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钱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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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时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季婕难缠，但她居然对卫明这个外人动手，这让祁时简直不能忍。
她冷冷地说：“祁季为什么敢动公司的钱，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您言传身教教的好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妈当初留下的那笔钱，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没了的吧？”
季婕有个弟弟，是个烂子，小小年纪就不读书，后来大了，更加变本加厉，什么事都干，常年泡在发廊里，跟不少女人都不清不楚的。
后来勾搭了一个有夫之妇，嚣张到偷情偷到人家家里去，最后被人丈夫带人堵在家里打。
被揍了一顿之后，他怀恨在心，偷偷躲在小巷子里，用麻布袋套了人头，一顿乱棍打下去，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那个年代，打死人是大事，加上街坊四邻都知道他跟死者老婆偷情被堵了，又刚好有人看见了他打人，这一下送去警局，非要让他偿命。
季婕家就一个儿子，从小又基本是被季婕带大的，她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想要私了，就得赔钱，让死者家属谅解，算过失杀人才行。
可是从哪弄这么一大笔钱呢？
季婕就把心思动到了祁苹留下的那笔钱上。
为了救人，祁辉也无力阻止，但他提了一个条件，就是把这笔钱花了之后，不管将来日子多苦，只要祁时能够考得上，无论如何都要供她读书。
季婕答应了，还签字画了押。
祁辉跟季婕这么多年夫妻，什么都听她的，唯独在这件事上，是真的白字黑字让她签字画了押。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一直以为祁时什么都不知道。
季婕只愣了一瞬间，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抵死不认：“空口无凭，你说我用了就是我用了吗？我小弟当年那件事是我娘家掏钱摆平的！”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祁时冷笑道：“我说是你小弟杀人赔偿的事了吗？”
祁辉眼眶都红了，这么多年，他每每午夜梦回，都能看到祁苹那双眼睛，他愧对她们母女俩，非但把祁苹留给祁时的钱全花了，到头来一家子都要指望祁时帮忙养活不说，还算计她！
他简直无言以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多年，我是看在舅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你别想把我当冤大头，”祁时冷冷地说，“你儿子怎么沦落到今天这地步，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丑话说在前面，他怎么被追究我都不会管，被判多少年都跟我没关系，反正靠他也靠不着，舅舅以后有我照顾。”
“姐姐别生气，妈妈是有口无心……”
只有俞向春还在苦苦尝试着说和他们。
祁时转身看向她：“还有你。”
俞向春一愣。
祁时继续说：“你的人生还长，如果眼睛能治好，以你的学习能力，不愁将来干不出一番事业来，你流产的事情还没让你想明白吗？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祁季这样一个妈宝男，还摊上这么个恶婆婆，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们母子俩合起来把你吃了吗？”
她说完不等她们婆媳俩再有什么反应，拉着祁辉就走了出去。
狠话是放出去了，但祁季的事当然不可能完全不管。
祁时请卫明从中说和，和他们老板见了一面。
老板算得上好说话，而且原本他就没打算真的深究责任，但毕竟吃回扣和竞标的事让公司损失很大，追回那笔钱是肯定的，他没想到祁季连这笔钱都没打算还。
这就太夸张了。
祁时说：“只要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钱的事，他是怎么花出去的，就让他怎么变现了还回来。”
双行和基金会还有一堆事等着祁时和卫明回去处理，他们没时间在老家耽误太长时间，当天晚上就启程回岳城。
祁辉坐在车上，碍于有个外人在，一直不好怎么开口。
直到晚上快九点，终于到了家，卫明连一起吃饭都拒绝了，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给他们甥舅俩留了私人空间。
祁时叫了外卖，陪祁辉到了他那个小公寓里。
祁辉这间房收拾得很干净，床头还摆着祁季和祁时小时候手拉着手站在草坪上的照片。
祁时看了一眼，眼眶有些发热。
祁辉还在发呆，祁时就去把外卖袋子拆开来，招呼他过来吃饭：“舅舅，吃饭了。”
“哎。”祁辉反应慢了半拍。
两个人无声地吃饭，祁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问：“舅舅，很担心祁季吗？”
祁季这个德行，脾气拗，不知道转弯，还喜欢跟人硬碰硬，但他根本没见过大世面，真这样一闹，叫他知道了后果严重，可能都快吓死了。
为人父母的，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呢？
只是现在他知道了祁时早就知道那笔钱到底怎么回事，更加没脸再求助了。
祁时说：“放心吧，这事不会闹太严重的，舅妈现在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房子肯定得卖，如果她真的连祁季死活都不顾了，到时候我也会管的。”
一句话说得祁辉眼泪都要掉下来，他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我……”
刚开了个头，就哽咽住了，祁辉缓了缓才继续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当初你妈妈留下的那笔钱，是我做主让她挪用的，这件事舅舅负责，我会想办法凑齐还给你……”
“舅舅！”祁时故意用嗔怪的语气叫了他一声，“咱们俩非得这么生分吗？我现在也不缺钱花，您还是要以身体为主，不能过度操劳。”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再说了，放狠话归放狠话，祁季毕竟是我弟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的，但我就是想让他长长记性，吃点教训，知道以后不是什么事都能干，外头人也不是都跟自家人似的，不跟他计较。”
况且这件事猜都能猜到，肯定是季婕怂恿的结果，让祁季吃一次，才能让他认识到，以后凡事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真出了事，只能自己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