械师吧。
“小子，要是有个机会，能帮你完成你的飞行装置，你打算付出怎样的代价？”庞德饶有兴趣的问道。
“代价？你是指钱还有时间吗？”雷恩有点不太明白庞德的意思。
“差不多吧，比如说灵魂？”庞德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灵魂？这种东西存在吗？”雷恩作为一个受过良好现代西联工械教育的工械师，对那个只存在盖亚教中教义里的灵魂，持有否定的态度。要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他可能一笑而过，但是这句话从作为老工械师的庞德口中说出来，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庞德先生，难道你是盖亚教的教徒吗？”雷恩问道。
“哈哈哈，你看我这样像盖亚教的教徒吗？”庞德大笑着，把自己的一颗眼珠拿出来。雷恩还没有来得及制止，庞德就把眼珠放在雷恩面前，那是一颗机械的眼珠，闪着黄铜的光泽，配合它那精细的工艺，雷恩意识到，这是一具小型的黄铜机关。
“这是……黄铜机关？”雷恩发出惊讶的声音。
庞德点了点头，然后把黄铜级别的眼珠重新安装到他眼眶里，他自豪地说道：“这是一颗黄铜机关，名字叫机关分析眼。能够通过热能感应，发现蒸汽能的强弱。我也是用它，才发现到隐藏在地底下大时钟机关的蒸汽引擎，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能把你救出。”
雷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雷恩不单单明白庞德把自己就出来的方法，还明白了庞德不可能是盖亚教的教徒。盖亚教中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规定，只允许纯净的人类进入教会。纯净的人类里面并不包括机关移植过，还有缺胳膊少腿的人类。庞德很明显也并不在纯净人类的范畴。
“你还没有答我，要是能实现你梦想的话，你打算付出灵魂吗？”
“……“雷恩有些无语。他推断庞德口中的灵魂的意思，可能他并不是指真实存在的灵魂，而是指作为自己原则吧。工械师用非自己原则的方式实现梦想，这个是否愿意？
“我不愿意。“雷恩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没灵魂的梦想，就不能作为自己的梦想。“雷恩自豪地答道。作为工械师，都会有工械师的原则，如果要践踏自己的原则才能实现，那就已经不是自己的梦想了。
“可是……很多时候不到我们选择。“庞德摇了摇头。雷恩看着他那苍老的身影，或者在许多年前，庞德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充满梦想的人吧。
“你知道世界上最好的材料是什么吗？”庞德突然话风一转。
雷恩想了想刚才在黑市看到的资料，回答道：“秘银吗？听说有世界上有一种蒸汽引擎可以单台就爆发出超过100等级的蒸汽力。“
“秘银？那是挺珍贵的金属，用白银，铁，铜，三种金属提炼，利用三种金属的不稳定性产生微妙的平衡。兼顾硬度与柔软性，只是……“庞德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不够格！“
“那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你认为是什么？“
“黑石？“雷恩下意识地回答，但是随后又摇了摇头。雷恩回想起黑市那一地的黑石，如同杂质煤一样地不值钱。黑石只是对于雷恩和爱德华这些人眼中才觉得珍贵，在某些人眼中就犹如垃圾一样。真正珍贵的东西不可能是这样。
“是灵魂。“庞德举高双手兴奋地说道：”以世界上最珍贵的灵魂，和世界上最垃圾的黑铁，炼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灵魂……？那个陌生的词语再一次进入了雷恩的耳朵，雷恩不明白灵魂是指什么。但是雷恩知道黑铁是什么。
黑铁是所有金属在提炼过程中失败后的杂质，易脆没有柔软性不能产生热能，对于机关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种一捏就碎的金属，从那一刻就被印上垃圾的标签。雷恩不明白有什么金属需要黑铁才能提炼。
“有的。那个就是我一生的追求，黑金！“
“黑金……？“一个陌生的名字进入了雷恩的耳朵。雷恩的意识开始慢慢地远去，可能是刚才注射的药剂在起作用。雷恩脑袋陷入了一片混乱，不知道庞德究竟要表达什么。
“行了没事了。你睡一觉吧。醒来就回去吧。“
”要是测试结果理想的话……“药剂在雷恩身上作用加剧，雷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庞德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听不见了。
“要是测试结果理想的话……那就是你的不幸了。“雷恩陷入了沉睡，已经听不见庞德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