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祠堂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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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化为灰烬,火光逐渐暗淡。
我抬起头,视线落在牌位上,猛地怔住。
“唐家第三十六任家主之弟唐颂林。”
唐颂林……好熟悉的名字。
对了!我在有狐山踩到的那处坟包,那上面的墓碑,便是唐颂林!
后背一瞬间寒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跳逐渐加速。
冷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我心尖儿一颤,慌忙扭头,四处张望。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牌位以外,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抬眼细细打量那块牌位。
唐颂林。
每个字都与我在有狐山见过的一模一样。
可是,我们唐家的祖宗,怎么会在有狐山起坟包?
据天心说,有狐山是他们白狐一族的大本营,绝不允许外族进入。
唐颂林,不应该有资格葬在那里才是。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吧?
我心中如此揣测着,悬在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下去。
下回有空,可以找天心问一问唐颂林的事。
我又朝牌位拜了拜,准备找个地方睡觉。
就在这时,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划破夜幕。
“啊——”
那声音粗哑又难听,像破风箱一般刺耳。
这是……老猎人的声音。
我皱紧眉,难道,真有鬼在跟着他?
可是,他不是在祠堂门口坐着么?他自己说的,祠堂很安全。
无论是什么,我贸然冲出去,都是送人头。更何况,我和老猎人本来就没有交情,犯不着出去救他。
想清楚这些,我闭上眼睛,往耳朵里塞了两张纸,假装没听见过老猎人的尖叫声。
一夜无梦。
次日,天将破晓,我慢慢睁开眼睛,困意浓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一边伸懒腰,一边极不情愿地坐起来。
我虽然刚睡醒比较迷糊,但我还记得,我现在在人家房间里,只是借宿。
既然睡醒了,就得走,没有赖着的道理。
我眨了眨眼,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双手合十,对着牌位拜了拜,“老祖宗在上,昨夜收留,晚辈感激不尽。”
拜了三下,我睁开眼,视线正好对上桌子上的一支桃花玉坠银钗。
我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遍体生寒。
我无比确信,昨天晚上我进来时,桌子上空空如也。
这只桃花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莫非,在我睡着的时候,老祖宗的幽魂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场面,我就忍不住双腿打颤,面色发白。
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祖宗的意思,是让我拿走这只钗子?
我欲哭无泪,老祖宗想让人办事,也不留张纸条,凭空让人猜?
就在这时,昨晚元宝燃尽的灰慢慢动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拼凑成一行字,“拿走它,找到她。”
我心脏狂跳,身体僵硬得像快木头,一动也不动。
唐颂林……在房间里?
我真怕我一转头,就对上一张面色青白的死人脸。
脖子一点点扭过去,身后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看来,这位老祖宗很有道德,知道把自己隐藏起来。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以后,我松了口气,伸手去拿钗子。
手即将碰到钗子时,我忽的一顿,手悬在半空,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我昨晚没洗脸也没洗手,怕玷污了老祖宗的东西,不敢直接用手拿。”
说罢,我取出两截卫生纸,折叠,用纸拿起钗子,再把它包起来,确认自己全程没有接触到那东西。
把钗子放在包里,我往屋外走去。
想起昨晚老猎人那声惨叫,我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
刚踏进大堂,眼中便映入老猎人僵直的尸体。
他眼珠子,眼球上布满血丝,像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
那张树皮般皱巴巴的脸,横贯着青色手掌心,刚好拍在他面门上。
他那身带着酸臭味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条,扔的到处都是,整个人赤条条地躺在地上。
干瘦的身体上,全是青色的手掌印,好像有十几个人,一人往他身上拍了一巴掌似的。
他的头往右侧歪着,嘴巴微张,楼上里满是鲜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带血碎块,像是……内脏。
他是活生生被拍死的。
余光不经意扫到大堂内的几十尊令牌,我打了个寒颤,手指抓紧布包带子,低着头,急匆匆往外走出。
一路上我都不敢回头。
直到走出竹林,我才松了一口气,有种活在人间的感觉。
“沅沅?”
远远地,我爸披着一件外衫,手里拿着蜡烛和纸钱走来。
他见着我,先是震惊,随后是疑惑,最后转为冷淡。
那天在密室,他就在屋子外面,我和我妈说话,他必然全都听见了。
“你不是厌恶我和你妈把你送去陵墓么?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说:“祠堂里死了个人。”
他脸色大变,连忙往竹林里冲,刚跑了几步,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皱眉盯着我,“你杀的?”
我勾了勾嘴唇,笑的冰冷又讽刺。
多么可笑啊,这就是我的父亲。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问我有没有事,而是问我是不是杀人凶手。
我面带讥诮地看着他,“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赶紧去看看里面的诡异场景,如果这事儿被村子里的人知道,祠堂铁定会被拆掉。”
听见我这么说,他的脸色青白交加,很不好看。
作为家长,祠堂的事,他比我了解得更多。
捏紧蜡烛,他纠结了许久,用力皱眉,转身往回走。
我眯起眼睛,果然,唐家祠堂有异。
我好整以暇地打量他,“看你这反应,你早就知道里面闹鬼?”
他拧紧眉毛,很是不悦,“你这是和你父亲说话的语气吗?”
我云淡风轻地拢了拢耳边碎发,神情冷淡,“抱歉,从我把你们放出来那一刻开始,在我心中,我就和你们恩断义绝了。”
他紧紧盯着我,抿紧嘴唇,面色阴冷。
对于他这样好面子的传统男人来说,女儿的不认可,无疑是在往他脸上呼巴掌。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唐家的祠堂?!”
我眨眨眼,“别说的好像我很稀罕进去似的,如果我没资格进去,那正好,我应该也没资格去大苍山陵墓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唐诚,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如果要送人进墓,请你去找祝秋秋。”
“唐沅!”他脸色铁青,手指捏的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