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脸来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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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醒得很早，大约四五点钟街边的早餐摊就开了门，高高的笼屉摆在门口，一打开就是冒着白汽的面食。
没一会儿这些面食便被抢购一空。
街边的柳荫下一排排自行车穿过，都是穿着灰布衣服的工人。
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最热的时间段，整个街市又安静得只能听见鸟鸣。
莫晚书和肖延顶着大太阳走到书店门口，店里的钟敲响了两下。
走进书店，一股书页的纸味就扑面而来，柜台绕墙一圈，把书架都挡在后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女售货员正打着算盘核对账目。
肖延上前：“同志，我们是来取书。”
售货员先是惊讶地抬起头，看到肖延忽又笑了：“是你呀，快进来吧，昨天看了你的书，我们店长说等你来，一定要请你进来，他就在里屋呢。”
说着，售货员把柜台旁的架子抬起，挪出了一条路。
两个人往里走，售货员忽然一抬手把莫晚书拦了下来。
“哎，你不能进。”
莫晚书秀眉微蹙：“为什么？”
售货员抱着胳膊，眼睛都到头顶上去了：“我们店长请的是他，瞧你穿的这样，乡下来的吧？”
莫晚书道：“他不也是穿的普通，怎么你就只说我是乡下来的？”
“那不一样。”售货员打量了莫晚书一眼：“肖先生人长的那么精神，又有才华，怎么可能和你是一起的？”
“呵。”莫晚书冷笑：“那你可说错了，我就是和他一起的。”
“一起的？”售货员一脸不屑：“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看人家长的好看又有才华，就不要脸地往上贴，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肖延这张脸还真是惹祸的脸，不过见了一面，这售货员的醋就泼到了她的身上。
莫晚书明眸上挑：“那好，那我就不进去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一会儿就得求我进去。”
“求你进去？”售货员甚至笑出声，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怎么和她比，县城书店的售货员可是最抢手的工作，只有高中学历的才能当。
从来都是只有别人求她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她去求别人。
“你以为你是谁，真会做梦。”
话还没说完，肖延和店长从里屋出来了。
店长推了下眼镜，国字脸上露出不快：“小张，你干什么呢？快把女同志请进来，她可是书的作者啊。”
“啊？！”售货员张大了嘴巴，怎么也不敢想信眼前这个乡下丫头就是书的作者，她昨天也读了书，一下子就迷上了，认定那一定是个学富五车、才貌双全的人写的。
当然她把肖延就当成了这个才貌双全的人。
“这…”售货员嘴都弯成了小船，笑简直比哭还难看：“莫女士，你进来吧。”
莫晚书一脸无辜：“我可不敢进啊，你不是看不起我这个乡下来的吗？”
店长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小张，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为人民服务，你怎么能区别对待？乡下来的怎么了？往上数三代，我们谁不是农村人？你这是服务态度问题，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店长，我…”售货员小张紧张地发抖，平日里她就仗着售货员的身份目中无人，经常标榜自己高人一等，要是丟了这份工作，指不定背后多少人看她笑话呢！
“好了。”店长道：“你赶紧把女同志请进来。”
售货员小心地转过头，哀求地看着莫晚书。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莫晚书抱着胳膊，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当初可是提醒过她的，可她偏偏不珍惜。
“同志，我，我求你了，你快进来吧。”此刻售货员的脸只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那就是悔恨。
莫晚书撩了售货员耳边的碎发：“瞧你，怎么好像要哭了，我刚进来，还没跟你说几句话呢，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售货员委屈巴巴，现在她连哭都不行了：“没，没有。”
“这位女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店长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友好地伸出了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咱们友协书店的店长，昨天读了你的著作，简直是彻夜难眠啊！”
莫晚书礼貌地笑了一下，刚要伸手，却被肖延挡住了。
肖延握住店长伸出的手：“她怕生。”
“哦，哦。”店长尴尬地笑笑：“是我唐突了。”
莫晚书一头雾水，她啥时候怕生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快进来坐吧。”店长让出过道，对还在门口罚站的小张喊了一声：“去倒两杯茶来。”
进了里屋，里面没有书架，只有两只长沙发椅和一个办公桌。
售货员小张很快端来两个茶杯，都是印有红星的搪瓷缸，里面泡的是茉莉花茶。
正式落座了，店长才说明用意，他看中了莫晚书写的“射雕英雄传”，现在国内都是古典文学作品，几乎没有当代的武侠小说，他觉得一定会大受欢迎，想买下版权，独家出版。
莫晚书本来就只想编出书来糊弄韩文龙，谁知竟然被书店店长看中了。不过这也难怪，射雕英雄传可是出自金庸，在百姓心中是经典。
按她前世的记忆，不过几个月后就会有电视剧播出，两年后便有书籍流通了，趁射雕英雄传还没在内陆传来，挣一段时间钱似乎也可以。
莫晚书当即提出了两个条件：1.只能出售六个月。2.她要四六分成，书店四，她六。
如果不同意，那她绝不卖。
店长忍不住叹气，那么好的书就是卖几年也不成问题，可偏偏莫晚书就只让卖六个月，可这么好的书他又不想放弃，也只能同意了。
从里屋出来，就看见售货员小张还在柜台抹眼泪。
售货员回过头，含羞带泪地望着肖延：“肖先生，你们要走了？”
莫晚书简直觉得好笑，他们互相的称呼都是同志，唯独这个售货员对肖延却是一口一个肖先生。
莫晚书当着售货员的面，大大方方地挽住肖延的胳膊。
“老公，好像还有人舍不得你呢。”
售货员瞬间瞪圆了眼睛，满含幽怨地看看莫晚书，直接扭过了头。
肖延颇为无奈地看着莫晚书，莫晚书毫不在意，嫣红的唇带着笑意。
“走吧，我们去韩家洼子。”